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计中计
几人来到了东宫西侧的花坛,瞧见确实是有新挖的泥土痕迹。
在场的几人,褚渊位高权重,夏可钰又是个女孩子家的,太子无奈,只能自己蹲下身子开挖。
只是浅浅挖了一会,果然在泥土中挖到了一个木偶人。太子拍打掉人偶身上的泥土,看清了上面刻的十个大字:
“愿父皇早逝,本太子继位。”
吓得太子手一抖,直接将木人偶给扔了出去,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三皇子一党可真是敢!
一旁的夏可钰见状,弯腰将木偶人给捡了回来,赞叹道:“这人偶倒是做的挺精致。”
太子这才反应了过来,开口道:”舅父、舅母,劳烦你们将此物赶紧带出宫去烧掉。”
夏可钰见状,看向一旁的褚渊,道:“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随即对着太子道:“拿把匕首出来。”
太子哆哆嗦嗦地从自己宫内取了一把匕首出来,看到夏可钰拿匕首将木偶人表面的字都抹掉了。
随即看向褚渊,笑道:“你们想往上面刻什么?我来刻。”
在场的众人,只有她的笔迹是不为外人熟悉的,不会被人发现。
太子虽然仁厚,却又不是个一味退让的,见状,当下果断开口道:“愿父皇、太子早逝,本皇子继位。”
不过是多了两个字,意思就截然不同。这是不惜诅咒自己,也要拉三皇子下马了。
一旁的褚渊见状,开口道:“既然如此,那陛下的寝宫附近,也可以让人再埋一个木偶人。”
敌人不仁,可就别怪他们不义了。
夏可钰忙开始用匕首刻了起来,旁边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刻。
一旁的褚渊这才注意到,夏可钰的右手早已灵活自若,想来是伤好了。
“瞧,怎么样?”夏可钰吹了吹木偶人身上的碎屑,将自己刻的字迹给二人看。
褚渊扫了一眼,字迹勉强能看的程度,刚学字的小儿写的也无外乎如此了。
“舅母实在是厉害~”太子忙夸赞道。
大抵是同夏可钰共事了几次,加之夏可钰见识过他许多隐秘之事,如今又要成为他的舅母,太子对于夏可钰多了几分亲切。
夏可钰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将木偶人递给了太子道:
“来吧,将这木偶人埋起来~”
一旁的褚渊看着,不知为何,心底总觉得有一丝不痛快。
太子将木偶人埋好后,拍打好自己身上的泥土,拱手道:“这次多谢舅舅、舅母出手相助~”
褚渊扫了眼天空,语气平缓地催促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尽快出宫。”
太子疑惑地又看了看天空,他总觉得自己的舅父对于天色的估量有误差。
不过几人还是很快出了宫。
等回到夏可钰的县主府,夏可钰先去换回了自己的女装。
夏可钰对着褚渊是大眼瞪小眼,冲他使眼色,示意他将长公主去世的真相告诉太子。
褚渊深吸一口气,将一切真相都讲了出来。
太子听到此处,蓦地红了眼眶,许久,才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这个毒妇!”
夏可钰知道,对于太子这样敦厚的人来说,能说出这样的话,可想是气得很厉害了。
这场宫廷内斗,害得长公主去世。
太子其实也是受害者,他的长姐去世,父母失和,母后离宫,自己独自一人在深宫之中,承受着各种尔虞我诈。
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个堪堪十几岁的少年。
不过,太子很快平复了心情,说出了一件事:“宁贵妃也不是毫无弱点,我知道她的一个弱项。”
随即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讲给了褚渊同夏可钰。
夏可钰闻声,眼前一亮,提议道:“既然对手想设计我们,不如我们就来一个计中计。”
一晃眼,便是陛下的诞辰。
这日,宫里头是张灯结彩,四处都是热热闹闹的。
皇帝在用过午膳后,本来兴致挺好,突然觉得一阵头晕脑旋。这对于自认正值盛年的皇帝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尤其是在陛下诞辰这样的一个特殊时期,很有可能预示着什么不好的征兆。
太医院的御医们忙被叫了过来,只是太医们把脉把来把去,却说不出是什么问题。
旁边的大太监高让借机插嘴道:“陛下,莫非,并不是陛下的身体问题?”
皇帝见状,狐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太监高让跪倒在地道:“陛下恕罪,小的瞧着,陛下这个样子,很像是被什么东西冲撞了龙体所致。”
皇帝本来就对于这些事情半信半疑,见状,忙让钦天监的监正入宫。
监正装模作样地拿着个罗盘查看了半天,开口道:“回禀陛下,属下看到,这宫里头的一位贵凤将要离巢......”
“贵凤”“离巢”这几个词的指引意味,可太足了。
皇帝立马便想到,是不是自己不应该将亲女儿外嫁高丽?毕竟他对于五公主,确实是有几分疼爱在的。
话说着,那头的宫女来禀,说是五公主突发恶疾,不知为何,脸上还长了不好的疙瘩,看着面容有些恐怖。
一旁钦天监的人忙道:“看样子,这只贵凤确实不该离巢。贵凤一旦离巢,邪气便会冲击龙体。”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太子同三皇子听闻父皇身体不适,都已经赶了过来,站在殿外等候传唤。褚渊同夏可钰等人也都立在旁边。
三皇子冷笑地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太子,过了今日,就是太子的死期。
殿内的钦天监还欲说些什么。
蓦地,门外的太子身形微晃,突然晕倒在地。
此事让在场众人大吃一惊。连三皇子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满脸惊愕,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其他人眼疾手快将太子给扶了起来,有人忙小跑着去禀告皇帝了。
现成的御医就在殿内,太子就这样被抬了进去。
众人也跟着走了进去,三皇子看着自己那个昏迷的皇兄,不知为何,心底闪过一丝不安。
但事已至此,戏台已经搭好了,戏只能继续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