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治疗
“索罗夫，那家伙一心想利用师父所传承的知识，将别人变成任由自己掌控的傀儡！”帝蒂娜的手不断颤抖，“我的……师兄！”
“这……”杰德理也未曾想到过这一点。
帝蒂娜在加入骑士圣殿前，曾跟随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医生进行学习，主要进行心理创伤治疗。
骑士团的新人老人多少都接触过帝蒂娜，所以在见到0728这种状态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帝蒂娜。
“虽然师父早就看出索罗夫的心思不纯，拒绝再教授他，但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教学，索罗夫的手段与方式，多少也和师父有些许相似。”帝蒂娜叹了口气，“也是苦了这孩子了。”
“如果这孩子真的无法接受我，那我可以去找别的医生帮忙，至少不能让这孩子继续生活在枷锁中……”
“我……”0728尚且完好的左耳抖了一下。
虽然离得远了点，但对于0728来说，听见他们说话并不是难事。
他心里清楚地知道杰德理他们是在帮自己，帝蒂娜应该不顾伤害自己，但他生理上还是在抗拒，在畏惧。
“我……生病了？”0728喃喃自语。
插不上话感觉很无聊的赞德，刚凑到0728这边，听见这话挑了挑眉：“是啊——不然你怎么不肯把手腕上那个破铐子取了？”
0728下意识收回手和脚，整个人缩在雷蛰的外套里：“会被关进黑屋子里……会被鬼啃掉手和脚……只有戴上才安全。”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见0728的嘀咕，赞德有点无语，“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怕黑怕鬼。”
狠狠颤抖一下，0728把脸都藏起来了：“是真的！会被啃掉手和脚，很疼！”
他的声音低弱：“他们不给我营养剂，每啃掉一次，要好久才能长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雷蛰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他不知道小孩从神门逃出来之前经历了什么，只是从之前的表现有了点模糊的猜测。
但听见这些话，雷蛰感觉他还是低估了小孩曾经遭的罪。
“生病了……可以治吗？”0728抓住雷蛰的袖子，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怯懦。
“当然。”雷蛰不自觉放轻了声音。
0728主动跳下去，跑向面带意外的帝蒂娜，靠近后又犹豫了。
“孩子，你想……取下枷锁吗？”帝蒂娜半蹲下来，平视着0728。
“想！”0728坚定地点点头。
“来，牵住我的手。”帝蒂娜将手放在0728面前，“骑士，会守护你的。”
0728的眼神落在帝蒂娜的手上。
牵住这只手，我就可以脱离枷锁。
牵住这只手，我就可以获得自由。
只要……迈出这第一步！
“你们……好可怕。”0728接触到了那带着温热的掌心，却不自觉低喃一句。
“什么？”就连离他最近的帝蒂娜都没能听清这句，只是恍惚间觉得0728说了什么。
0728摇了摇头：“我们该从哪里开始？”
“解铃还须系铃人，其实最好的方法是找到索罗夫，但是……”帝蒂娜欲言又止。
听见这话，0728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索罗夫已经死了。”
看见帝蒂娜脸上的震惊，0728补充着：“神当时命令我杀了他，很快的，没有让他痛很久。”
“哎呀，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赞德把0728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没让他尝到一点痛苦，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了。”
“小白你还是太善良了呢。”赞德笑眯眯的眼睛让0728产生了疑惑。
“是么？那我是不是应该……”0728话刚说一半，一只猫的身影闪过，赞德就已经飞出去老远，脸冲在地里，身后拉出来一道长长的摩擦痕迹。
“别听他的，去找帝蒂娜。”菲利斯留给0728一个背影，扯着赞德的耳朵往另一边走，“今天的训练还没进行，说要你挥断五把木剑，当我在开玩笑吗！”
0728低头看着脚边的一个浅坑，赞德刚刚主动飞出去的时候用劲过头了吧？菲利斯先生差点都没跟上。
还有，0728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赞德松手有点晚了，拔了我好几根头发。
“孩子，我听雷蛰和赞德他们叫你小白，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帝蒂娜对刚刚的场景丝毫不意外，根本不像看见一个人从自己面前飞过去。
“嗯，没问题。”
在询问0728几个其他的问题，确定了他现在的状态，帝蒂娜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问卷让0728填写。
“那我可以问问，杰德理说你之前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为什么现在让别人叫你小白呢？”
0728填写问卷的手停顿一下：“我……听见的。”
“听见？”帝蒂娜敏感地察觉到不对，“能具体说说吗？”
“有人……经常在我的耳边说话。”0728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下意识攥紧袖子边，“他们提到了麟翼，小白，寒萧，阿岁阿年之类的名字，我最喜欢小白这个名字，所以……”
“有人……说话？是在你耳边说话，还是在脑海中？”帝蒂娜的表情严肃起来，新的笔一刻不停地记录着。
0728不明所以，还是据实回答。
最后结束询问，杰德理试探性地问了一下情况，却看见帝蒂娜略显沉重的表情：“杰德理，情况不太妙，你跟我来。”
帝蒂娜恢复笑容，俯身摸了摸0728的头发，安抚性地开口：“小白表现得很好，让你的赞德师兄带你去逛逛夜市怎么样？”
知道帝蒂娜有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东西，多半是为了保护自己，0728顺从地离开了。
反正他也能自己找到答案。
赞德听见0728的话，装模作样地挥了两下手里的木剑：“可是我在训练啊，哪里有时间陪你…什么来着？”
“逛夜市。”0728重复了一遍，捡起旁边断裂的两把木剑，“你是不是累了？”
“区区几把木剑，我还不放在眼里。”赞德戳了戳0728的脑袋，“不过，你想对我用激将法？我可不吃这一套。”
当0728拽着雷蛰的袖子打量周围街道的时候，赞德还是跟在了两人身后。
“你不是不出来吗？”雷蛰小心地将0728护在怀里，免得被路人碰到0728的后背，微微侧身就看见身后的赞德。
“嘁，如果不是你太弱了，老猫头怕你们遇到危险，我也不用过来。”说着，赞德打了个哈欠，“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好好睡一觉。”
“小心些。”雷蛰挡开一位无意靠过来的路人。
“其实我的身体……”0728有点不太好意思再这样被当成小孩子哄，本想说些什么，闻见食物的香气，肚子先一步叫起来。
“好香啊，是什么？”0728四处嗅闻着，找寻香味传来的地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雷蛰追上松开自己袖子走远的0728：“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不要乱跑。”
“买？”0728停下脚步，回到雷蛰身边。
“嗯…在社会中，想获得东西就需要用货币来交换，我们称之为，买卖。”雷蛰温声解释着，没有丝毫不耐烦，很快找到了0728闻到的香味。
“这是馅饼。”雷蛰本想介绍更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讲，干脆直接把钱递给老板，“老板，请牛肉和鸡肉的各来一个。”
“呦，不给我来一个？”赞德从后面凑过来，伸手准备拿却被挡开，两个热腾腾的馅饼都被放进0728的手里。
雷蛰没有理会赞德，摸了摸0728的脑袋：“小白尝尝，喜欢哪种口味？”
“谢谢。”0728先咬了一口牛肉的，烤制的酥脆饼皮，搭配浓香酱料腌制的牛肉内馅，香醇的气息与口感让0728双眼一亮，大口大口吃起来，“好香！”
很快吃完一个牛肉的，0728没有停顿，继续咬向另一个鸡肉的，吃完之后满足地舔舔嘴：“好好吃。”
“我们走吧，夜市上还有很多好吃的。”雷蛰倒是没在意0728一个小孩子怎么这么能吃，让他牵住自己的袖子继续往前走。
赞德摸着下巴盯着0728的背影，受伤了要喝营养剂，是不是说明他补充足够的营养，对自愈能力有提升作用？
那他今天早上明明已经喝过营养剂，现在却又需要补充额外的营养……
赞德突然想到白天的袭击，以及0728按倒雷蛰避开能量枪，现在想来，多半是受了伤的，应该还不轻，不然不会不告诉杰德理，还饿成这样。
想到这里，赞德突然出声叫住0728：“我说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