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试探
这些男子在安清和面前,简直半点脸面也不要。
方才上山时,安清和绸缎鞋面沾上些许泥点子,袁家二郎竟当即跪下以衣襟替她擦拭。
真真令人恶心至极!
偏偏其他男子不觉不妥,反倒露出被人抢先的遗憾神情。
她们虽不是临安顶尖贵女,没资格参加皇后发起的牡丹宴,可也比安清和家世强上许多!
此刻却尽数给她做陪衬,叫她们怎么甘心!
凉亭内,二皇子毫不见外地将安清和整个身子搂入怀中。
其他男子非但不吃醋,反而面露痴迷,实在怪异得很。
“你身上怎的这般香,近日安国公府二房开的香铺很是有名、
依本殿看,那里头的香膏不及你身上万分之一。”
安清和被这样健壮英俊,又尊贵不凡的男子搂在怀里,心里升起一阵酥麻。
腻着嗓子娇声道:“清和身上的香膏,都是母亲亲自研制的秘方,外面自然比不了。
至于铺子,清和一介庶女,再有本事,也是不配有的……”
熟悉她的人,一听她的话头,便知她是在索要财物了。
往日她这样一开口,便会有无数男子争先恐后将她“不配有”的东西双手奉上,还会百般安抚哄劝。
果不其然,下一瞬,一个富商的儿子便抢先开口:“说什么不配有!
不过一间铺子而已,清和小姐便是富有这个天下也是配的!
一会下山我便将家中朱雀街上最大的三层楼铺子送给你,清和小姐万不可妄自菲薄。”
【庄玉星好感度提升至65.】
见安清和脸上露出羞怯的笑意,富商的儿子便觉得心满意足,丝毫不觉肉痛。
【真是奇怪,每次别的男子送我贵重物品,二皇子的好感度便会上升。他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不怪安清和作此联想。
她母亲秋姨娘是花楼清倌人,见多识广。
曾跟她说过,一些男子有特殊癖好,一见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子关系亲密,便会激动不已……
此刻庄玉星的确心情愉悦,对安清和更看重了几分。
但看座上这些男子,高官嫡子有,世家公子有,富家嫡系有,且各个都将安清和奉若神明。
只要他拥有了安清和,便拥有了这些家族的资源和人脉。
哪怕庄飞云得到了安重华,他也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思及此,庄玉星心头火热,不禁将安清和钳制得更紧。
他对安清和的喜爱,大部分都来自于这个女人对他野心的助力。
难怪安清和会有此错觉。
安重华下山时,正巧便撞上这样一幕看似其乐融融,实则各怀心思的局面。
“庄阳郡主今日也来相国寺礼佛?”
被安清和隐隐排斥在外的贵女们眼前一亮,纷纷上前将安重华团团围住。
不知是不是错觉,走到安重华身边,那令人窒息的甜腻怪异感,仿佛也消散了许多。
安重华含笑跟众人寒暄几句,才走入凉亭向二皇子见礼。
实在是巧,方才她心中隐隐有猜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验证的机会。
安清和倚在庄玉星怀里,丝毫不避安重华的礼,“姐姐今日也来礼佛,怎的不跟妹妹说一声,咱们姐妹两人,也好一起做个伴。”
她挑拨的话语并不高明,奈何有人将她的话视若圣旨,立即出声抨击:“清和小姐将她当成姐姐,她却未必将你当成妹妹。
若有人想仗势欺人,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安重华还未开口,便被人盖了一顶又一顶的黑帽子。
难怪那些贵女不愿跟安清和接触,动辄便要被一帮失智的男人指责,任谁也忍不下这口气。
安重华忽地抬眸,定定地看向那个斥责她的男子,“袁公子,请你好好想一想,我何时仗势欺人了?
安清和真的被我欺负了吗?”
这人便是方才亲自帮安清和擦拭鞋面的男子袁二郎。
此刻跟安重华对视,又凝神听她舒朗如清磐的声音,脑子里似被不轻不重地撞击了一下,眼中也现出几丝迷茫。
安重华心紧紧揪起。
她猜得,究竟对,还是不对?
安重华焦急得仿佛经历一段焦灼耐磨的时光,实则在众人看来只是一瞬而已。
袁二郎失神道:“清和小姐是家中庶妹,庄阳郡主本就该多照拂体恤。如今这番做派,实在失之体面。”
安重华眉毛狠狠皱起。
她竟猜错了?难道安清和拥有的系统,真的无人能克制?
她今生费力筹谋,终究躲不开被她掠夺气运,含恨而终的下场?
心中思绪纷杂,她也没有心思在此跟安清和打机锋。
又看了一眼庄玉星,就告辞离去。
众贵女眼巴巴地看着安重华离去的背影。
好潇洒,好肆意。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说起来,她们何必在此捧着二皇子。还要忍着这帮蠢男人,和一个极为矫情做作的女人。
捧来捧去,把头挤破了,顶天也就是一个皇子妃。不过就是夫君荣耀一点,其他又有什么好处?
反观庄阳郡主,和与她交好的朱蔚月。
越过男人手握重拳,不必在内宅看男人的脸色。
这才是女子最风光的样子……
惹得众人心思浮动的安重华并未如她们想象的无拘无束,风流不羁。
但同样,她也并未被织得密不透风,名为命运的大网,盖得手足无措。
思忖片刻,她还是认定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只是为何袁鸿不像苏枫一般,反而毫无清醒的迹象?
思忖片刻,她决定再试一次。
离开相国寺,入城后她直奔金府而去。
听闻庄阳郡主登门拜访,金云桐草草收拾了一番,和金夫人一起亲自来门外迎接她。
一照面,安重华便觉五味杂陈。
往日清丽娴雅的女子,如今苍白消瘦,眼下浓浓的黑影,足见这段日子过得十分辛苦。
见到安重华,她扯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
金夫人也是如出一辙的憔悴苍老,显然是为着金文恒的事,连日来都不得安寝。
安重华心中阴郁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