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真相浮现（下）
\叮！\一声脆响，银针准确地击落了一枚淬毒的暗镖。
\果然是倭国的手法，\他冷笑道，\这种淬毒暗器，正是东瀛忍者的特色。\
三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突然分散开来，摆出一个奇特的阵型。
\小心！\张若兰认出这个阵型，\这是......\
\三角杀阵。\沈明轩也察觉到不对，\他们想把我们分开！\
正说着，三个黑衣人同时出手。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配合默契，显然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杀手。
沈明轩和张若兰背靠背站着，这是他们多年来养成的默契。在白衣堂的无数次行动中，这个姿势总能让他们互相照应。
\你左我右？\张若兰轻声说。
\像以前一样。\沈明轩回答，同时取出最后一包药粉。
两人同时行动。张若兰尽管手臂受伤，出手仍是凌厉异常。她的每一招都直指对手要害，逼得两个黑衣人连连后退。
沈明轩则专心对付剩下那个最危险的敌人。那人的短刀上涂着最烈的毒，一看就是头目级别的人物。
\有趣，\那人用别扭的中文说，\难怪组织这么重视你。不只是医术，武功也不错。\
\彼此彼此，\沈明轩不动声色地说，\不过你们似乎对我们的了解还不够深入。\
\哦？\对方显然来了兴趣，\什么意思？\
\比如说......\沈明轩突然扬手一撒，\你们不知道我这包药粉的特殊之处！\
药粉在月光下形成一片银色的雾气。那人下意识地后退，却发现这药粉并无异味，反而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
\这是......\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恐，\天香断魂散？！\
\没错，\沈明轩冷笑，\用你们最喜欢的断魂草制成的，但配方是我改良的。闻到这个味道，你们的毒已经失效了。\
此言一出，三个黑衣人明显慌乱起来。他们的武器最大的依仗就是剧毒，一旦毒性被破解，优势顿失。
\撤！\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三人迅速后退。
但就在这时，巷口突然响起更夫的梆子声，同时传来巡夜的脚步声。黑衣人顿时慌了神，往另一个方向撤退。
\那边是死胡同，\张若兰轻声说，\我特意把他们引到这里。\
果然，黑衣人很快发现退路被切断，不得不重新转身应战。但此时他们的毒器已经失效，处于明显劣势。
\投降吧，\沈明轩说，\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是吗？\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的竹筒，\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看看我们最后的手段！\
\不好！\张若兰认出那个竹筒，\是火药！\
眼看黑衣人就要引燃，沈明轩突然从袖中甩出一物——是之前那把淬毒的短刀。刀锋直接刺中黑衣人的手腕，竹筒掉落在地。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你...你们......\
\没错，\沈明轩冷静地说，\你们的毒，现在正在你的体内流淌。如果想活命，最好配合。\
另外两个黑衣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走，却被赶到的白衣堂弟子拦住。
\绑起来。\张若兰下令，\要快！巡夜的人马上就到。\
趁着手下处理俘虏，沈明轩仔细检查了为首黑衣人的装束。在他的靴子夹层里，发现了一封信。
\这是......\他展开信纸，借着月光，脸色突然变得异常凝重。
\怎么了？\张若兰凑过来。
\你看这个署名，\沈明轩指着信纸底部，\应天府许家的印章，旁边还有一个特殊的标记。\
张若兰仔细看去，那标记若隐若现，正是断魂草的图案。但更让人震惊的是信的内容。
\这是一份密信，\沈明轩说，\内容提到了一个叫'玄天阁'的组织，还有......\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一个即将在京城举行的秘密集会。\
\玄天阁？\张若兰皱眉，\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
\但看这个标记，\沈明轩说，\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幕后黑手。这封信上说，集会时间就在三天后。\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同时有人高喊：\来人啊！着火了！\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明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快去济世堂！\沈明轩喊道。
济世堂方向，火光冲天。浓烟在夜空中盘旋，映照得半边天空通红。
沈明轩和张若兰飞奔回去，远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不对！\沈明轩脸色大变，\这不是普通的火！\
\是泻药！\张若兰也认出这个味道，\他们在烧毒药！\
济世堂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邻居在帮忙救火。但浓烟中夹杂的毒气让人无法靠近。
\所有人后退！\沈明轩大声喊道，\这烟有毒！\
同时，他注意到火是从药房那边烧起来的。这不是巧合，对方明显是想毁灭证据。
\思雨！\他突然想起什么，\她还没走远！\
张若兰拉住他：\我去找思雨，你想办法控制火势。这种毒烟如果蔓延开来，整个街区都会遭殃。\
沈明轩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小心，这是解毒丹。\
张若兰接过，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沈明轩转向白衣堂弟子：\快，去各家借醋和盐！越多越好！\
很快，几大桶醋和盐被送来。沈明轩指挥众人：
\在门窗周围撒盐，用醋水浸湿布巾蒙住口鼻。记住，一定要用湿布！\
这是他在现代学过的应对化学火灾的方法。虽然条件简陋，但总比没有强。
\堂主！\一个弟子跑来报告，\发现后院有打斗痕迹，还有血迹！\
沈明轩心中一紧。但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必须先控制火势。
他带人小心靠近火场。浓烟中，隐约可以看到药房内的情况——药柜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碎玻璃和药粉。
\果然......\他看到了药柜背后的暗格，已经被人撬开，\他们是冲着那些证据来的。\
就在这时，火光中突然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沈明轩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竟是一个金属盒子！
\接应一下！\他猛地冲进火场。
滚滚浓烟中，沈明轩屏住呼吸，快速移动。他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和燃烧的木屑随时可能造成危险。
\堂主！\外面传来弟子们焦急的呼喊。
他来不及回应，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金属盒子。盒子卡在两个倒塌的药柜之间，周围的火势越来越大。
\必须快点......\他脱下外衣裹住手，试图搬开药柜。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异响。抬头一看，房梁已经开始松动，随时可能坍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我来帮你！\是张若兰。她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
两人合力搬开药柜，终于取出那个金属盒子。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房梁轰然倒塌！
\快走！\沈明轩拉着张若兰向外冲去。
冲出火场后，两人都剧烈地咳嗽起来。弟子们连忙送上醋水浸湿的布巾。
\思雨......\沈明轩边咳边问。
\别担心，\张若兰说，\她已经安全离开了。我在城门口遇到她，亲眼看着她出城的。\
沈明轩这才松了口气，低头查看那个金属盒子。盒子通体乌黑，是一种特殊的合金，即使在大火中也没有变形。
\这工艺......\张若兰仔细观察，\是倭国的手法。\
盒子的锁很精巧，但在火的炙烤下已经松动。沈明轩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叠文件和一个小布包。
文件已经被火烤得发黄，但还能辨认。最上面的一张写着\玄天阁密令\几个字，下面密密麻麻都是东瀛文字。
\这些文件......\张若兰仔细看了看，\应该就是他们要销毁的证据。\
沈明轩打开那个小布包，里面是一枚铜制的印章。印章上刻着一朵断魂草的图案，还有几个古篆字。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这就是他们的身份凭证。难怪要冒险来取。\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白衣堂弟子骑马疾驰而来。
\大事不好！\那弟子跳下马，\廖大人遇刺了！\
\什么？！\沈明轩和张若兰同时变色。
\就在城东的宅院，\弟子快速说道，\据说是被人从背后偷袭，现在生死未卜！\
张若兰立即明白：\他们是不想让证据送到廖大人手中！\
\不，\沈明轩的声音异常冷静，\这未必是冲着证据来的。你还记得之前信中提到的秘密集会吗？\
他快速翻开刚找到的文件，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里写着'必须在集会前除去内外隐患'。而廖大人，正是负责京城防务的重要官员。\
\所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张若兰皱眉，\他们是要......\
\没错，\沈明轩沉声道，\这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案件，而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从沉香楼的命案，到今晚的突袭，再到廖大人遇刺，都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金属盒子底部突然掉出一张小纸条。张若兰捡起来一看，脸色大变：
\这是......\
纸条上画着一个详细的布局图，正是京城的防御部署图！而最关键的是，图上标注着数个红点，分布在城防的薄弱处。
\天哪，\张若兰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是要......\
\攻入京城，\沈明轩接过话，\而且时间就在三天后的秘密集会！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除掉廖大人，为什么要在太医院投毒。他们要在集会当天制造混乱！\
\必须立即通知朝廷！\张若兰说。
\不，\沈明轩摇头，\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我们要想办法救廖大人，同时暗中调查这个玄天阁。你看这些文件上的印章......\
他指着几个特殊的标记：\这些都是倭国不同藩国的印记。看来，这个组织背后牵扯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正说着，又一个弟子匆匆赶来：\禀告堂主，发现许家千金的下落了！\
\在哪？\
\龙门镇外的破庙。\弟子说，\但是......\他犹豫了一下，\那里有重兵把守，而且......\
\而且什么？\
\看守的人中，有穿着官服的！\
\穿官服的？\张若兰冷笑，\看来许家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沈明轩沉思片刻：\现在我们面临三个问题：救廖大人、救许瑶、阻止秘密集会。时间只有三天，必须分头行动。\
\我去救廖大人，\张若兰说，\白衣堂在城中有足够的力量，而且我对他府上的布局熟悉。\
沈明轩点头：\我去龙门镇。许瑶的事情很可能是个陷阱，但不去不行。如果她真的出事，许家必然会大做文章，到时候我们的调查会更加困难。\
\那秘密集会......\
\思雨已经带着证据去找应天府的关系了，\沈明轩说，\我相信她能处理好。现在最重要的是......\
他从金属盒子中取出那枚印章，仔细端详后突然说：\等等，你看这印章的底部。\
张若兰凑近一看，只见印章底部刻着一行小字：子时，广仁堂。
\广仁堂？\她皱眉，\那不是太医院旁边的药铺吗？\
\对，而且是个废弃的药铺。\沈明轩说，\它的特别之处在于......\
\在于地下有一条密道，直通太医院！\张若兰恍然大悟，\所以他们要在那里集会，是为了......\
\为了确保投毒计划万无一失。\沈明轩说，\这个印章不仅是身份凭证，更是一把钥匙。你看这些凸起的花纹，正好对应密道的机关。\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钟声。子夜了。
\时间不多了，\沈明轩迅速做出决定，\这样，我们分头行动。你救廖大人，我去龙门镇。至于广仁堂......\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张若兰：\这是我特制的迷香，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安静入睡。如果我在龙门镇遇到麻烦，你就按计划行事。\
张若兰接过瓷瓶，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沈明轩轻声说，\但这次我们面对的，很可能是一个庞大的阴谋。如果我们都倒下了，至少要确保朝廷得到消息，不能让他们得逞。\
\你要小心，\张若兰说，\特别是那些穿官服的人。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谁可以信任。\
\你也是。\沈明轩说，\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按计划行事。思雨那边......\
\放心，\张若兰会意，\我已经让人暗中保护她。你安心去龙门镇。\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多年的配合，让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太多言语。
夜色渐深，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但济世堂的药房已经面目全非。烧焦的药材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潮湿的水汽。
\把这些文件分成两份，\沈明轩对最信任的几个弟子说，\一份交给张堂主，一份你们带着，按照预定的路线送往应天府。记住，一定要避开官道。\
\是。那您呢？\弟子们担心地问。
\我带着这个印章去龙门镇。\沈明轩说，\现在敌人认为证据都被烧毁了，这是我们的优势。\
他取出一张白纸，快速写下几行字：\这是解毒丹的配方，如果遇到断魂草的毒，按这个方子熬制。记住，一定要用三年以上的人参，否则药效不够。\
交代完这些，他又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小包裹：\这是我一直留着的防身之物，今天终于要用上了。\
包裹中是一套特制的工具：银针、手术刀、放大镜，还有几个装着药粉的玻璃瓶。这些都是他从现代带来的物品，一直舍不得用，就怕用完了再也没有。
\时间紧迫，\张若兰说，\我们要在天亮前行动。\
\等等，\沈明轩突然想起什么，从药房的废墟中翻出一个还算完好的药罐，\这是我特制的金疮药，你带着。\
张若兰接过药罐，手指微微颤抖。她知道这是沈明轩最后一罐金疮药，配方只有他知道。
\记得，\沈明轩轻声说，\如果三天后我没有出现在广仁堂，就按计划行事。不要犹豫，不要等待。\
张若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真的要一个人去龙门镇？\
\不能再让更多人冒险了，\沈明轩说，\况且，我怀疑许瑶的失踪另有隐情。你还记得五年前那个太医的案子吗？死者和许家有些说不清的关系。\
\你是说......\
\对，我总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巧合。从沉香楼的命案开始，每一步似乎都在引导我们走向某个方向。就像是......\
\就像是有人在下一盘大棋。\张若兰接过话，\而我们都是棋子。\
\但棋子也可以反戈一击，\沈明轩露出一丝笑意，\就看我们能不能在这三天内，找出真相了。\
月色渐暗，天边已经开始泛白。这是夜最深沉的时刻，也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我送你一程。\张若兰说。
两人骑马穿过渐渐苏醒的街道。清晨的露水打湿了衣襟，带来一丝凉意。
经过一家早起的面摊时，沈明轩突然勒住马：\等等。\
他翻身下马，买了两碗阳春面。热气腾腾的面汤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记得我们第一次办案时，\沈明轩说，\也是在这家面摊。那时候你还不相信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师爷。\
张若兰笑了：\谁让你当时太神秘，总是用一些我们从没见过的方法。现在想想，那些??（方法）确实很神奇。\
\这些方法都是我师父教的。\沈明轩说这话时，心里微微一痛。他口中的\师父\，其实是现代医学院的教授。那些超前的技术，都是未来的结晶。
张若兰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你很少提起你的过去。\
\因为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沈明轩望着渐亮的天色，\重要的是现在，还有将来。\
两人沉默地吃完面，继续前行。路过城门时，守卫正要换班。
\记住暗号，\沈明轩低声说，\广仁堂见。\
张若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说得对，这确实像是一盘大棋。但下棋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
\我有个猜测，\沈明轩压低声音，\你还记得五年前那个太医临死前说的话吗？\
\'天机已至，劫数难逃'？\
\对，当时我们都以为这是疯话。但现在看来，也许他知道些什么。这次的集会，时间选在三天后，正好是天机星现世的日子。\
张若兰神色一凛：\你是说......\
\这个玄天阁，很可能和天机星有关。而五年前的案子，可能只是一个开始。\沈明轩说，\所以我必须去龙门镇，那里或许藏着真相的关键。\
城门外，第一缕阳光正从地平线上升起。
\天亮了，\张若兰说，\你该走了。\
沈明轩翻身上马，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如果我这次......\
\别说丧气话，\张若兰打断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我会照顾好思雨。不过......\她露出一丝笑意，\你最好平安回来，因为只有你才知道那些神奇方子的配方。\
沈明轩也笑了。这是他们之间一个小小的默契，用玩笑来化解沉重。
\保重。\他说。
\你也是。\她回答。
马蹄声渐渐远去，融入晨雾中。张若兰站在城门前，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身影。
天完全亮了。她转身回城，心中已经开始计划营救廖大人的细节。身为白衣堂堂主，她深知接下来的三天将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而此时，沈明轩已经踏上了通往龙门镇的官道。马背上，那枚印章稳稳地藏在怀中，时不时传来一丝凉意。
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博弈，而他们，都已经成为了这盘大棋中不可或缺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