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医馆开张（下）
沈明轩仔细观察这些蜘蛛的行动轨迹，发现它们始终保持着固定的间距，就像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大网。这让他想起现代生物学中关于群体行为的研究。
\有意思。\他取出一个玻璃瓶，小心地收集了一只紫斑蛛。这种采样方法是他根据现代实验室规范改良的。
\爹爹你看！\思雨指着蜘蛛的腹部，\那里有个奇怪的图案。\
通过放大镜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一个极其细小的符号，形状与之前在患者体内发现的毒素纹路极为相似。
\来得正好！\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是王大夫带着他的小队赶来了，\我们刚在东市发现了类似的情况。\
\可有人员伤亡？\
\暂时没有。\王大夫说，\多亏了白衣堂的预警，各家医馆都准备了防护措施。不过...\他压低声音，\有个奇怪的发现。\
\说说看。\
\这些蜘蛛似乎在寻找特定的人。\王大夫解释道，\我们观察到，它们会对某些体质的人特别'感兴趣'，就像是在筛选目标。\
沈明轩心中一动：\就像上次'摄魂笛'事件？\
\正是。而且...\王大夫取出一份记录，\我们统计了被咬伤的患者，发现一个规律。\
他展开记录，指着上面的数据：\这些患者的脉象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游丝'之象特别明显。\
\游丝？\沈明轩若有所思。这种脉象在传统医学中往往与\气机游离\有关，现代医学则可能涉及自主神经系统的特殊反应。
就在这时，思雨突然拉着他的手往一个方向走：\那边，有很强的紫气。\
众人跟随着来到一处废弃的染坊。在杂草丛生的后院，发现了大量的蛛网。这些蛛网并非寻常的圆形，而是呈现出某种几何图案。
\这图案...\王大夫仔细观察，\怎么有点像六十四卦的排列？\
沈明轩取出罗盘测量，发现这些蛛网的排列确实遵循着某种玄妙的规律。更令人惊讶的是，每个蛛网中心都有一个小水洼，水面泛着淡淡的紫光。
\有古怪。\他取出银针试探，却见银针刚一接触水面，立即变成了诡异的紫黑色。
\有点像上次配制'化气丹'的反应。\王大夫说，\难道说...\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笛声。声音虽然微弱，却让院中的蜘蛛们突然变得躁动起来。
更糟糕的是，那些水洼中的紫光开始剧烈闪动，形成了一个个诡异的漩涡！
\快退！\沈明轩一把抱起思雨，同时从药箱中取出一包特制的石灰粉。这是他根据现代化学知识配制的中和剂，专门用来处理危险物质。
王大夫立即会意，带着队伍快速后撤。与此同时，那些水洼中的漩涡越转越快，开始向周围喷射紫色的雾气。
\果然如此。\沈明轩观察着这一幕，\他们是在利用水作为媒介，把毒素气化！\
这让他想起现代化学中的气溶胶原理。将毒素通过水雾的形式传播，感染效率会大大提高。而且在潮湿的江南地区，这种传播方式简直就是事半功倍。
\封锁现场！\他迅速下达指令，\第一队在外围设置警戒，第二队准备石灰粉，第三队负责救治可能被感染的人！\
就在这时，思雨突然说：\爹爹，那些蜘蛛在画符！\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些紫斑蛛竟然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移动，在地面上留下细密的丝线。这些丝线渐渐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与水洼中的漩涡遥相呼应。
\是'聚气阵'！\王大夫认出了这个图案，\传说中可以聚集天地之气的奇阵。但这需要...\
\需要特定的节点和载体。\沈明轩接过话头，\蜘蛛是节点，毒水是载体，而整个城市的地势就是大阵！\
他迅速在地图上标注着位置：\你看，这些发病的地点，正好构成了阵法的关键点。而这个废弃染坊，很可能就是核心节点！\
这种分析方法，正是他将现代地理信息分析与传统堪舆之术结合的产物。
\得阻断他们！\王大夫说，\否则一旦'聚气阵'成型，整个苏州城都会陷入危险！\
\有办法。\沈明轩取出一个特制的铜镜，这是他根据现代光学原理制作的反射装置，\思雨，你还记得上次对付'摄魂笛'的方法吗？\
小女孩点点头，取出了那个神秘的银铃。
\声波可以破坏水面的张力。\沈明轩解释道，\如果能找到正确的频率，就能破坏这些漩涡的稳定性。\
他将铜镜摆放在特定位置，利用阳光反射来配合银铃的声波。这种方法借鉴了现代物理学中波的干涉原理。
思雨开始摇动银铃，清脆的铃声与远处的笛声形成了奇妙的共鸣。更神奇的是，铜镜反射的阳光打在水面上，竟然形成了一道道光圈，与漩涡的旋转方向正好相反！
随着银铃声的震荡，那些诡异的漩涡开始变得不稳定。紫色的雾气逐渐消散，露出了水底的真相——每个水洼中都沉着一枚古怪的铜钱。
\这是...\沈明轩仔细观察，\大同通宝？\
\不对。\王大夫凑近看，\字迹有异，而且成色也不对。\
沈明轩取出一根银针，轻轻探入水中。银针接触到铜钱的瞬间，表面立即浮现出一层紫色的花纹。
\有点意思。\他若有所思，\这些铜钱应该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能够与特定的物质发生反应。\这让他想起现代化学中的催化剂原理。
思雨突然说：\爹爹，铜钱上的字，和我眉心的符号好像！\
果然，仔细对比后发现，铜钱上那些变异的字体，与思雨眉心偶尔显现的神秘符号有着微妙的联系。
\原来如此。\沈明轩恍然大悟，\他们是在寻找特定体质的人，而这些铜钱就是测试的工具。\
\就像针对性的药物反应测试。\他解释给众人听，\不同体质的人对同一种物质会产生不同的反应。他们利用这个原理，通过铜钱的反应来筛选目标。\
王大夫突然想起什么：\前些日子，确实有人在集市上大量收购古钱。当时还以为是寻常的古董商人...\
就在这时，张若兰带着第二队人马赶到。她带来了最新的统计结果：\所有发病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在最近一个月内换过钱！\
\果然。\沈明轩点头，\他们是通过市面流通的钱币来扩散影响。这比强行使用'摄魂笛'要隐蔽得多。\
突然，思雨指着那些仍在忙碌的紫斑蛛：\它们在说话！\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些蜘蛛编织的线条竟然渐渐形成了一行古怪的文字。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文字与太医院藏书阁中某些禁书上的符号极为相似！
\这不是普通的蜘蛛。\沈明轩说，\它们更像是某种特殊的'信使'，通过编织图案来传递信息。\
这让他想起现代生物学中关于生物编码的研究。某些生物确实能够通过特定的行为模式来传递复杂的信息。
\得尽快破解这些文字。\张若兰说，\不然还会有更多人受害。\
\先不急。\沈明轩制止了手下想要捕捉蜘蛛的动作，\让它们继续编织。这或许是我们找到幕后主使的关键。\
他转向众人：\现在分头行动。第一队继续追查钱币的来源，第二队负责收集和破译这些文字，第三队专门研究解毒方案。记住，一切要严格保密。\
夜色渐深，济世堂内仍然灯火通明。
沈明轩在书房中整理着今天的发现。桌上摆着详细的病例记录、地图标注和那枚被特殊处理过的铜钱。这种系统的归档方法，是他从现代医学研究中学来的。
\爹爹。\思雨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来，显然是被噩梦惊醒。
\又梦到那些蜘蛛了？\他把女儿抱在膝上。自从下午的事件后，思雨就显得有些不安。这很可能是她那种特殊感知能力带来的副作用。
\嗯。\小女孩点点头，\梦见它们在织一张大网，要把整个城市都罩住。\
沈明轩若有所思。孩子的直觉有时候比成人的推理更准确。他看着桌上的地图，那些标注的位置确实像是一张正在编织的大网。
\别怕。\他轻声安慰，\我们白衣堂的医者们会保护大家的。\
\医者...\思雨突然说，\就是要帮助别人，对吗？\
\是的。\沈明轩欣慰地看着女儿，\不管是人还是虫蚁，都有生存的权利。即便是那些紫斑蛛，也是被人利用了。医者要做的，是消除伤害，而不是伤害生命。\
就在这时，张若兰轻步走来：\有了新发现。\
她展开一份誊写的资料：\我们对比了太医院的古籍，那些蜘蛛编织的文字，竟然和《黄帝内经》中的某些残缺章节若合符合！\
\哦？\沈明轩立即来了精神，\什么内容？\
\与'气之升降'有关。\张若兰指着资料，\特别是关于如何引导和转化体内特殊之气的记载。\
\所以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沈明轩看着熟睡在怀中的思雨，欲言又止。
张若兰会意地点头：\必须尽快查明这些人的来历。否则，只怕还会有更多无辜者受害。\
\明天开始，加强城中各处的巡查。\沈明轩轻声说，\特别是那些交易频繁的市集。另外，给各家医馆都发个预警，让他们留意类似的病例。\
\我已经让人准备了。\张若兰递上一份文书，\这是根据今天的经验总结的防治方案。\
沈明轩接过看了看，不禁赞许。这份方案既有传统医理，又融入了他教授的新方法，条理清晰，实用性强。
\辛苦了。\他说着，忽然注意到张若兰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怎么了？\
\我在想...\她看着熟睡的思雨，\他们为什么偏偏选在济世堂开业这天动手？\
确实，时间点的选择似乎太过巧合。这让沈明轩想起现代战术中的\声东击西\。也许，这次的蜘蛛事件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标是...
他下意识地把思雨搂紧了些。窗外，一轮新月悄然升起，为这座古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