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池子里有东西

昨晚的雷雨下到了凌晨四点多才停，这村子里稍微泥泞的路面，自行车轧过去，前后轮子都在泥土中打漂移，李晓的车技还可以，再加上后车座有朱晟这个人形配重块，算是有惊无险。

临到村口的池水边上，这里早有一些大孩子和小孩子们聚集在周围观看，稍微懂点水性的，直接穿着一条半裤，扑腾两声钻入池水里去，不通水性的则站在旁边羡慕的观望着。

“狗剩就是这，我先锁车子，你过去看看！”李晓回头与朱晟说道。

“行”

朱晟坐在后架上，从凤山到这村口，沿途来的建筑观察一遍，凤山村的发展只能说中规中矩，远谈不上贫困村落，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五层高楼的建筑物，那些都是村里大家族兴建的，到如今楼高限制在三层左右，基本上也不太可能再有盖过五层的高楼出现。

路上的街坊邻里，一个个的各忙各的，就是很典型的正常村庄景象。

池水中不断翻涌着水花，底下的与岸上的人嬉戏打闹，孩子们聚集得多了，也有一些大人走过来看两眼，离开前捎带手的把自家娃拽回去。

朱晟听觉过人，就听到一个拉着自家孩子回去的大人一边走一边警告道：“说了多少次别靠近那池子，你爹我打小的时候这口池子就存在，曾经淹死好几个人，你个小萝卜头跳起来还没人膝盖高的，去那边看什么看！”

被拽回去的娃儿不情不愿的，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池水边上嬉戏玩闹的伙伴徒留羡慕。

“怎么样？咱们要不下去玩会儿，这两天热得要死，好不容易下场雨”

李晓说着一边撸袖子卷裤腿的，朱晟先不论其他，这种池水一般都是死水，如果不是昨晚一场雷雨，估计这池子铁定是绿油油一片，现在看着水质也没清澈到哪里去。

“我不去，而且疯子我提醒你，你要是想回校以后，上课顶着一脸的青春痘，你就下去游吧！”

朱晟看着李晓的皮肤状况，就这种皮肤体质，沾了这些雨水汇聚的池子，开学那会儿脸上铁定是左一颗右一颗。

大家十六七岁的年纪摆在这，正是青春悸动的时刻，一脸青春痘的出现在学校里，难不成就为了图这一时之快？

“卧槽，你这嘴……确实说到我痛处了”李晓在校的时候连辛辣点的食物都不敢多吃，忍了口腹之欲，现在就为了下个池子凉快，把自己苦心维持的皮肤状况毁于一旦，其中利害他是分得清的。

就在李晓熄灭了下水的念头，转头正打算找点打捞的工具来捞一点池子边上的蝌蚪。

此时在池水里的几个水性好的少年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攀比起来，比的是谁最会憋气，几个人就扶着岸边，打算比一比谁把头埋进池水里，最晚起来的那个人就是憋气最强的人。

毫无意义的比拼，但他们乐此不疲。

在岸上站着的人也等着看热闹，热心肠的打算当裁判。

“预备……开始”

六个人把面朝着池子，憋着气往下沉，鼻子和嘴巴不能离开水面，否则就算输。

岸上还有人读秒，喊到二十开始的时候，就先有一个人顶不住先起来，他愤愤不平的瞪着旁边的人，他不是撑不住，而是旁边的家伙动手脚在水里面用手戳了他的腰间，这一时岔气才导致没发挥好。

其他人都顺利过了三十秒才从水里起来。

组织这场水下憋气的那个少年，同时也是暗中出手的人。

“你输了，刚才也说了，最先起来的接受惩罚，看到这个没有……”少年摘下一条银色项链，指着说：“这是我爸前些天买给我的，你天天夸自己多会游泳，那就试试呗！”

少年说完把项链往池水中心里丢。

“惩罚很简单，捡回来”

“蔡天雄你别太过分了！！！”

岸上站着的扎双马尾辫子的女生大声的斥责道。

“阿琛～～别下去拿，这池子我听爷爷说特别的深，而且底下都是烂泥，这项链掉下去怎么可能找得回来嘛！”

“喂喂喂，佳雯……你这样就没意思啦，再说了愿赌服输，想不捡也可以啊，那条项链八百多块钱，赔给我咯。”

那边的争吵，也引得捞蝌蚪的李晓跟朱晟侧目。

“蔡天雄这家伙就没憋好屁……以前上初中那会儿就霸得要死，得亏这狗东西天生蠢材，高中都考不上，不然咱们学校估计又成了他的一言堂。”

李晓对这家伙没有任何的好感，可以说在刚上初中后，就没几个不受他欺负的，还是同村人他都照样刁难。

朱晟的回忆里也显现这几个人的身份，只不过朱晟朋友并不多，除了那个刺头蔡天雄，水性极佳的叫杨琛，女生则是村老之一蒲生的孙女蒲佳雯。

这俩人跟李晓和朱晟是同高中的，但文理分科后，杨琛跟蒲佳雯都是文科生，李晓跟朱晟则是分到了理科。

蔡天雄是蔡诺大儿子的孙子，初中肄业大概是蔡诺觉得人生污点的事情吧，因为忙着建庙的事情，要不然蔡天雄大概率是去当兵的，挽回家族唯一脸面的方法也只有新兵入伍这一条路。

“八百就八百，我买来赔你。”蒲佳雯说着要招呼杨琛上岸。

“切……小白脸”蔡天雄这句话犹如压到杨琛的最后一根稻草，杨琛随手拨开了蒲佳雯，他义正言辞的说到：“刚才是谁作弊自己心里有数，但我杨琛说到做到”

言罢，杨琛转身“扑腾”一声，钻进了池水下方，蔡天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看了一眼蒲佳雯，对方双眸死死的盯住水面。

慢慢的二十秒、三十秒，已经快到了一分钟这个当口人还没上来，蒲佳雯已经开始着急了，她喊着杨琛的名字，叫他快些上岸。

蔡天雄自己也感觉情况不对劲，偷偷的溜上岸迅速跑开，其他的小孩哪见过这场面。

李晓还是有正义感的，打算先去喊大人来帮忙，朱晟站在岸边，这池水下方一缕细微的阴气漂浮上来。

【城隍法眼】开！

朱晟的眼眸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他的目光穿过池水，看清楚了隐藏在水面下的不寻常。

原本杨琛运气不错，已经找到了项链，当他往上浮的时候，脚边仿佛被池水下的水草缠住，他拼命的蹬腿，却被越缠越紧。

他用手去抓脚上的水草时，突然一只惨白的手，迅速将他反扣住。

杨琛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缠住自己的不是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