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培养

“你说笑了。”老者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端着茶杯的手也没有丝毫颤抖。

0728拿起另外的茶杯在手上把玩，一手撑着脸靠在桌上：“反抗组织明明因担心人民，而多次行动都受制于都府，但是却没有任何大型伤亡，甚至连聚集地都没有被找到一个，是因为他们对都府治安人员的动向一清二楚。”

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0728咂咂嘴继续说：“更何况，对自己名声和荣誉看得如此重要的王族，怎么会任由民众贬低都府，称赞反抗组织呢？”

“就因为这些？”老者摩挲着茶杯边缘，闭了闭眼。

“当然不是。”0728扬了扬嘴角，“你身上有反抗组织专属丝带的同类型能量波动。”

“能混到如此高的地位，想来在反抗组织内也不会是身份低微，所以我就往高了猜喽~”0728耸耸肩，打了个响指，原本明亮的房间，渐渐被涌动的黑色雾气充斥。

“现在这里完全被隔开了，你根本不用担心暴露。”0728眨了眨眼睛，“怎么样老爷爷，要不要和我……谈一谈呢？”

“对了，寒萧也是你对都府的进一步试探吧？”0728又给空掉的茶杯添上茶，顺口问了一句，“安排在自己管理的人员这边，正好给组织光明正大地提供信息什么的。”

“……你倒是了解得清楚。”老者把自己的茶杯推过去，0728看了他一眼，倒上了茶，“哪里像个小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外表，我更觉得是在和一个混迹多年的老油子在说话。”

“我说是猜的你信吗？”0728就当对方是在夸自己，给面子地笑了两声，“我只是……对人心有种奇怪的探索欲罢了。”

主要是黑洞那种能在网络中自由穿行的能力太过bug，哪怕0728得到的能力有巨大限制，也让他在接触网络后，短时间内就得到了大量信息。

只不过后遗症有些严重罢了。0728觉得自己的脑袋现在还隐隐作痛。

因为先前的种种，导致自己很难再敞开心扉，做事总要将所有资料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才能稍稍安心些许。

先前就利用了雷蛰和赞德引开了骑士的注意力，还利用他们的信任，放松了骑士的警惕。

在心里默默对雷蛰和赞德说了声抱歉，0728回了神。

“你的目的是什么？想把反抗组织掌握在自己手里吗？”老者眯着眼。

一个能力强大且神秘，却又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真是太可惜了。老者摇了摇头，这孩子强是强，只是没能得到良好的教育与引导，致使走上了歪路。

“你在可怜我？”0728很轻易从老者的脸上看出他的想法，“你的身家性命都在我手上，你凭什么可怜我？”

“你终究，只是个心智未成熟的孩子。”仿佛看破了0728的弱点，老者淡然地啜了一口茶。

0728不再反驳，眼神飘落到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背包上。

“我只有一个条件，别伤害我的骑士。”他沉默片刻，终是开口，“别伤害他们。”

听到这个条件，老者颇有些意外，摸着自己的胡子仔细观察0728的表情，眼中多了几分欣赏：“如果当初你没有……”

“哪有那么多如果，有些事是不可挽回的，就连补救……也很困难。”0728打断了他的话，回盯着老者的眼睛，“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我不过是个……希望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的普通老人而已。”他又笑呵呵地把空掉的茶杯放在0728面前，哪怕是被0728瞪着，笑容也不减分毫。

“但是现在王族内，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老者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面前的茶杯上。

“没有合适的，就培养一个出来。”0728努努嘴，给他倒上茶，“现在不就有个现成的好苗子？”

见老者的眉头还是紧锁，0728故作惊讶地感叹一声：“不是吧？你连祖玛姐都看不上？你是真的想为人民找一个合格的王，还是——”

0728的声音拖长，周身的气势压迫向老者：“还是你根本就想，自己坐上那个王位！”

“当然，我对这件事也没什么兴趣，只是会怀疑你到底能不能做到，不伤害我的骑士。”气势突然消失，0728摸了下自己脸上的面具，若有所思。

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律的声音，周围的黑雾翻涌得愈发厉害。

0728从背包里摸出一个棒棒糖，拆开后塞进嘴里，似乎根本不在意老者的沉默。

僵持片刻，老者被蔓延过来的黑雾淹没了脚踝，皮肤上传来的刺痛让他的眼皮跳了跳：“不会伤害骑士，我答应你。”

“嗯嗯，这才对嘛~”黑雾瞬间退散到周围，0728满意地点点头，“是都府和反抗组织都不可以伤害他们哦~”

“都不伤害，好……”老者应着0728的话，语气如同哄一个孩子。

商量了一些细节，0728这才散开黑雾，让老者离开。

他的步伐依旧沉稳，但脸上还是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他走到门口，却停了下来：“祖玛她其实，是个天赋和心性都还不错的孩子，我不是对她没信心，我是对我自己没有信心……”

“我是对反抗组织没有信心。”他的声音随着他的背影远去，“我怕她，成为第二个你。”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反抗组织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有力求稳妥的温和派，也有主张武力的激进派。

直到回到骑士的暂居地，0728还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根据0728收集到的零碎信息，可以得出激进派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对印加王族下手了，只不过暂时被人数居多的温和派压制住了。

而这场冲突一旦显露苗头，这里的骑士就算错过骑士会议，也一定不会放任不管一走了之的。

0728闭着眼睛，靠坐在沙发上，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

自从上次能量化进入网络获取信息后，每次思考时间过长，头都会开始疼。

而且……0728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最近在使用能量的时候，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今天如果不是那老者及时给出了回应，恐怕0728真的会……

“又在头疼了？”一只微凉的手触到0728的额头。

什么时候……感知能力也被影响了么？0728猛然一惊，听出来是雷蛰的声音，不动声色地藏起已经露出半截的刀锋。

见0728不回答，雷蛰坐在他身旁，拿出一支体温计：“疼的很厉害吗？有没有去问过帝蒂娜医生？”

“只是有一点点痛，现在已经好多了。”0728没有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后就又低下头。

“来量个体温，张嘴，啊——”

“啊——”

“好了，真乖。”雷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0728疑惑地睁开眼确认了面前的是雷蛰没错。

似乎是被0728看的有点不好意思，雷蛰避开0728的视线：“赞德说，你最近不开心，是因为我们都不关心你。”

说着，他轻抚着0728的长发：“我只是不想让你感觉被忽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把我当成……”

做不到的。0728体内的能量愈发汹涌。至少我现在……做不到的。

一口鲜血喷出，0728捂住嘴，血液还是源源不断地涌出，暗色的裂纹出现在0728的右手手腕处，伴随着浓烈的黑雾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