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苗寨
考古队和苗人战士费了好大力气才得以说服队长愿意带众人回寨子,之后所有人收拾好装备准备出发,受伤的苗人大部分都只是些皮外伤,不影响行进。大家一直有个疑问想问队长,就是之前到底是什么陷阱使得考古队在迷雾中两次走回了起点。队长听后让胡爷打开罗盘,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块儿黑色的石头绕着胡爷转圈,此时众人发现无论队长走到哪,罗盘的指针就会跟到哪。
“这是?磁石?”胡爷惊奇地问。
队长答道:“没错,这种磁石的磁力比普通磁铁强上十几倍,只要不走出有效距离,就能影响对磁场异常敏感的指针。我们的人的确带着你们绕了一圈,而我一直在附近用磁石引导罗盘的指向,所以你们才会认为自己走的方向始终是对的,再加上如此大的雾气,恐怕只要我不说出来,你们永远都无法解开。”
“带你们兜圈子的就是我。”柳傍自豪地说。
野狼一把搂过柳傍:“你小子可以啊,行动够敏捷,我都追不上。”
得到特种兵的夸赞柳傍更是激动万分:“你们这次去冒险能不能带上我一起,我一直想知道毒雾森林里到底有什么,而且我想和你们学功夫。”
虽然有当地人陪同能省去很多麻烦,但陈雨洁又怎会将无辜的人置于危险中:“你的这份热情不错,不过我们要做的事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留在寨子里保护家人吧。”
柳傍还想说什么却被云志阻止,看着眼前一等一的高手,柳傍投去仰慕的眼神。
队长道:“一会儿我们可能会遇上前来支援的队伍,你们不要紧张,他们都是我的兵。但到了寨子里能不能说服族长和长老们,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放心吧,我相信每个人都希望中阴蛊的人早日恢复。”陈雨洁说完又向白珊递去个眼神询问有没有把握。
白珊道:“我需要先看一下患者,另外必须了解到蛊虫是怎样培养的才有可能找到克制方法。”
一行人走出快半小时后,遇到了赶来支援的苗人,队长将情况详细说明,并安排几人提前赶回村子报告。又过了许久,雾气逐渐散开,一阵流水声传来,随之几座水车逐渐出现在视野中。“很快就到了,寨子里的人很排外,近去后你们不要擅自行动,一切听从我的安排,先带你们去见族长。”队长刚说完就看到先前回村子的一名苗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用苗语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队长一听脸色大变,一声令下所有苗人不管不顾地往回冲,白珊告诉大家刚那人说有人袭击了寨子,不仅抓走两人还杀了一人。
“遭了,是树林中放黑枪的人,他们一定是跟着逃回寨子的苗人来的,我们也快些。”云志说完立即跟上队长,没跑多久就看到寨子的大门,等在门口的妇女一看到护卫队回来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即跑上来失声痛哭。
整座苗寨建在山上,大约住着三百户苗民,一条小溪从寨中穿过,进入大门后沿溪水一路向上,两侧都是木制房屋,居民们都站在屋门口惊恐地看着考古队。陈雨洁在大门外时就下令将武器隐藏起来,怕的就是刚受到刺激的苗民会将愤怒迁移到这几个外来人身上,尽管如此还是有些居民拿着弯刀上前兴师问罪,亏得柳傍站出来解释才得以解围。
几人来到一片空地上,发现旁边有一间房屋门窗破损,几名苗人正在全力维修,门上残留着看不懂的符文,还有几名手持弯刀的人站在旁边警戒,云志正纳闷儿这间房子有什么特别时,队长让柳傍陪考古队等在这里,自己先去了解下情况再见见族长,将来意说明后再招呼众人过去。这时一名妇女哭着走过来,正是柳傍的母亲,两人一见面就相拥在一起,然后一把将柳傍拉在身后,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柳傍虽然对寨子里发生的事感到痛心,但还是耐心地安抚住母亲的情绪,并激动地说出考古队也许能找到治疗父亲的方法,母亲一听到这里立马捂住柳傍的嘴让其不要乱讲并严厉地训斥。通过白珊的翻译众人得知母亲是说柳傍的父亲早就死了,不要在外面乱说话。随后母亲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并邀请考古队到家里一坐。
柳傍家里的陈设十分简单,考古队八人都进去后显得有些拥挤,通过聊天得知族长禁止任何人在寨子里谈起有关柳傍父亲的事,尽管很多人都知道他们被关在寨边老槐树下的地洞里,但这么多年来树旁一直都有人看管,除了送饭的人其他任何人不得接近。其实柳傍母亲一直都有进去探望爱人的想法,但奈何族中规矩严格,族长又以将其全家逐出寨子为要挟才迫使柳母打消这个念头,如今考古队的出现又给她带来新的希望。陈雨洁则表示必须先与族长沟通得到允许后才可以进去,到时候会想办法带上母子二人一起,并会让白珊尽力制出克制阴蛊的蛊虫。
接着云志问起寨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护卫队刚赶出去支援,就有五名持枪人员闯了进来,此时寨子里只剩下少数护卫人员,其他都是女人儿童和无力反抗的老人,五人抓来一人威胁其说出族长家在哪,此人宁死不从,结果惨遭毒手,其他人为了顾全大局只能乖乖配合,最后五人以全寨人的性命要挟族长说出毒雾森林的事,并抓走两人为其带路。
陈雨洁问:“五人长什么样?”
柳母仔细回想,但由于当时太紧张,没记那么清楚,陈雨洁无奈只得形容了下徐乾、炎烈和金爷的长相,但都被柳母否定。
“这不可能。”胡爷道:“那两方下墓时这几人一定会参与,除非……”
胡爷的意思大家都明白,除非这只队伍并不是净世会和徐家。
云志又问:“空地旁边的房子是怎么回事?看着像是不久前才损坏的。”
“是那五人,他们走过时直接破门闯进去。”柳母答道。
“那间房子就是很多年前第一个从毒雾森林中走出来的人住的,据说里面画着雾中的景象,平时都被贴着符文封着不准进入。”
听完柳傍的话云志满脸的疑惑,按柳母的说法这五人在见到族长前就进了这间屋子,难道他们提前就知道屋内有什么?还是只是个巧合呢?
“没什么奇怪的。”陈雨洁看出了云志的疑虑:“他们可能也打听到了三清先生那里,而且能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威胁族长,自然也能威胁三清说出他们想要的。”
王宇道:“那三清并没有和我们说实话。”
“他只是在保命,怪不得他,我们要不要也去屋里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张晨一直在窗边观察外面的情况。
“不行。”柳傍连忙阻止:“那里也是禁地,你们冒然进去了,可能直接会被族长驱逐。”
“那孩子说的对,我们所有的行动都要等族长同意后才能开始。”陈教授虽然这么说,但此时事态紧急,已经有一批人马走到前面了。“柳傍,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族长那里,我们想争取些时间。”
柳傍立即答应下来,随即领着考古队出发,半路上看到一片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云志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这帮畜生为死去的苗族兄弟讨回个公道,很快几人便来到族长家门前,刚好碰到着急跑出来的队长。
队长一看到考古队就立马迎上来说:“我和族长沟通过了,他要见你们。”
八人进入族长家里,这里光线昏暗,只点着几只蜡烛,最里面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巨大的牛骷髅头,一位老者跪在桌前正在祈祷,此人正是族长,听到有人进来立即起身步履阑珊地走过来问:“你们真的是国家派下来的人?”
“是的,这是我的证件,这次来……”
族长轻轻推开陈雨洁的手道:“不用了,我这眼睛也看不清,要不是事情紧急,我是不会同意你们的请求的。”说完朝着队长点点头。
队长立即抬起桌上的牛头,从下面拿出一块儿方形的牛皮:“这上面就是从毒雾中出来的人画下的东西,当时他是画在家里的墙上,族长怕被人窥探,临摹下来便毁了墙上的画。”
陈雨洁接过来,上面的山水和手绢上的一模一样,但周围还多了一些不明生物,看上去像是人,却又长着蛇的头,另外还飞着一些类似于蝙蝠的生物,具体也看不清是什么。
“这么说那些人并没有得到这张图?”云志问。
族长摇摇头道:“没有,他们进到那间房子里什么都没发现便来问我,我只是说墙上的图被我毁了,他们也没做太多纠缠。”
“这图上画的和三清先生描述的一样。族长,这些年你们掌握了毒雾散去的规律了么?还有您知道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么?”陈雨洁想尽可能得多收集些线索。
“那些人也没问过我这些事,他们似乎知道很多,所以我觉得你们知道的不比他们少,毒雾散去没有任何规律,有时几个月,有时要几年,而且散去的时间也是随机的,我们的族规就是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靠近毒雾,其它的都要靠你们自己。”族长突然跪下道:“另外我想请你们把被抓走的两名孩子救回来,他们是无辜的。”
陈教授赶忙上前扶起族长道:“您放心,这是我的职责。还有我们要看看被感染阴蛊的人,或许能找到办法救他们。”
族长派队长带考古队去老槐树那边,另外安排人准备一些特有的蛊虫交给白珊,说是路上可能用得到,几人出门后看到有两对夫妻跪在不远处,正是被劫走孩子的父母,陈雨洁立即上前安慰并表示会尽全力救回孩子。柳傍主动请缨要给考古队做向导,但云志只要求其带路到毒雾处,之后的路不允许跟随。陈雨洁让柳傍立即回家带母亲过来,自己则向队长求情在出发前让他们母子和家人见上一面,原本队长是拒绝的,说是现在里面的人已经没有人样了,不如等有克制的办法后再见,但陈雨洁依然坚持,最后队长拗不过也只得妥协。
寨边的老槐树大约生长了800多年,很远处就拉了警戒线禁止任何人接近,粗矿的树干让考古队想起司马懿墓中的三株树。树下有一道暗门,两名苗人把守在两侧。队长上前说明情况后门被打开,里面是一道向下的台阶。“你们打算都进去么?他们现在的样子可能不希望被别人看到,包括家人。”队长还在打消柳傍母子见家人的想法。
“云志、白珊,你两跟我下去,其他人在上面等。”陈雨洁吩咐完,柳傍也表示一定要和母亲下去。
队长点起一盏油灯带着五人往下走,一股恶臭迎面飘来,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像是野兽的低沉吼叫,让人感觉不寒而栗。没走下多久,柳傍的母亲脚下软瘫坐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流下,陈雨洁赶忙上前搀扶,但柳母就是无法站起来。
“我不敢去看了,我不敢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柳母哭着说。
柳傍极力安抚着母亲,最后没办法只能先将其送上去,自己又折返回来。几人很快便来到最下面,穿过一道铁门,里面是一排胳膊粗细的铁栅栏,云志疑惑到底是什么需要这么坚固的牢笼来囚禁。昏暗的光线下,几人隐约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队长抽出刀用力敲击着栅栏发出铛铛声,那两人似乎很害怕这种声音,身体不断颤抖。队长敲击得越来越用力,终于里面两人再也受不了声音的刺激,猛然冲了过来,众人被吓得后退贴在墙上,云志立即抽出刀做出防御姿势。
“啊……这是什么?”柳傍大叫道。
几人这才看清,眼前的人虽然是人的体型,但全身上下都长满了黑色鳞片,脸部也似蛇非蛇,血红的大嘴张开露出尖牙,一条长长的蛇信不断往外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