第51章 欣欣向荣
一旁的庄锦年看着二人你来我往，暗自思忖，原来安重华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竟深谋远虑至此，其聪慧果敢，丝毫不输男子。为达目的，竟连自己和亲妹都敢利用。
北戎皇子离去，临行前留下北戎皇室养颜秘方给安重华一事，迅速传遍整个临安。
不少贵女都在打听那秘方效果如何。
有人说北戎皇室本就盛产养颜秘方，素来是千金难求，能出手送给安重华的定是无上珍品。
也有人说，姜皇后年近四十，却依然容光焕发，美似芳华少女，就是靠秘方的效果。
无论如何，这秘方算是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令无数高门贵妇心向往之。
安重华揣着秘方入宫了一趟，不知说了些什么，出宫后便去了朱雀街安府二房的铺子。
“二姐姐，这方子果真能用了？”
安颖初脸上几乎喜形于色。
那香膏是她研究出的配方，效果她最是清楚。
用过后体带隐秘异香，皮肤更是如凝脂般光华胜雪。若在店铺中售卖，定然会风靡整个临安。
安重华颔首道：“我承诺陛下，每年都会进贡一定数量给宫中妃嫔。”
皇帝毕竟是男子，对脂粉这等东西本就不甚关注。若非此物是秦悬送出，只怕他还未必会过问。
“只是秦悬当众叮嘱，一应事务必须由女子经手，此事你需得慎重，不可有一丝错漏。”
安颖初乖巧而坚定地点了点头：“姐姐，你放心，我知道你的心思。
这方子关系新政，我定为姐姐办好此事。”
安重华笑了笑，“也不必如此忐忑，就算有错漏，也有我为你兜底。”
她的笑声中有着无尽的温柔和包容，安颖初眼眶发热地用力点了点头。
秘方生产由安颖初一手操办。
她不辞辛劳地亲自在城外选了一片地，跟原本的土地主人签了租赁合同。
又在当地聘了十数妇人着手种植红蓝花，其后更要招募一大批采摘、制作加工的女子。
有北戎皇室秘方这个招牌在，慕名而来参加招募的女子数不胜数。
就算家中有人反对，可安颖初给出的报酬十分丰厚，便是再抗拒女子做工的人，也拒绝不了这等诱惑。
沉寂数日后，临安街头终于又有女子光明正大地走动。
偶有人再对其指指点点，城防司的巡逻护卫便会将其制住，质问是否有抢劫的歹意，是不是有叛国逆政的谋逆之心！
街上胡言乱语的闲汉们被教训了几次，其他人便也收敛了，再不敢借题发挥。
而顺天府衙在户部官员的监督下，终于将那日抢劫女子的贼人找到。
可惜的是，官差去抓捕时，那伙贼人已经被灭口在家中。
而那被捕的男子，也只知道有人拿银票让他闹事。他见钱眼开，连那人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
背后之人没被揪出，顺天府尹被治了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官降二级，罚俸三年。
对素来宽容待下的皇帝来说，如此惩处算得上重罚。
安颖初兴致勃勃地跟安重华诉说着近况。
“再过几日，便能制出第一批香膏来售卖，我还未曾取名字呢！到时又要拜托颖玉来帮忙了。”
“除了种红蓝花，我还想在京郊再赁些地，种零陵香、佩兰、藿香、丁香、茉莉、木樨香这些香料植物。
日后我的铺子定会越开越大！”
跟无理难缠的村人打交道有多困难，招募女子做工要承受怎样的刁难，她半句都没提。
唯有一双眼睛散发着坚毅的光芒，还有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在蔓延。
“越开越大？”安国公跨入院内，冷哼一声。
“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还引以为傲，安国公府怎会有你这般没脸没皮的女儿。”
安重华闻声看去，“父亲这话从何说起？”
“为父问你，那香膏秘方是北戎皇子送给你的。
你是大房的人，为何不将此方交给我处置，而是舍近求远送给二房做人情？”
这等小肚鸡肠的话，当着安颖初这个晚辈的面说起，实在有失体统。
然而他对安重华这个女儿，越发看不惯。
身为女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若非上次她已经答应为自己和安威云活动一番，谋个实权官位，今日他定要严惩。
安重华早就料到他有此一问，但真正听到时，还是觉得滑稽。
没脸没皮、将他人的东西占为己有，这难道不是安国公府大房惯来的作风吗。
“父亲误会了，这秘方并非四殿下送给我的，而是送给六妹妹，只是请我代为转交而已。”
安重华云淡风轻地挑了挑眉：“父亲难道忘了？之前大哥提议让六妹妹和亲北戎。
四殿下虽然最终拒绝，却还是觉得唐突了六妹妹，因此特意献上此方来安抚一二。”
“那又如何！”安国公张口便斥，“既是在人前交付给了你，便是大房的财产，哪有你自作主张送人的道理！”
安重华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父亲实在是误解女儿了，一拿到秘方，女儿便进宫将来龙去脉回禀了皇上。
皇上也同意将秘方赠与六妹妹，说到底，这秘方跟女儿并无关系。怎么，父亲对其中缘由竟丝毫不知？”
这句话，问得安国公立即涨红了脸，身体气得微微颤抖。
他在朝中位置本就尴尬，安重华这话分明是在嘲讽他无足轻重，耳目闭塞！
“你……”他颤抖着手指了指，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难道他要怪罪安重华先回禀皇帝，而不是先跟他这个父亲商讨吗？
难道他要将自己在朝中消息顿塞的真相宣之于口吗？
他什么都说不出，安重华一开口，便将他所有的退路堵死，让他找不到任何由头发作！
安重华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不过四妹妹该带着六妹妹去谢谢大哥才是。
当日若非大哥有意撮合，秦悬也不会因愧疚而送出秘方。可见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安颖初死死抿住嘴唇，以防自己笑出声再次刺激到安国公，“颖初知道了，待会就备上厚礼去谢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