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各方势力的交汇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呀……”
贺辅站在办公桌旁，边搔着头、边尝试习惯眼前的景象。
事务所内对开的沙发上一侧坐着刚抵达的瑶光、佳蒂和长武，而瑞尔还因座位不足暂且坐在扶手上；
他们的对面得留给稍后就会到达的夏斗，人数之多，更别说还在流理台边泡茶的彩欣和夜绪了。
“没想到这里还有侦探事务所呢。”瑞尔一手抚着下颚，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周遭：“好像轻小说情节一样。”
贺辅倚着沙发，拍拍胸脯潇洒地说道：“哼哼，有什么疑难杂症，欢迎委托本大侦探穆坦特?贺辅！女性委托还打九折喔！怎样，这位女同学有没有兴趣？”
他索性绕到长武面前，露出爽朗的笑容：“需要调查暗恋的男生的喜好，或想知道男朋友有没有出轨都没问题；要是对方出轨，我们还附赠痛扁对方一顿的全套服务喔！”
“可、可是那个……”长武原先怯怯地缩着身子，但见到贺辅依旧热切的目光，终究还是赶紧说出残酷的事实：“人家是男孩子啦！”
“咦──”贺辅边惊呼边跳开，毕竟有着测谎能力的他最能保证长武所言毫无虚假。
而瑞尔和佳蒂只能对这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上演的戏码尴尬地笑着。
“贺辅先生！还有多的茶杯吗？”
就在此时，彩欣的声音从流理台传来。
贺辅思索一会后索性走过去：“下面的橱柜应该有吧？我找找看。”
“呐、瑞尔。”趁着贺辅离开，佳蒂示意瑞尔凑近，小声地问道：“这个侦探……没问题吧？”
“不好说咧。感觉有点轻浮，好像不是很靠得住。”瑞尔观察着不远处，正蹲着在橱柜中寻找杯具的贺辅：“不过他既然是侦探，不然请他帮忙查Server II的案子如何？”
不料他话才刚说出口，就注意到佳蒂一副拒绝玩笑的神情，让他自讨没趣。
他托着腮，暗自觉得贺辅的侧脸就像只充满活力的大型犬：“至少感觉不是坏人──大概吧。”
另一方面，长武见瑶光自从坐下后就不断低头思索着，忍不住出言关心：“瑶光，怎、怎么了吗？”
“没事。我只是在想我们刚来时，那个男高中生的事情。”瑶光抬起头，盯着在流理台旁手忙脚乱的夜绪：“他说他也是异界来的，但是我没见过他──”
“来，请用红茶。”
就在此时，彩欣端着托盘，利落地将茶杯分给众人：“听到夏斗警官说还有其他异界的穿越者时，没想到会碰到数学系的人呢。很少经过那里，不过外观很漂亮喔！”
“毕竟民俗系很少会来选我们系的课吧，才会明明都在t大，却从来没见过面。”瑞尔淡淡笑了声，啜了口红茶后问道：“你在这里打工很久了吗？”
“有一阵子了。”彩欣说完后回头瞥了贺辅一眼，确认他跟夜绪两人还在准备剩下的茶后，才靠近众人、压低声量：“不过偷偷跟你们说喔，我已经好久没拿到薪水了。”
“啊？这样不oK耶。”
相较于马上皱起眉头的佳蒂，瑞尔则叹了口气：“但仔细一想，我们做math Server的工作好像也没钱拿……”
还好没在这个异界工作。瑶光暗自在心里庆幸，同时决定绝口不提自己的高额薪水。
“叩叩！”“来了！”
一听到敲门声，彩欣搁下托盘，快步前去开门。一名着贴身黑西装，身材瘦高的青年朝她挥手后，便熟门熟路地走进事务所。
男子一和沙发上的众人对上眼，严肃的神情终于被微笑取代：“喔？你们就是柴古?亨利克教授的学生，还有来自异界的探员──对吧？”
“嗯、是。”瑞尔下意识回头瞥了其他人一眼后才回道：“你是……”
“卡椰?夏斗，国北市警署的刑警。刚才跟你们教授通电话的就是我。”夏斗一手叉着腰，看着不远处的贺辅叹了口气：“另外也刚好跟那名侦探有着斩不断的孽缘。”
“什么孽缘嘛，说得好像我老是给你添麻烦一样。”贺辅边甩着手上的水珠，边噘着嘴，很不是滋味地说道：“你不是说有其他异界来的人吗？”
“对──嗯？”
夏斗回过头，才发现原先应该走近的身影还在门口逡巡不前。
他只好走回门边，微蹲身子轻声说道：“别担心，这里没有坏人，而且搞不好有你的伙伴。”
从事务所里面看去，只能看到对方微微颔首。直到夏斗领着她走进来，众人才能看清她的容貌：一袭白色小洋装、及腰的黑色长发，和瑶光年纪相仿的脸庞上还泛着红晕。
瑶光打量着对方的衣着和长相暗忖着：错不了，这就是我们在找的异能者！
然而在她要呼唤对方前，意想不到的人却先开口。
“穗希？”
夜绪端着另一盘茶杯，一看到对方的面容竟和家乡那位少女如出一辙，不禁愣愣地说出对方的名字，连手上的托盘渐渐倾斜都没注意到。
“哇！危险！”彩欣见状连忙把托盘接了过去才阻止杯具通通摔碎的悲剧，让贺辅也捏了把冷汗。
“你是……”少女一手握在胸前，疑惑地看着夜绪。
瑶光也唤了对方一声：“维珍妮亚吗？”
“啊，你是兽槛的──”“对，太好了，你平安就好！”
看着少女和瑶光两人攀谈起来，夜绪才会意过来眼前的少女和自己并不相识，让以为遇见熟人的他难掩失落。反倒是贺辅举起手，连忙制止她们。
“喂喂，我怎么越听越胡涂？大家先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好吗？”
于是乎，瑞尔等人及瑶光你一言我一语地解释起异能、兽槛的任务，乃至于后来相遇的经过。
除了提及敌方能力、瑶光的茶花女异能，瑞尔也现场用connector造出一把小刀作为示范。
“以前是有听说过数学系有很神奇的手表，没想到是真的呀……”彩欣愣愣地看着瑞尔将小刀往空中一扔，随即化为一阵赤红色的烟雾。
贺辅认真地听完后，很快做出结论：“所以现在的情况是，瑶光你们本来要救出被绑架的异能者维珍妮亚，却反而和犯人一起被卷进她的异能中来到国北市，没错吧？”
瑶光微微颔首，反倒是夏斗一手扶额，后仰着身子叹了口气：“我说，你们也太快接受了吧？什么异界、异能，太超现实了。”
贺辅两手一摊耸耸肩：“事实就摆在眼前啦。而且这种情节漫画或轻小说里很常见嘛！”
“别把小说和现实混为一谈啦，你这家伙。”
“等一下！”在贺辅和夏斗拌嘴之际，夜绪突然插话：“那我是怎么回事？我从来没听过什么兽槛还是异能，但也被穿越了啊！”
“我……”
维珍妮亚咬着唇，虽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射向自己，却说不出原由。
瑶光见状连忙替她解围：“可能是因为异能被强迫发动，造成爆走也说不定──吧？我也不是专家。”
“不管如何，只要维珍妮亚再发动一次异能，就能把大家送回去了吧？”彩欣微笑着拍拍夜绪的肩，示意他别再担心。
“但是总不能把那两个犯人丢在我们这里不管吧？”佳蒂啜了口茶后说道。瑞尔则大喇喇地笑着：“抓那两个人倒是小事，至少知道回去的方法了嘛！”
“可、可是……”
正当众人以为一切搞定之际，维珍妮亚却怯怯地低下头，说出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我不知道怎么使用我的异能。”
“什么！”“怎么会？”“那、那我怎么回去？”
瑶光也难掩讶异：“异能者不是都知道异能的名称和使用方法吗？”
“是、是真的。”维珍妮亚不自觉向后一靠：“我只知道名称是『关于两个世界体系的对话』，还有使用时好像要有爸爸留给我的札记，但我……”
话都还没说完，维珍妮亚突地哽咽，一手捂着下半脸，没能遮住流出的泪水。
众人霎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彩欣连忙轻抚着她的背：“没事、没事，一个人穿越到异界，一定吓坏了吧。这里的大家都不会伤害你的。”
瑶光也想起出任务前曾经读过的数据：维珍妮亚的父亲之前也是兽槛的研究员，却在不久前过世，想必是让她想起回忆了吧。
尽管如此，瑶光仍没戳破，只默默地起身坐到维珍妮亚身旁。
唔啊，最怕这种气氛了。贺辅虽明知时机不恰当，却仍咳了一声问道：“那你说的那本札记──”
维珍妮亚好不容易止住泪水，擤着鼻子低着头：“不、不见了。”
在众人再度惊呼前，夏斗赶紧接话：“我接到派出所通知，今天清晨在第一公园发现她时，身边就没看到其他物品了。”
“怎、怎么这样！要是被其他人捡走……”一想到可能再也回不去，夜绪不禁冷汗直流。
佳蒂也面露难色附和：“不只这样，要是那本书在其他异──”
然而她话没说完，瑞尔就伸出手，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那本札记一定是跟你们一样，在穿越时掉到国北市的哪里去了啦。”另一边的贺辅也不知哪来的自信，摆出一副怕麻烦的表情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把它找出来啦──因为我是名侦探嘛！”
虽然他嘴上台词说得潇洒，但终究没憋住帅气的表情而笑出声，看得彩欣和夏斗不约而同摇摇头，却完全没责备他的意思。
“那么那两个绑架犯，我们也会想办法做些什么的。”瑞尔转过头，看了身旁点头回应的伙伴一眼。
瑶光也附和着，眼神里满是超龄的成熟：“嗯。这次一定要抓住他们！”
“真是的，老是碰到麻烦的案子。”夏斗轻叹一口气，嘴角却浮起微笑：“找出札记、逮捕逃犯，还得让这女孩想起怎么使用他的能力，要做的事情可不少咧！”
“可不是吗？不过至少合作关系看来是成立了吧？”
贺辅握起拳，将其凑到瑞尔面前：“那么保持联络！math Server、瑶光！”
瑞尔了然地伸出手，瑶光见状也跟上，两人同时以拳头轻碰响应。
“嘻嘻，请多指教啦，大侦探！”
然而，就在各方人马相会，确立同盟和今后目标之际，他们却没注意到原先停在事务所窗外的一只乌鸦悄然振翅离去，连一根羽毛都没落下。飞越都市丛林的牠最终停在国北市郊一处废弃大楼的顶楼。
“哼，回来了吗？”
青年一身军绿色衬衫、搭配卡其色登山背心，足踏长靴、身材壮硕，仿佛山野间的帝王。
他伸出手臂，让乌鸦停于其上，仔细地端详着牠的双眼后，突然冷笑了声：“原来如此，这个异界爱管闲事的人真多。”
“有那女孩和兽槛那家伙的消息了，是吗？”
“没错，竟然还找了帮手咧。”青年轻轻将手一挥，原先温顺的乌鸦便好像突然回过神，赶忙飞离。
“呿，跟昨晚估算的一样，来到个麻烦的地方。”
“不过不论如何，我们的目标都一样吧？把『天象书』和那女孩搞到手，然后闪人。”青年随兴地倚着围墙，看着其下繁华的街景：“反正不管来多少人，都不会是我和你异能的对手。”
他转过身，双手一摊，左手中指上的金色戒指格外醒目，呼唤同伴的语气中藏不住自信与狂妄。
“对吧？伊萨克？”
昨日和瑶光、瑞尔在暗巷战斗的银发男子没有回话。在他于脑海中谋划之际，只勾起一阵不怀好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