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又不是第一次来杀我了
如今岐州盐案正在调查之中,接着便是琅嬛阁女子甄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唐绮梦邀请岐州贵女们赴宴,也不知是安了什么心思。
同样接到请帖的沈抚霜,看看时日三日之后,便暂且将请帖抛之脑后,她今日所要做的,不仅仅是看书,她要的是天暗之后。
夜色笼罩,明月初上,沈抚霜再次穿着那一身夜行服,快速潜入,前往漓阳行宫。
有了上次的经验,沈抚霜行动地更加迅速,这回她彻彻底底绕开萧宴清的院子,找到萧子琛的书房。
“贤王出去了,咱们也能好好休息一下。好像说是有达官贵人宴请咱们贤王,也不知道今日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婢女小声地说着,两人端着东西,从萧子琛的房间里走出,而在边上便是他的书房。
她没有贸然闯入书房,而是走到房顶上,赫然边看前一日挪开的瓦砖,现在回到原本的位置。
这是谁干的?
沈抚霜微微蹙眉,总不能是萧宴清突发好心把这块瓦砖盖上吧,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再次拨开这块瓦砖,沈抚霜透过月色往里看。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任何人的踪迹。过了片刻也没有任何声音。
看来人是真走了,书房中一个人都为刘沈抚霜松了口气,一个翻身从屋顶直接倒挂在萧子琛的书房的窗外,拉开窗户跳进去,随后开始寻找目标。
她要找的,是萧子琛的私印,还有萧子琛的纸张。有这两样东西,日后她模仿起他的字迹,也是轻而易举。
虽说只是一个普通行宫,但是行宫之中放着的藏书也数不胜数,随便找几本都有可能是孤本,沈抚霜爱惜的在这些孤本上划过,继续寻找自己要的东西。
“贤王怎么回事,自个东西我找不到了,托人来居然是让您去找。贤王这是真打算把您当做他的脚夫了?大家都是皇子,凭什么要这样对咱们!”
正当沈抚霜在书房中不断翻找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沈抚霜猛地屏住呼吸一个侧身,将自己藏到书架之后,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要我说呀,他要拿这个东西让他自己来拿,咱们凭什么要帮他!侯爷你说句话呀,你别老沉闷着,一句话都不说,到时候贤王都要骑到你头上去了!”
少年的声音还在叽叽喳喳,没由来的,沈抚霜觉得实在头疼,恨不得现在立刻出去堵住那少年的嘴。
好在少年说了两句后不再说话,开始在外头稀稀疏疏的翻阅起东西。片刻后,外头的两人便已经找到要找的东西。
“你真以为他将我喊去只是为了跑腿?”
另一道声音传来,声音的主人音色清亮,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几分冷意,沈抚霜立刻便认出,这声音是萧宴清。
聒噪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这东西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送吗?为何非得是您?”
沈抚霜立刻明白过来,今日有达官贵人设宴,萧子琛过去,自然是收揽人心,他所求非同寻常,自然是要不停的将人才收揽于自己的手中。
萧宴清多年远离朝堂,才归朝不久,便被封为晋远侯,虽没有官职,在京城中也只有这一个名号,但是大雁以西的军营,谁不知道萧宴清的赫赫名声?若非萧宴清是皇子,恐怕现在还奔驰在西面边疆。
如今只给他一个侯位,又将他兵权收回,将人拘泥在京城之中,倒是限制了他的发挥。
今日萧子琛拉拢人心,若是让旁人看见晋远侯都在他名下,效果必然显着。更有甚者,萧子琛或许还想着将萧宴清收揽。
上辈子萧子琛不就是一直想着要拉拢萧宴清,后面发现此人完全不受控制,所以才会让她这个傻子跑去杀了,这个不定因素吗?
沈抚霜心里深深吸了口气。
她还真是个傻子,无论萧子琛和陆雪清传递出来什么消息她都相信,如今细细想来,她与两人之间的通信方式,都是由对方主导,从头到尾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正当沈抚霜在这惋惜时,猛然发现,方才正在对话的萧宴清和少年二人都没有在说话,只有一个沉稳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短短几刹那的功夫,人就已经快要逼近。沈抚霜,手中紧紧握着匕首,心跳加速。
“侯爷你干嘛呢,要不现在赶紧过去吧?还是说我替你跑一趟?”
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萧宴清的脚步陡然停住:“你去替我将东西送过去,就说我被刺客暗伤,暂时去不了。”
“刺客什么样的刺客能伤到您?”
少年的声音非常不解:“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现在马上回去,随便找个借口都行,你也不能这么咒自己啊,我娘说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说的多了到时候会成真的。”
沈抚霜沉默地与萧宴清对视着,他没有出声喊破,也没有过来将她制服,两人之间有着诡异的平衡。
“我让你怎么说你便怎么说。你现在赶过去,按我刚才说的。”
萧宴清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将自己与沈抚霜逼近:“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少年有些不明不白地离开,沈抚霜则是看着眼前的萧宴清。
“你是来杀我的?”
少年将军朝自己走一步,沈抚霜摇摇头,下意识后退,熟悉的松木冷香已经充斥在鼻梁间,若是再往后退,怕是要撞上边上的书架。
“说话呀,我记得你不是哑巴。你昨日别来过这里,今日又回来,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萧宴清声音带着几分冷意,让人不由得汗毛立气,总感觉自己被人盯上。
“你与萧子琛有仇?”
一只手将沈抚霜禁锢在书架之间,他身上的熏香味再次围拢着沈抚霜,让她有说不出的窒息感,一把匕首也抵在萧宴清的左胸前。
“你若是再往前一步,这把刀子便会捅进去。”
沈抚霜压下自己的声音。
这刀刃极为锋利,光是轻轻抵在他的衣袖前,就已经刺破两层纱,快要到达他的血肉。
“你尽管往里刺,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