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前往守望城
守望城和逆天城,都是沿着毁灭山脉上行。
半山腰,高耸守望城,远远看去,如一座明亮的灯塔。
从那里,能俯瞰着残破的边界线,一道塌毁的长城,和长城后方广阔而荒凉的红土沙漠……
只是一钻进黑暗森林,守望城的尖塔就看不见了。
他一路盘算着。
城主石磊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
到了那,还需小心应对……
看夜辉的态度,石氏应该是支持自己的。
但也说不定。
林木越来越高大,很快遮蔽了头顶的夜空。
向深处走,布满腐植的地面,飘荡着浓重的黑色雾气。
这里就是着名的“黑暗森林”了。
妖魔的眼睛如一盏盏绿色幽灯,从树干后面探了出来,杀机四伏。
夜曜抽出腰间利剑,一片银光绽开。当石巨人冲入妖魔的合围之时,他将一只只扑杀而来的妖魔斩落。
粘稠的蓝色鲜血溅洒向高空。
这种蓝色的血,是被黑暗气息感染的魔界生物所特有的。
夜曜必须加倍小心。
妖魔成群结队,迅捷地追赶在石巨人的后方。
石巨人两手推开两侧的树木,大步前冲。
“这么多的妖魔,怪不得普通的马不来这里。”夜曜想,“一定要先清理掉妖魔,筑起长城,才能让黑暗城恢复繁荣。否则建再多的村庄,也会毁于一旦……”
跑了一会,夜曜问它:
“还有多远?”
石巨人只是埋头奔跑,并不回答。
也并不会说人类的语音。
一声妖魔的厉叫,从背后传来。夜曜看了看下方。妖魔的利爪嵌入石巨人后腿上的鳞片,正顺着石巨人宽阔的背脊向上爬。
它的鳞片厚实极了,浑身都是极强的防御。
石巨人忽然一把抓过背后的妖魔,在手中捏碎,丢向一旁。
妖魔越来越多,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魔界边境果然凶险。”
就连瘟疫荒原上,也没有这么多的妖魔。
他默念咒语,手中利剑竖立于胸前。
一片白光如水倾泻,落入身后紧追不舍的妖魔群中。
光芒横穿过它们的身体,忽然一闪。
前冲的妖魔,被锋利的剑芒切割开来,身体上下分离,纷纷栽倒在地上。
脚下的路,忽然变成一个向上的斜坡。
要攀登毁灭山脉了。
石巨人冲进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又猛地冲出来。
景色变了另一个样子。
这条白雾飘带后面,是宁静的平地,妖魔全都不见了。
夜曜这才收回宝剑。
这“白雾”是一道魔法屏障,迷惑了妖魔的视线,将它们阻隔在外面。
憨憨的脚步也慢下来,它喘了一会气,又接着向前走。
在路的一旁,有一块巨大的球形石块。
憨憨走过去,两臂环抱,向白雾后方掷去。
“轰隆隆”……
一串渐渐远去的巨响。
沿途追上来的妖魔,全被石块碾碎了,混合着惨叫和骨骼破碎的声音。
这块石头,会一直滚落到这条斜坡的底下,把妖魔全部清理。
石巨人受了伤。
它的后脚跟被妖魔的利爪抓破,鲜血从脱落的岩石鳞甲下方渗出来,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好在,它不怕妖魔的感染。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
映照在光秃秃的,寸草不生的地面上,如积水般反射着冷光。
在山坡上,守望城是一座孤零零的尖塔。
夜曜听说,兽潮之时,守望城附近的村庄全被妖魔摧毁了。它们却爬不上这座山坡。
然而,石巨人没有去守望城,它转过身,避开了上山的路,反而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那是一片漆黑的树林。
夜曜心里慌张。
“你去哪?”
“我们为什么不上山?”
夜曜紧紧扯住椅子上面的缰绳,粗壮的绳子套在石巨人的肩膀上。
但石巨人并不回答。
只是顽固地一个劲地跑着,向树林的深处越跑越远。
这片林子很大,树木参天。比平常森林里的任何一种树木,都要高,都要笔直。
仿佛利剑一样,向着天空上生长。
树林下方的路,却很泥泞,石巨人的大脚,深深陷进了里面,甩起了泥点。
林子里寂静如深潭,气氛压抑。
夜曜心里慌极了。
这守望城的城主,不请他去城堡中摆宴招待?却把他引到这鬼地方来,是何居心?
这是守望城的待客之道吗?
见了他的面,一定要问问他。
又走了许久。
树影幽暗,恐怖阴森,前前后后,除了树,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头顶的树更高了。
一眼望去,竟是看不到尽头。
它们全是一棵棵笔直向上,一根旁枝都没有。树冠在遥远的夜幕里,连树叶的影子都看不到。
“这是什么树?”
夜曜从没见过这种奇怪的树。
“它们到底有多高?”
“生长了多久?”
最粗的树干,直径有几丈,就算十几个人合抱都很困难。
这是片古树林。
估计是和这些城堡的历史一样久远的树林……
夜曜忍不住问:
“守望城城主在哪儿?”
憨憨依旧没有回答。
不过,它的脚步缓了下来,一步步缓缓走着,喘息的声音在冷空气里十分明显。
树林中央的空地上,是一处护林人的小木屋。
憨憨终于停了下来。伸出手,手背搭在自己的肩头,等待夜曜上来。
夜曜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他不愿意来这鬼地方。
更不想下去。
石巨人扭过巨大的头颅,静静望了一会夜曜。好像在说:“你得下来了。”
夜曜没办法。
他只能以笨拙的姿态,跨过简陋的木制护栏,踩到它巨大的手掌上,然后再落在地面。
当夜曜终于从巨大的手掌上走下来时,双脚却踩在一滩泥泞里,他的鞋子全脏了。
这让他恼火。
这时候,护林人小屋里,有人推开了门。
走出一个体格健壮的中年男人。
他就是石磊。
夜曜勉强驻足站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没好气地望着那个男人。
中年男人满面沧桑,一头灰白的短发,刚正的方脸,微微下垂的嘴角显得严肃刻板。
身上是厚重的皮制外衣。
胸前印着盾牌与利剑的家徽,银灰色披风静静垂落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