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奇才
高汉庭顾不得招呼两人，转身就进了医务室。
楚云生和韩玉瑶也跟了进去。
刚进门，他们闻到了一道强烈的消毒水味道和酒精味。
两人看着四处拉起的白帘子，还有桌子上的小刀、缝合线、医院酒精、纱布、镊子、止血钳，立即猜到刚才的卫生员似乎是被老段头在逼着给他做手术。
高老没有掀起白帘子，只是担心的往里面问。
“老段，你怎么样？”
里面的老段有气无力的回答。
“还能怎么样？她也太不禁事了，刀子还没碰到我伤口就哭，算我倒霉。老高，你明年记得给我烧纸！”
“你在说什么呢？！”高老是真急了，“你堂堂一个医科大教授，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
老段头苦笑起来：“我的手够不到自己的后腰，有什么办法？对了，你可要记得帮我把这套手术刀具送回学校去。我藏了四五年，还以为自己以后能用得上。”
高老转了两个圈，看到一边站着的楚云生。
他猛的一咬牙：“老段，要不我让云生开拖拉机送你去县里？”
“别！”
老段一听是楚云生来了，不知哪里来了力气。
“那小子开的拖拉机只适合送葬，我怕是没出村就会了账。万一我要是没死，还会被他赖着教他媳妇，老头我不干这事。”
楚云生笑着没出声，只是把有些不快的韩玉瑶往前推了推。
高老爷子懂了楚云生的意思。
他压低声音。
“老段的后腰已经开始糜烂了，小韩能受得了？”
楚云生看了一眼韩玉瑶。
韩玉瑶懂楚云生是心思，其实在她听说老段头是燕京医科大学的教授后，早就有些心动。
就是刚才老段头对楚云生的语气不太好，让她有些不高兴。
韩玉瑶还是点了点头。
“高老师，我不怕这个。”
......
戴上口罩和帽子，韩玉瑶又用酒精洗了手，换了一身医务室里的白大褂，浑身喷了一遍酒精和空间泉水。
她挑开白帘子进到了简陋的“手术室”里。
手术室里没有无影灯，只有一盏白炽灯，一张单人床边上还摆着几个镜子。
一个光着后背、的头发半白老者正无力的趴在单人床上。
他的头部两侧都摆着一面镜子，韩玉瑶发现在床的上方也有两枚镜子，一共八面镜子将老人的后腰情况完整的反射到了老人的眼中。
这个老教授刚才居然是在现场指导那名卫生员处理自己的后腰伤势。
老段头听到脚步声看到一个白大褂的衣摆来到自己眼前。
大概是老高找的胆大的新人？
他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发问：
“手上和全身都消毒了吗？”
韩玉瑶嗯了一声。
“掀开我腰上的纱布，数数有多少肉发紫发黑？”
韩玉瑶深吸一口气揭开了有些发红的纱布，看到了老段头腰部的伤口。
因为缺乏及时治疗，老段头的腰部大约十七厘米长的伤口部分开始发黑、发紫，甚至有部分变成了灰色。
伤口里依稀看得到紫黑色的脓血。
“看到桌子上的小刀没有？”
“嗯。”
“虽然刚才那个女人消过一次毒，但你最好再消一次。”
韩玉瑶拿起小刀在蜡烛上轻轻晃过，又用酒精擦拭浸泡。
她还趁老段头不注意的时候在小刀上抹了一层空间泉水。
“不错，手很稳！”
“不要吝惜纱布，尽量把伤口的紫黑色脓血吸走！”
老段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偷偷把嘴边的一块纱布咬在了嘴里。
韩玉瑶深吸一口气用镊子夹着纱布，开始去除那些紫黑色的脓血。
她开始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压迫着那些紫黑色的脓血往纱布里钻。
七八块纱布用过脓血已经被清除，伤口已经能看得到鲜红色的血液和发白的肉芽。
老段头的嘴巴在疼得哆嗦：“就是现在不要管我叫或者喊，马上把那些腐肉切下来，注意速度要均匀，我叫你停的时候一定要停，避免切到大型血管。”
韩玉瑶想了想，从空间里的药材地里摸出一颗麻沸果，准备塞进老段头的嘴里。
老段头闻到麻沸果的味道，惊奇的咦了一声。
“这么新鲜的麻沸果？不用了，我要是晕过去谁来指导你。”
韩玉瑶点点头把麻沸果放在一边，不过她没有立即下刀。
“段老，你有银针么？”
听到眼前女青年的提问，老段心里的惊奇更加重了些。
“左边抽屉！”
还有拉开左边抽屉果然看到了一个红包包。
打开红布包，里面是大小长短不一的十二根银针。
韩玉瑶熟练的查看银针的情况，并给银针消毒，还没等老段头赞叹她的手法纯熟，七八根银针已经扎上了老段的后背，最后一根更是扎进了他的脖子脊椎附近一处穴道。
老段头忍不住翘了个大拇指。
“丫头手法不错，疼感已经下降了百分之三十左右，我觉得御池穴的针可以再深一点。”
韩玉瑶依他所言把针扎深了一点。
“不错，痛感传导又迟缓了一些。”
韩玉瑶这时才拿起小刀对准其中一块腐肉慢慢的下了刀。
她的精神力已经弥漫到了腐肉下方和周围，小刀精准的沿着腐肉与好肉之间的缝隙切割着。
老段头忽然哼的一声。
韩雨瑶才发现在自己的精神力显示里有一根细小的条状物被她切到。
老段头满头汗的鼓励她：“没事，那是神经末梢！继续！”
韩玉瑶点点头，手术刀在精神力的指引下尽量避开了那些神经末梢和完好的细小血管。
一块块腐败的烂肉被放到了一边。
老段头在镜子里惊奇的发现，自己很多伤口被切掉腐肉后，居然没有多余的血迹渗出。
但伤口上的腐肉确实被切的一点不剩。
这丫头似乎天生就知道自己伤口下的血管和神经末梢走向。
近乎完美避开了完好的毛细血管和神经末梢，老段头嘴里的纱布根本用不着，这点疼痛他完全能够忍受。
看着韩玉瑶认真的一点一点清理自己的伤口，老段头的眼里不可抑制地冒出了金光来。
手法不正统、清理顺序不规范，但就双巧手和天大的胆子，还有对人体的判断，这丫头是百年难遇的手术台天才！
当韩玉瑶按照他的吩咐给自己上好药，开始缝合伤口的时候，老段头再次被震撼了。
韩玉瑶每下的一针都完美的避开了他的痛觉神经和皮下毛细血管。
打的结虽然不太美观，但老段头差点哭了出来。
手术成功，他活下来的机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
可他现在却舍不得死了，他居然在弥留之际遇到了这样一个良才美玉。
如果不把这个丫头引上医学的道路。他觉得自己肯定会死不瞑目。
一头汗韩玉瑶走出简陋手术室，恶心的感觉快速消散。
“高老去给段老头换鸡蛋去了，你怎么样？”
看着丈夫关心的眼神，韩玉瑶笑着点点头，心里居然有点小兴奋。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很有天赋，克服了对腐肉的恶心感后，她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
不过长达半个多小时的全神贯注，还是让她感到了一丝疲惫。
“我坐一下就好，你去想办法给段老灌一点这个。”
看着手中的小玻璃瓶子，楚云生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嘿然一笑，撩起帘子走进简陋的手术室。
老段头正准备闭目休息，看到楚云生进来他冷哼了一声。
“你小子想都别想，老头子死都不会收你那个媳妇做徒弟的！”
楚云生故作惊讶的一拍大腿起身准备就走。
“看来您对我爱人刚才在手术中的表现不太满意。那行，那就算了，咱们后会无期！”
“等会！”
老段头急忙叫住了他，瞪着眼睛问。
“刚才那个小姑娘是你爱人？”
“对啊！”
“那我勉为其难答应了。”
“可我现在不乐意了，我觉得我爱人还是更适合跟我一起学机械。”
“您怕是不知道，她的那双手有多巧，用来打螺丝肯定是一把好手！”
老段头想到韩玉瑶那双灵巧的手术天赋之手，出现在生产线上的情景，眼前一黑生生被气晕了过去。
“正好。省得我敲晕你！”
趁着老头晕过去，楚云生捏着他的嘴巴把泉水灌进去。
当高汉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煮鸡蛋走进来，看到韩玉瑶正和楚云生在笑着的说话。
“老段情况怎么样？”
韩玉瑶点点头：“应该还不错吧？他现在睡得很香，体温也降下去了。”
高汉庭这才放下了心。
“云生啊，你放心。等这老头醒了，我一定说服他收小韩为徒。”
楚云生没有瞒着高汉庭，把刚才的一幕告诉了他，把高老爷子弄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也不怕把人家给气死！”
老段头自然没有被气死，没过多久他就醒了过来，显然是空间泉水的效用。
面对自己最喜欢的鸡蛋羹，老段头根本看都没看一眼，一连串的叫老高帮他弄个简单的拜师仪式。
其实也就是韩玉瑶泡了杯茶递到他手边，然后拜了三拜。
“老师，喝茶！”
老段头趴着，开心的抿了一口，把茶放到一边。
下一秒他又似笑非笑地盯上了楚云生。
“徒弟女婿，你就不拜我一拜？”
楚云生脸黑了，这老头心眼也忒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