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巨龙的数学噩梦
“为什么我的真名会在血族的圣典里？”
这是个好问题，盺殃也想知道。
“很简单。”帕秋莉放下手中《元素论编年史》，眸光中倒影着盺殃的背影，“我以前对你说过‘非真名者皆为虚妄’，真名具有唯一性和根源性。”
“当个体的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时，哪怕你什么也不做，你也会是非常严重的信息扰动源。你的力量会在你所处的世界不断辐射，一切与你‘力量’相关的事物都会不同程度的受到影响。”
盺殃点了点头，真名的概念还是他在幻想乡时，觉醒【森罗万象】时体会的，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因缘际会。
所幸不是在幻想乡，不然可能在潜移默化中，又是一场酝酿的异变。
“说起来，你在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强？”
这个问题是爱丽丝比较好奇的。
盺殃想了想，没有明说，但表示足够保护她们，哪怕无数的世界线都迎来末日与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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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中央都市学院数学系的穹顶教室正在经历一场浩劫。
阿芙拉把羽毛笔咬得咯吱作响，鎏红色的龙瞳死死盯着羊皮纸卷轴，仿佛要用目光把上面的公式烧穿。
窗外飘进的银杏叶落在她赤红的发梢上，又被鼻尖呼出的灼热气息烤成焦黄——这是铸星巨龙血脉失控的前兆。
“第、第三题……”
她颤抖着在草稿纸上画出一串星轨符号，那些本该用于计算行星轨迹的古老符文，此刻正扭曲成哈拉克的邪眼图腾，让人头昏脑胀。
“求当x趋近于无穷大时，函数f(x)=（3x2+2x+1）\/（2x2-5x+3）的极限——”
“是1.5。”
清冷的女声从右侧飘来。艾薇娅·该隐单手托腮，猩红的指甲在桌面上敲出规律的节奏，另一只手正把玩着银质十字架。
她的《血族高等代数》课本摊在桌上，空白处写满了诅咒教授（盺殃）的小诗。
阿芙拉的龙角突然迸出火星：“可教授说要用e-δ定义法证明！”
“那就先假设|f(x)-1.5|＜e。”
艾薇娅用指甲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血线，暗红的能量将空间切割成两半，“再解这个不等式找到对应的δ范围——需要我帮你把教授绑来现场演示吗？”
教室后排传来压抑的窃笑。
伊甸蜷缩在角落，三对雪白羽翼把自己裹成茧状，羽毛缝隙里露出半本《天使入门微积分》。
她脚下积着一小滩水渍——这是圣域天使紧张时的生理反应，俗称“圣光露珠分泌过剩症”。
“安静。”
粉笔头精准命中伊甸的翅膀根。
盺殃不知何时出现在讲台上，风衣下摆还沾着温泉旅店的硫磺味。
他手里端着标志性的保温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彩虹色。
“阿芙拉同学。”
他踱步到赤发少女桌前，指尖敲了敲那张画满星轨的草稿纸，“需要我提醒你吗？这里是数学课，不是占星术补习班。”
阿芙拉的尾巴“啪”地扫断椅腿。
这是她本周摧毁的第七把椅子——巨龙血脉与人类教室的兼容性显然比想象中更差。
“教授……”她涨红了脸站起来，龙角冒出缕缕青烟，“我、我真的做不到用人类的方法计算！每当看到数字，眼前就会浮现星海……”
盺殃突然贴近她的耳畔：“知道为什么巨龙不适合学数学吗？”他压低嗓音，温热的气息带着枸杞茶的甜腻，“因为你们老祖宗用恒星当算珠的时候，人类还在用结绳记事呢。”
教室陷入死寂。
盺殃说的话无疑是对铸星巨龙族群最严重的嘲讽！
艾薇娅的十字架“当啷”掉在桌上，伊甸的翅膀猛地张开，打翻了墨水瓶。
阿芙拉的瞳孔缩成竖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龙吟——这是铸星巨龙被激怒时的本能反应。
“不过——”盺殃闪电般后撤三步，从讲台下抽出一块刻满符文的石板，“今天的随堂测验正好需要这种天赋。”
石板被抛向空中，复杂的几何图形自动展开成三维投影。
教室内温度骤升，阿芙拉的银发无风自动，皮肤表面浮现出龙鳞纹路。
“题目：计算血藤在中央都市学院区域的生长速率。”盺殃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已知条件：血雨酸度ph=2.3，结界衰减系数δ=0.07，以及……”
他忽然露出恶魔般的微笑：“你三天前在龙巢打喷嚏时烧掉的那本《深渊植物图鉴》的灰烬质量。”
阿芙拉的尾巴扫飞了三张课桌。
…………
二十分钟后，学院中庭的喷泉池飘起袅袅炊烟。
“所以——”盺殃用树枝拨弄着烧烤架上的蜥蜴肉串，“你就用龙焰把石板熔成了星轨模型？”
阿芙拉抱膝坐在草坪上，龙角还冒着烟。
她面前摆着个直径两米的焦黑坑洞，坑底嵌着水晶化的星图，那是她用铸星之力暴力解题的遗迹。
“教授……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当时看到血藤的数据就想起妈妈……她在上次猩红之潮被血藤……”
盺殃突然把肉串塞进她嘴里：“尝尝，暗影沼泽的火蜥蜴，蛋白质是牛肉的五十倍。”
浓烟中，伊甸正手忙脚乱地用圣光治疗烧伤的草坪，艾薇娅则抱臂靠在银杏树下，脚边堆着从教务处“借”来的灭火器。
“你们三个。”盺殃不知从哪摸出个平板电脑，“今晚之前交一份《关于龙焰在高等数学中的应用》报告，要求附带烧烤菜谱——阿芙拉主笔，艾薇娅润色，伊甸负责把公式唱成圣歌。”
伊甸的翅膀猛地炸毛：“唱、唱出来？”
“对，顺便拍成视频发到学院论坛。”盺殃在平板上划出夸张的弧线，“标题我都想好了：《震惊！天使一开口，血藤全吓跑》。”
…………
深夜的教授办公室弥漫着硫磺与血藤汁液的混合气味。
盺殃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把玩着阿芙拉的星轨模型——现在它被泡在鱼缸里，三条金鱼正绕着水晶星图打转。
“身体小了，看起来也没啥威严，不过我这教授的模样也是扮演的有鼻子有眼的。”
“哎～”他对着虚空喃喃自语，“这都第47次实验失败，铸星巨龙的遗传记忆还是太顽固了……”
这时，鱼缸突然泛起涟漪。
金鱼的鳞片开始闪烁星光，尾鳍划出的轨迹竟与阿芙拉的星轨图完全重合。
盺殃的瞳孔微微收缩——在某个瞬间，他仿佛看到微型星兽在玻璃缸中诞生。
敲门声突兀响起。
“进。”
门缝里探出阿芙拉赤色的脑袋：“教授，我来交检讨书……”她的目光突然凝固在鱼缸上，“那是……我的星图？”
盺殃随手把模型扔进抽屉：“不，这是下节课的教具——《论金鱼如何用尾巴解偏微分方程》。”
阿芙拉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问。她把厚厚的羊皮纸卷放在桌上，转身时裙摆扫落一根漆黑的猫毛。
当阿芙拉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鱼缸里的金鱼突然集体爆裂。
血肉与鳞片在水中重组，凝聚成黑安妮丝的猫脸。
“实验体47号出现污染迹象。”猫嘴开合间吐出赫茉茉的声音，“需要提前清除吗？”
盺殃用吸管搅动着猩红的鱼缸水：“急什么？好戏才演到第二幕。”
他忽然想到什么，从抽屉里摸出个橡皮鸭扔进鱼缸。
涟漪荡开的刹那，所有异变消失无踪，仿佛刚才的血腥场景只是幻觉。
三条金鱼完好无损地游动着，只是眼珠变成了星之彩的混沌色。
窗外，血月悄然爬上树梢。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伊甸翅膀尖端的羽毛正在褪去光泽——就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
………………
次日清晨，阿芙拉在教室门口被堵住了。
“阿芙拉同学！”戴眼镜的数学课代表挥舞着作业本，“能帮我看看这道题吗？用龙焰解法的话……”
她还没开口，盺殃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作业代写服务，一次三学分，包月八折优惠。”
众人抬头望去，教授正倒挂在走廊横梁上，风衣下摆垂落如蝙蝠翅膀。
他手里晃悠着保温杯，枸杞在深红的茶汤里载沉载浮。
“今天讲洛必达法则。”他翻身落地，粉笔在黑板划出刺耳的尖叫，“顺便预告下周期末考试——”
黑板突然自动书写起来，血色的字迹宛如蠕动的血管：
【考试范围：从微积分到文明毁灭
特别提醒：带好防晒霜——哈拉克喜欢焦黑的灵魂】
阿芙拉的尾巴又扫断了一把椅子。
这次没人敢笑——因为所有人都看到，教授的影子在血字映照下，长出了龙角与利爪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