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正德病症

正德十二年二月二十四，午时。

养心殿。

一缕檀香袅袅升起，在金銮般的殿顶盘旋。沈明轩站在龙榻前，看着昏迷不醒的天子，心情异常沉重。

殿内气氛凝重：

- 太医们手足无措

- 内侍们噤若寒蝉

- 茅真人在一旁焚香

- 顾青云满面愁容

作为一名法医，沈明轩的观察更为专业：

- 皇帝面色发青，这是典型的血液中毒症状

- 呼吸急促不匀，显示心脉受损

- 手指微微抽搐，神经系统已受影响

- 瞳孔略显放大，毒素正在扩散

更糟糕的是，空气中弥漫的\护龙香\正在加重病情！

\诸位太医，可有良方？\李永急得直跺脚。

\容微臣一试。\沈明轩上前，取出一个玉质药匙，\请诸位看......\

他将药匙放在皇帝鼻前，瞬间，匙面上浮现出一层暗红色的雾气！

\这是......\顾青云瞪大眼睛。

\血毒反应。\沈明轩沉声道，\陛下是中毒了！\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茅真人的手明显颤了一下，香炉中的灰烬洒落了几点。

\放肆！\李永厉声喝道，\你可知诬告天子中毒是什么罪名？\

\微臣不敢诬告。\沈明轩从容取出几样器具：

- 一面特制的铜镜，可以观察微小颗粒

- 几个玻璃试管，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

- 一套精巧的验毒工具，这是他根据现代仪器改良的

- 最重要的是那个神秘的玉匙，据说是当年太医院镇院之宝

\请看......\

沈明轩开始了一系列专业的验毒程序：

首先，他用特制铜镜检查空气中的微粒：

\请诸位看这镜面。\他将铜镜对准阳光，\寻常香气不会在镜面上留下痕迹，但这'护龙香'......\

镜面上逐渐显现出细小的金属颗粒，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是......\顾青云凑近观察。

\金属微粒。\沈明轩解释道，\正常的香料燃烧不会产生金属反应。除非......\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茅真人的香炉。茅真人面色不变，但手中的拂尘微微颤动。

其次，他开始进行液体测试：

- 第一支试管：清水，加入空气样本后变浑

- 第二支试管：黄色液体，滴入变紫

- 第三支试管：无色透明，接触后发红

- 第四支试管：乳白色，瞬间变黑

\这四个反应......\沈明轩一边演示一边解释，\恰好对应了照心香的四种特性：

- 易溶于水

- 显色反应

- 血液活性

- 金属沉淀\

\那又如何？\李永不耐烦道，\这与陛下的病有何干系？\

\大有干系！\沈明轩取出昨日在西苑收集的样本，\请比对......\

两组样本的反应完全一致！

\这说明什么？\顾青云似有所悟。

\说明投毒者用了同一种毒！\沈明轩正色道，\而且......\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表情：

- 太医们若有所思

- 内侍们面面相觑

- 茅真人依旧面无表情

- 顾青云若有所悟

\而且什么？\李永追问。

\而且这毒物的来源，应该就在......\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不好了！西苑的小......\

\住口！\李永厉喝，示意了一下茅真人的方向。

小太监这才反应过来，改口道：\西苑那位，情况危急！\

沈明轩心中一紧。他离开西苑时虽然留下了缓解的药物，但如果毒性发作......

\这可如何是好？\顾青云急道，\一边是陛下，一边是......\

\容我先救陛下。\沈明轩打断他的话，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红色小瓶，\这是解毒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有一份。\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必须在陛下和西苑那位之间做出选择！

沈明轩看着手中的红色小瓶，心中天人交战。

作为一名医者，他深知这个抉择的分量：

- 一边是当朝天子，万众之主

- 一边是神秘少年，皇室血脉

- 救了这个，就可能失去那个

- 这就是他穿越以来最艰难的决定

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每个人都在等待他的决定，却又各怀心思：

顾青云在踱步，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二十年了......当年的秘密，终究还是来找我们了......\

茅真人依旧在悠然焚香，但香炉的火光忽明忽暗：

\有趣，真有趣。这个小师爷，居然识破了照心香......\

李永的手在袖中微微发抖：

\陛下和小主子，这是要让老奴如何选择......\

就在这时，沈明轩突然想起昨夜那个神秘少年说过的话：

\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终会去。皇图霸业，不过一场大梦......\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快步走到茅真人面前：

\道长，我有一事不明。\

\哦？\茅真人挑眉，\请说。\

\这'护龙香'，可是用了七味药材？\

茅真人的手明显一颤：\你怎么知道？\

\因为......\沈明轩缓缓从怀中取出那个七星香盒，\这里面正好缺了七味主药。\

殿内瞬间一片哗然！

\这是......\顾青云失声道，\当年的明廷宝盒！\

\不可能！\茅真人的脸色终于变了，\那盒子不是已经......\

\已经什么？\沈明轩步步紧逼，\是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失踪了吗？就在那场大火之后？\

茅真人的表情越发阴沉。李永却突然跪下：

\老奴知道了！原来当年......\

\住口！\茅真人厉喝，手中拂尘猛地一挥，一股奇香立刻弥漫开来。

但沈明轩早有准备，迅速从袖中抽出一方帕子罩住口鼻。这帕子经过特殊处理，能够过滤毒气。

\晚了。\他冷笑道，\我已经知道这香的解法。\

说着，他打开七星香盒，取出其中一包香料，轻轻撒向空中。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空气中两种香气相互交织，竟然渐渐化为乳白色的烟雾，然后迅速消散！

\原来如此！\沈明轩恍然大悟，\七星香盒里的香料，本就是照心香的解药！\

他快速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 茅真人的\护龙香\是改良版照心香

- 七星香盒中的香料能解此毒

- 二十年前的秘密与此有关

- 一切都是精心设计

\来人！\李永突然喝道，\给我拿下茅......\

话未说完，茅真人已然掣出一把短剑，抵在昏迷的正德帝颈间：

\都别动！否则，陛下性命难保！\

殿内一片哗然。沈明轩却注意到一个关键细节——茅真人的剑尖在微微发抖！

这种颤抖，他再熟悉不过：

- 不是因为紧张

- 不是因为害怕

- 而是中毒的症状！

\道长，你也中毒了吧？\他沉声道，\自己配制的毒香，最终也会反噬施毒者。\

茅真人脸色一变：\你......\

\我是法医，专门研究各种中毒现象。\沈明轩缓缓道，\你的症状在三天前就开始了：

- 手指轻微颤抖

- 面色隐隐发青

- 呼吸略显急促

- 瞳孔有些涣散\

\不可能！\茅真人厉声道，\我有解药！\

\是这个吗？\沈明轩取出一个青色小瓶，\波斯商人给你的？\

茅真人瞳孔一缩。

\可惜啊......\沈明轩叹道，\那些商人根本不懂照心香的真正配方。他们给你的，不过是缓解症状的药物。真正的解药......\

他晃了晃手中的七星香盒：\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他说得对。父皇，儿臣已经好了。\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少年缓步走来。正是西苑的神秘人物！

此刻的他：

- 面色红润

- 步伐稳健

- 气息均匀

- 哪还有半点病容？

\你......\茅真人手中的剑更抖了，\怎么可能......\

\多谢沈大人。\少年微微一笑，\那一滴七星香露，果然奇效。\

原来沈明轩留给少年的，正是用七星香料配制的灵药！

\完了......\茅真人踉跄后退，手中的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拿下！\李永一声令下，早已埋伏的侍卫冲了进来。

\等等！\沈明轩突然喊道，\还要问他一件事......\

但已经迟了。茅真人猛地咬破了藏在牙中的毒囊，倒地抽搐。

\快！\沈明轩就要上前施救。

\不必了。\少年拦住他，\这是波斯的'即死散'，没有解药。\

茅真人临死前挣扎着说了最后一句话：

\太后...让我...告诉你......\

话未说完，人已断气。

\太后？\沈明轩一愣，\什么意思？\

少年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

\看来，二十年前的秘密，还没有完全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