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再见
再次听见麟翼的声音时，卡米尔一时有些恍惚，当麟翼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时，那种不真实感才消失。
“小翼……你回来了。”被温暖包围，卡米尔因在室外久站而偏低的体温渐渐回升，平稳的心跳也随之雀跃起来。
情绪被一个人如此牵动，卡米尔却意外的……不反感。
“嗯，让你担心了，其实我……”麟翼还没说完，就被卡米尔握住手往房里带。
“外面太冷了，我们先回家。”卡米尔把包里的毛绒帽拿出来给麟翼戴好，“小翼想吃什么？我回去准备。”
“我马上要……”麟翼试图挣扎一下，却对上了卡米尔的眼睛。
“小翼，只要你安全回来。”卡米尔恍若大海一般的眸子满是沉着，“我并不在乎其他。”
张了张嘴，对着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麟翼最终还是没继续，而是换了话题：“我想吃火锅了。”
“那一会儿，我们去逛超市。”卡米尔牵着麟翼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你想在火锅里煮些什么？”
“嗯……”麟翼略略停顿了一下，就顺畅地吐出一大堆菜名，“火腿丸子土豆鸡翅鱼块青虾鱿鱼卷……”
等麟翼叭叭叭讲完，卡米尔才带着点无奈反问：“这么多你吃的完？”
“我肚子饿了嘛！”麟翼理直气壮地回答，“要不每样少买点？”
分明就是嘴馋了。这样想着，卡米尔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夜晚很快降临，还是老样子，卡米尔洗漱完后换了灰色猫猫睡衣准备睡觉，不然太晚了麟翼又会催促。
麟翼则端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今天是个晴朗的夜晚，天上没有一丝云，清亮亮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书桌上。
书桌上摊开一张纸，为了不打扰卡米尔休息，麟翼并没有开灯。
“小翼，我做噩梦了。”
听见卡米尔微弱的呢喃，麟翼快步走到卡米尔床边，果然看见卡米尔捂住自己的眼睛颓靡地坐在床边。
麟翼揽住他，让他能靠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拍着卡米尔的后背：“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不用任何言语，卡米尔知道，只要这样，麟翼一晚上都会陪在他身边。
卡米尔牢牢握住麟翼的手，几乎将他半个胳膊都抱进怀里，才肯躺下去继续睡。
麟翼轻柔地整理着他的头发，听着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体内的能量波动也渐渐平息，知道卡米尔已经睡着了。
垂眸描摹着卡米尔的面容，麟翼张口无声地说出两个字：“抱歉。”
『……
很抱歉我不告而别，很抱歉连一声再见都没能当面说出口。
记住我的话，卡米尔。
勿念，勿寻。
有缘自会相见。
麟翼敬上』
看完端正地放在桌面上的那封外面写有“卡米尔亲启”的信，卡米尔把信纸重新叠好，放回信封中，珍重地按在胸口。
明明早就知道小翼要离开，明明早就做了心理准备，为什么现在……
为什么还是，心里空落落的……
卡米尔环视四周，家里所有物品的摆放依旧整洁，但就是所有属于麟翼的东西都不见了，仿佛麟翼从来没有出现在卡米尔的生活中，仿佛从一开始就只有卡米尔一个人住在这里。
一直，就只有他一个人。
突然想起什么，卡米尔拉开窗帘，在窗台的边缘找到了被重新封闭的培养瓶。
将培养瓶捧在掌中，埋进去的种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或许……等到发芽的那天，小翼就会回来了。”
卡米尔这样说着，将培养瓶放在了阳光最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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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麟翼第三次到紫堂家的兽场。
不过也差不多是最后一次。心里这样想着，麟翼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鹿念念。
“你准备好了？”鹿念念站的位置高，森林里的昏暗很好地遮掩了他的表情。
“这次来，是有另外的事。”麟翼一步步稳稳走向鹿念念，仿佛没有看见鹿念念下意识后退的半路，“我给你一个机会，我和你单独做个交易。”
“给我一个机会？”鹿念念嗤笑一声，很是不屑，“你就那么看得起自己？”
麟翼的下一句话，就让鹿念念噤了声。
“你难道不想把阵法掌控在自己手里？”
如果交易内容是这个，他的确无法拒绝。
“怎么说？”沉默片刻后，鹿念念还是没能忍住，主动开口。
上钩了。麟翼眸中带着隐晦的笑意，语气却波澜不惊：“我要你成为幻兽一族的族长，并且无条件守护我人间。”
“你疯了吧？！”鹿念念压制不住自己的声音，瞬间窜到麟翼面前死死盯着他，“先不说无条件守护你人间，就凭我这资历，怎么可能当上族长！”
“只要你应下交易，一切按照我的计划行动，你的族人……”麟翼故意停顿一下，声调拉扯很是怪异，似有些嘲讽，又似带着玩味。
“会跪着求你当族长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听见这句话，鹿念念背后汗毛直竖。
他早就对麟翼这种变态般的掌控欲不满了，每次想到会让他都背后生寒，这次麟翼居然想通过他来掌控整个幻兽一族？
“我想做什么？”麟翼手覆在鹿念念的头顶揉了揉，就像一个温和的大哥哥，吐出来的话语却让鹿念念遍体身寒，“这难道……”
“不也是你的目的吗？”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麟翼嘴角的笑容扩大，“你的野心可是根本不加掩饰啊，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也知道了吧，当初你们的大贤者设立这个阵法，留下的这个限制，根本就不是给你们末路的希望，而是……”
麟翼的声音压低，在幽暗的森林里飘荡，仿佛恶魔的低语。
“在你们血脉走到最后时刻，掐断你们复兴的希望。”
鹿念念的眼神也随着麟翼的话语逐渐沉了下来。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麟翼的手指轻划过鹿念念的下颌，让他微仰头与自己对视，“自己的命运，你难道不想掌控在自己手里吗？”
“我只需要你在合适的时机保护一下人间，激发了高浓度妖族血脉的你……”
“这点时间，对你的寿命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不是吗？”
鹿念念的眼神闪烁，眸中的挣扎终是散去，只余下坚定：“好，我答应你。”
得到满意答复的麟翼捏了下鹿念念稚嫩的小脸，拉扯着他的脸，让他强行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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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翼，你的意思是，你要断联一段时间，具体什么时候能恢复联系不确定？”格瑞接到麟翼的通讯本就意外，得到这个消息更是意外。
“没错，我新的日记本已经放到你空间了，记得查收。”麟翼点了点下巴，“另一本是我写给你的注意事项。“
“我不在的时候，格瑞要注意安全，合理训练，不然容易伤到自己，有不懂就要问，尽量不要一个人憋着……”
格瑞认真地听着麟翼絮絮叨叨，中途看了眼自动录制的屏幕后安心地继续听。
末了，格瑞问了一句：“小翼，你会回来吗？”
麟翼眨了眨眼，给了格瑞一个wink：“当然，我会回来的。”
“好。”那我等你。
咽下后半句，格瑞看着麟翼对他挥挥手后挂断了通讯。
我会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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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结束了。”
带着麟翼走到一间没有窗户的封闭房间，所长伸手引导麟翼坐到左边的梨花木质沙发上，自己则坐到了右边，正对着麟翼。
“和你过去的情感说再见吧。”所长对着麟翼眨了眨眼，“你要做一段时间的理智机器了，直到……”
“你拥有了新的情感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