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两个女孩的命运
团长走出了酒吧的大门。
大家安静了下来。
黑街上常来常往的人,都知道这位“雨阎罗”。
灵雨的心情,就是圣城的阴晴。
这位雨阎罗的喜怒,关系到这条街的太平。
灵雨的灰白肤色,如同蛰居地下、久不见阳光的吸血鬼。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令人不寒而栗。
“第三小队……”他缓缓开口。
冥玄停住马蹄。
大风扯动着他们的披风,从前到后,将背上猩红的血刺扬起,如同一面面飞扬的旗帜。
“污浊世间,以血涤荡,让世界在痛苦中颤栗吧!”灵雨说。
队长抽出利剑,竖立于身前。像每一次出征前那样,宣读血刹军团的誓言。
“污浊世间,以血涤荡。残血荒原,悍戾横行!”
身后的战士们,都拔出手中剑,竖立于胸前,齐声回应:
“残血荒原,悍戾横行!”
黑色战马发出一声长鸣,不羁地腾跃。
血刹旗帜上的血刺,正是灵雨背后,刺穿皮肤生长出来的三根黑色的妖魔利刺。
团长一挥手:
“去吧,把残忍的血,洒向大地!让世界肮脏得彻底!”
冥玄队长扯起缰绳,剑指前方。
“踏碎他们的梦!”
每当喊出这句口号,队员们的心都振奋不已。
他高大的背影,策马奔驰而去,马蹄踏地如雷。
后方的队员一列列跟上,披风飘动如黑色海浪,如一阵狂暴的飓风席卷而去,留下一地尘埃。
黑虎和武狼,抹了抹额头上的尘土。傻傻地站在酒吧门口。
抻着脖子眺望,直到马蹄扬起的尘埃渐渐消散。
困在山洞里一天了。
夕阳西斜,地上的落叶又厚了一层。
近墨者小队都饿坏了。又到了晚饭时间,火堆前,人们抱怨连连,和昨天的气氛完全不一样了。
“太饿了啊,连水都没了!”红发说。
“如今只能这样了,和城里人相比,我们已经踏出一步了……”墨叔说。
洛儿从山间下来,正听见。
山洞口里,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尖声嬉笑。
“哎呀!你怎么动手动脚的!……”
唐梦凡笑着跑了出来,露着半个肩膀,红着脸,边跑边喊:
“人家可是黄花闺女,你可要负责的!”
跑过洛儿身前时,还眨了眨眼睛,身上飘散着一阵芳香,嘟囔着:
“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她很享受这种征服男人的快乐。
洛儿知道,叶无只是她的新玩具,解闷用的。
她不会看上叶无的。
此时,唐梦凡又绕到了那个红发面前,说:
“喜欢吃什么?我做饭可拿手了。想吃什么,就和我说,保准你吃到家里的味道!”
红发红着脸,低头劈柴。
他之前还对唐梦凡不满,如今已经被她收买了,再也说不出一句她的坏话。
可是,这两个男人,都不是唐梦凡的目标。
洛儿太了解唐梦凡了。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队长。
不一会,她又小鹿似的跳到篝火前,凑到队长耳边说:
“你们这些大男人,做饭可不是你们的活儿,就交给我这个女孩子吧!队长,食材都放在哪了?保证你来到这儿以后,绝对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唐梦凡想在这个小队里立足,就得“攀高枝”。
而且,越高越好。
“人啊,就得这么没皮没脸地活着。”
唐梦凡总这么说,洛儿回味着这句话。
洛儿走进山洞。
叶无一个人落寞地坐在那儿,垂头丧气。
此时,他把昨天给洛儿唱过的歌,又弹了一遍。只是歌词里的女主角,已然改成了唐梦凡的名字。
洛儿觉得好笑。
这么快,就换目标了?
昨天才刚表白过自己,今天就追求唐梦凡?
转而,洛儿又觉得气愤。
自己和唐梦凡,有哪一点相似啊?
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和唐梦凡没有区别?
唐梦凡只有那张脸,那副皮囊而已。她脑袋里空空的,没有灵魂,没有骨子里透出的某种东西。
男人为什么都喜欢唐梦凡?
洛儿蹲坐在角落里,紧紧捏着手中的木头傀儡,心烦意乱地雕刻着。
“唉。”叶无唉声叹气,“像她那种女人,太完美无瑕了。她身上的光芒太耀眼、太强烈了,在她面前我无地自容。”
洛儿想求证一点,就问他:
“男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叶无沉思起来,仔细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皱着眉头,用尽毕生的感悟去揣摩。最后,坦然地说:
“我喜欢胸大的女人。”
“也对。”
洛儿笑了,他很诚实。
她狠狠将针刺进傀儡的布料里。
“为什么男人都喜欢胸大的女人呢?”
“哪个男人不喜欢?”
洛儿真是气。
他说:
“性格不合可以再换,但是胸必须大。”
她明白了,是她不懂爱了。
是她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了,是她之前的想法全错了!
在男人眼里,女人其实没两样,只有胸脯的大小。
有谁愿意了解一个女人的灵魂呢?男人看的是皮相。
她放下傀儡,解开自己胸前的衣服。扣子一颗一颗解下来,敞开的衣领下方,黑洞洞的,是个硕大无比的窟窿。
叶无愣住了。
没有皮肤,没有血肉。只是一个黑洞洞的窟窿。
“按你的说法,我不是个女人。”
唐梦凡这时候走进来。
“喂,洛儿,你快去搬些柴火。我要做饭了,在我洗好米前,你要把火生起来。”
她对洛儿颐指气使了。
无意间,用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队长宠爱她。
红发从前为难她,现在对她言听计从。
叶无更是彻底沦陷,为她疯狂,魂都被她牵走了。
才一天的功夫,她已经在队伍里享有了高高在上的地位。现在,她才是这个小队的支配者。
洛儿愣愣地望着她。
这就是……唐梦凡的实力。
洛儿在柴火堆里抱了捆干柴,在空地上生火。
她用扇子一扇,浓烟就升起来了,呛得她咳嗽。
她戴上面具,没有人在意她。就如同透明人。甘心情愿地生火,做着最累的活。
消失在山坡上一整天,也无人问津。
任何人都可以吩咐她一句,任何人都可以把自己不愿做的琐事推给她做。
她只能默默忍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