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海商密谋

幽深的甬道中，龙渊镜发出微弱的光芒。沈明轩沿着古老的石阶缓步而下，每一步都能听见水滴的回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药香，似曾相识，却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

\五行相生......\他轻声重复着入口处的题词，手指抚过墙壁上的刻痕。这些刻痕排列有序，竟然是一幅完整的星象图。

突然，前方传来异动。沈明轩警觉地停下脚步，举起龙渊镜。镜光照射下，一个人影闪过拐角。

\出来吧。\他沉声道，\既然都跟到这里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人。\张若兰从阴影中走出，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我这不是担心您吗。\

沈明轩叹了口气：\你怎么进来的？\

\跟着暗流。\张若兰解释道，\五峰船主的航海图上标注了一条隐秘的水道。我猜到您一定会走正门，所以......\

\所以你选择了险路。\沈明轩摇头，\太冒险了。\

正说着，头顶突然传来一阵闷响，似乎是督主他们在试图破开入口。但很快，声音就消失了。显然，药王谷的防御远比想象的坚固。

\我们得抓紧时间。\张若兰取出一个油纸包，\这是我从五峰船主的密室里找到的。\

打开一看，是一张残缺的图纸，上面画着复杂的机关布局。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一个八卦形的水池，周围环绕着八根石柱。

\这是......\沈明轩仔细端详，\地宫的核心？\

\不止如此。\张若兰指着图纸边缘的注记，\你看这些文字：'八方聚水，五行共鸣'。这很可能就是五峰船主要告诉我们的关键。\

沈明轩若有所思：\所以他布下这个局，就是要引我们来这里？\

话音未落，前方的甬道突然亮起一串青色的光点，像是夜空中的星辰，指引着某个方向。

\跟上去！\沈明轩当机立断。两人快步追随着光点，拐过几道弯，来到一个宽敞的石室前。

石室入口处刻着一行小字：「海商密室，慎入！」

石室大门紧闭，门边的石壁上刻着一排古怪的符号，每个符号旁都有一个凹槽。

\这些符号......\张若兰仔细观察，\好像是某种商品的记号？\

沈明轩举起龙渊镜，借着镜光仔细辨认：\不是商品，是航线！你看，这个像波浪的符号代表南洋航线，这个像山的符号代表北海航线......\

\等等。\张若兰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五峰船主的遗物中还有这个。\

包裹里是一套精巧的象牙棋子，每个棋子上都刻着不同的商号徽记。沈明轩眼前一亮：\这些商号，正好对应石壁上的符号！\

两人开始尝试将棋子放入凹槽。每放入一枚，都能听到机关转动的轻响。但顺序显然很重要，放错就会重置。

\要想想五峰船主的用意......\沈明轩喃喃自语，\他是药王谷最后的弟子，却选择做了海商。为什么？\

张若兰眼睛一亮：\会不会和药材运输有关？\

\对！\沈明轩恍然大悟，\这些航线，正好是重要药材的运输路线！而顺序......\他回忆起天香谱中的记载，\应该按照药材相生相克的顺序来排列！\

在两人的合力破解下，机关终于启动。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令人震撼的场景：

一个巨大的环形水池占据了密室中央，池水清澈见底，隐约可见水下有复杂的管道系统。八根石柱围绕水池而立，每根石柱上都镶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

更令人惊讶的是，整个密室的墙壁上都是精致的浮雕，记录着各地商路和海防要塞的位置。而在正对门口的墙面上，赫然写着一行大字：

「海洋之道，通商为表，医道为里」

\原来如此......\沈明轩走近水池，\五峰船主建立海上商路，表面是为了贸易，实际上是在重建药王谷的药材供应网络！\

就在这时，水池突然泛起涟漪。池底的管道开始运作，发出隆隆的响声。八根石柱上的宝石也随之发出微光，映照在水面上，形成了一幅完整的海图！

\这不仅是海图，\张若兰惊呼，\你看水下！\

借着宝石的光芒，能清楚地看到池底浮现出另一幅图案——赫然是整个江南的地下水系！

\你明白了吗？\沈明轩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五峰船主不只是在建立商路，他是在利用地下水系构建一个巨大的......\

\药材运输网络！\张若兰接过话头，\这些地下水道，既可以秘密运送药材，又能在战时作为海防暗道！\

正说着，水池中央突然冒出一串气泡。紧接着，一个防水的铜筒从水下浮现。沈明轩取出铜筒，发现里面藏着一封信。

信是五峰船主所写：

「观此信者，想必已解开密室之谜。江南水道，看似分散，实则相连。我耗费二十年，以海商之身，行医道之实。表面结交各地商帮，暗中却在重建药王谷的药材供应路线。

然而，东厂已经察觉。他们想利用这些水道走私军械，为倭寇入侵做准备。督主表面上追查药王谷的秘密，实则是要控制这张地下网络。

我将死于非命，但已做好准备。龙渊镜中藏有我毕生所学，待水月相照时，真相自现。切记：八方聚水之日，便是启动最后机关之时。届时，我留下的后手，自会显现。」

\原来这就是他的打算......\沈明轩恍然大悟，\他故意设下圈套，让督主以为得手，其实是要......\

话音未落，密室突然震动起来。八根石柱的光芒变得更加强烈，水池中的水位开始上升。

\不对劲！\张若兰警觉地说，\有人在外面启动了什么机关！\

沈明轩急忙举起龙渊镜，镜光照射在水面上。奇异的一幕出现了：水中倒影与镜中图案重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阵法图案。

\这是......\张若兰倒吸一口冷气，\天香谱中失传的'引水归脉'之法！\

\不，这是钥匙！\沈明轩盯着水中倒影，\五峰船主临死前说的'水月相照'，就是指这个！他要让我们用这个阵法......\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伴随着机关启动的声响。

\是督主！\张若兰脸色一变，\他们找到另一个入口了！\

沈明轩神色凝重：\时间不多了。必须在他们到达之前，找到启动阵法的方法。\他指着水池周围的八根石柱，\这些宝石的颜色和位置，一定有特殊含义。\

\八方聚水......\沈明轩快速思考着，\张若兰，你还记得天香谱中关于'引水归脉'的记载吗？\

\记得！\她急忙说道，\八方水脉，顺转生，逆转克......\

\对！\沈明轩打断她，\看石柱上的宝石：青、赤、白、黑、黄，正好对应五行！而另外三颗......\他举起龙渊镜，\紫、蓝、绿，对应天、海、地！\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明轩当机立断：\按五行相生的顺序激活宝石！\

张若兰立刻行动起来，她的身影在石柱间迅速移动，依次点亮宝石。每点亮一颗，水池中的水位就升高一分。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

就在最后一颗宝石被激活的瞬间，整个密室剧烈震动。水池中的水突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八根石柱同时发出耀眼的光芒。

\什么人！\一声厉喝从门口传来。督主带着一队黑衣人闯入密室。

然而已经太迟了。漩涡中心突然冒出一个古老的机关装置，那是一个八角铜盘，上面密布着复杂的纹路。而在铜盘中央，赫然放着一本古籍——正是完整的《天香谱》！

\果然在这！\督主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拿下他们！\

黑衣人蜂拥而上，但沈明轩早有准备。他将龙渊镜对准水面，大喝一声：\引水归脉！\

刹那间，八根石柱的光芒汇聚在铜盘上，整个地下水系轰然启动。无数暗流从四面八方涌来，在密室中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

\这就是五峰船主的后手！\沈明轩高声道，\他利用整个江南的地下水系，布下了这个巨大的水阵！\

督主面色铁青：\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不。\沈明轩露出神秘的笑容，\这不是用来阻止你的。\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五峰船主的信，\你还记得他说过的话吗？表面经商，暗中却在......\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整个地下水系开始剧烈震动，无数暗流奔涌，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络。

\启动了！\张若兰惊呼，\这些水道，全都连接着......\

\各个药王谷的分支！\沈明轩说出了最关键的秘密，\五峰船主这二十年来，不是在重建药材供应路线，而是在重建整个药王谷的网络！而这本《天香谱》，就是启动这个网络的钥匙！\

督主终于明白了什么，脸色大变：\快！拦住他们！\

然而已经太迟了。沈明轩和张若兰已经跳入漩涡中，被急流裹挟着消失在地下水道中。最后传来的，是沈明轩的声音：

\督主，你输了。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