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水寨之战
北港镇，子夜。
乌云遮蔽了月光，古老的水寨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零星的灯火在寨墙上移动，那是巡逻的更夫。但沈明轩知道，这些\更夫\都是伪装的死士。
他独自沿着暗河潜行，身上只携带了龙渊镜和一柄短刀。顾记老药堂就在前方百步，按照约定，他要在这里救出顾晚。
\还是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沈明轩没有回头：\文玉，没想到你能从水道里活着出来。\
黑暗中传来低笑：\多亏了督主的护身符。不过你确实让我们吃了大亏，损失了大半的人手。\
\所以你们只能提前行动。\沈明轩冷静分析，\但抓顾晚是个败笔，太刻意了。\
\呵，这重要吗？\文玉从阴影中现身，\重要的是你来了。督主说得对，你这种人总是放不下无辜者的性命。\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鸟鸣。那是赵虎的信号——他们已经发现了携带火器的商队！
文玉似乎也听懂了这个信号，脸色微变：\看来你早有准备。不过......\他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以为我们会把所有火器都放在一处吗？\
话音未落，水寨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砰\的一声炮响！
一颗信号弹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炸开。顷刻间，整个水寨亮如白昼！
信号弹的光芒下，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水寨的屋顶突然四处裂开，十几门火炮从中升起，炮口齐齐对准了北港镇的方向！
\这才是我们的真正部署。\文玉得意道，\这些火炮的射程能覆盖整个北港镇的水道入口。任何企图通过水道的船只，都将灰飞烟灭！\
沈明轩却露出一丝冷笑：\所以你们把顾晚关在最高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轰炸火炮阵地？\
\聪明。\文玉拔出长刀，\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水师舰队即将抵达预定位置，大戏马上就要开场！\
突然，一阵急促的梆子声从镇外传来。文玉脸色一变：\怎么可能！水寨外围的暗哨怎么会......\
\你说得对，我确实早有准备。\沈明轩缓缓举起龙渊镜，\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等到子时才来？\
镜面反射的不仅是信号弹的光芒，更映出了水寨周围的异常——数百名漕帮的好手正在悄然包围整个水寨！
\漕帮！\文玉咬牙切齿，\他们怎么会......\
话音未落，水寨外突然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一队队身着夜行衣的人影从黑暗中现身，他们胸前都别着一朵白色的梅花！
\白衣堂！\文玉终于变了脸色，\你竟然能调动这么多人手......\
\这就是你们的失误。\沈明轩步步逼近，\太过注重火器的力量，却忽视了江湖帮派的实力。漕帮和白衣堂虽然分属不同势力，但都有一个共同点......\
\都是五峰船主的旧部！\张若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她带领白衣堂的精锐，已经控制了水寨的东侧。
\准备！\文玉厉声高喊，举起了令旗。
十几门火炮同时调转炮口，对准了包围圈。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水寨地底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不好！\文玉脸色大变，\地下水道......\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水寨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纵横交错的水道。早已埋伏在水道中的赵虎带领一队好手从地底杀出，直取火炮阵地！
\保护火炮！\文玉怒吼，同时向沈明轩劈出一刀。
沈明轩侧身避过，冷声道：\你们的部署不可谓不严密，可惜......\他举起龙渊镜，镜光映照在水寨的房顶上，\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细节。\
文玉顺着镜光看去，瞳孔猛地收缩——只见房顶的瓦片上竟然刻着细密的符文，与龙渊镜竟然隐隐呼应！
\这就是五峰船主选择北港镇的真正原因！\张若兰一边指挥手下夺取火炮，一边解释，\整个水寨的建筑，其实都是一个巨大的机关！\
轰！轰！轰！
随着龙渊镜光芒大作，一根根巨大的水柱从地下喷涌而出，将火炮阵地上的敌人冲得人仰马翻。
\触发水寨机关只需要两样东西，\沈明轩一边与文玉激战，一边说道，\一是龙渊镜，二是子时的潮水！\
文玉面色狰狞：\你们太天真了！就算毁了这些火炮，水师舰队那边......\
\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了。\张若兰打断他的话，\刚才从探子身上缴获的暗号，让我们提前识破了水师内部的奸细。戚大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就在这时，顾晚的尖叫声从高处传来。原来在混乱中，一名死士挟持着她来到了房顶。
\都给我住手！\死士用刀抵住顾晚的脖子，\否则我立刻杀了她！\
局势顿时僵持。但沈明轩却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顾姑娘，还记得我教你的心法吗？\
顾晚突然明白过来。就在死士稍一分神的瞬间，她手腕一翻，一枚银针精准地刺中了死士的穴道！
\什么？\文玉难以置信，\她什么时候......\
\从一开始，顾晚就是我们的人。\沈明轩挥刀逼退文玉，\她是顾元成派来卧底的，为的就是查清楚督主和倭寇的勾结！\
\你输了，文玉。\沈明轩手持龙渊镜，步步逼近，\投降吧。\
文玉却突然狂笑起来：\投降？哈哈哈......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哨子，\让你见识一下督主真正的底牌！\
凄厉的哨声响彻夜空。片刻后，海面上突然涌起诡异的波涛。一艘巨大的黑色战船从远处驶来，船身两侧密布火炮，船头赫然刻着\黑龙\二字！
\这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文玉得意道，\佛郎机最新式的火炮战船，由安东尼奥亲自设计！就算是戚大人的水师，也挡不住它的火力！\
黑龙战船上，一排排火炮缓缓转向水寨。情势瞬间逆转！
\所有人，立即撤离！\沈明轩当机立断。但文玉已经趁机夺过了龙渊镜！
\这面镜子对督主很重要。\文玉狞笑着后退，\现在，我要你们所有人都陪葬！\说着，他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早已布置好的引线。
\不好！他要引爆火药库！\张若兰脸色大变。
千钧一发之际，顾晚突然从房顶跃下，精准地踢向文玉手中的龙渊镜。镜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好被赵虎接住！
\接着！\赵虎将镜子抛向沈明轩。
沈明轩一把抓住龙渊镜，镜面突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些隐藏在水寨建筑中的符文全部被激活，形成一个巨大的水幕！
\原来如此......\沈明轩终于明白了五峰船主的用意，\这才是水寨真正的防御机关！\
就在黑龙战船即将开火的瞬间，无数水柱从四面八方喷涌而出，形成一道水幕屏障。与此同时，引线也烧到了火药库......
轰隆！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文玉的身影消失在火光里。但他最后的话却让所有人心中一凛：
\你们太小看督主了......这些，不过是计划的开始......\
爆炸的冲击波在水幕的阻挡下被控制住，但黑龙战船却趁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追！\赵虎正要带人去追击，却被沈明轩拦住。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沈明轩望着远处的海面，\这艘战船的出现，说明督主的计划比我们想象的更大。他在佛郎机人那里，一定还有更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