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梦中烟云
沈抚霜刚回到家中，刚一坐下，就被沈复喊了过去。
来到书房中，沈抚霜看向父亲。
“我听闻你今日在唐家府上，演奏过曲子，让贤王都为你赞不绝口？”
沈抚霜也没想到，此事竟然这么快就传到了沈复耳中：“父亲是如何得知的？”
沈复摸着胡子，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女儿：“不错，有你娘当年的风范。我就说你娘当年可是才女，怎么会生出你这般顽劣的女儿。”
若是放在从前，沈抚霜的所作所为，何止算是顽劣。不学无术，不喜欢风花雪月，喜欢舞刀弄枪，平日还总喜欢穿着夜行服四处游荡，还险些被人当作贼。
“正是因为母亲是才女，所以不用学便会这些。”
沈抚霜面对亲人时，嘴角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微笑，比面对虚伪的人时要真诚多了。
“你何时喜欢弹琴了？平日里不最痛恨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吗？”沈复很满意，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他可是亲眼见着自家女儿将京城找来的名师气走的模样。
这两年收敛许多，但也不至于一日成才。
今日在宴席上崭露头角时，沈抚霜就知道一定会有盘问，早就已经做好了说辞。
“老师常说我的琴有灵气，只是我不喜欢练琴，白白费了一身好的天赋，实际上女儿只是想藏拙，只有这样，爹爹你就不会总让女儿练这练那了。”
沈抚霜说话时，带上几分讪笑，在沈复的眼中便显得有几分少女作态，心里的那点疑惑也随之而散。
对啊，他沈复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愚笨之才，在此之前，沈抚霜总会有过人之处，只是行事作风与世人格格不入。
谁家女儿像个采花大盗一样，整日在他人的屋顶上游荡着？
这样一想女儿想藏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既然已经崭露头角，那也不必在众人面前藏拙，一个月后便是琅嬛阁的初选，你娘亲和妹妹都希望你能进入琅嬛阁。”
沈复又教导了一番后，才让沈抚霜回到自己院中。
今日这事传得如此之快，实在有些蹊跷，怕是有心之人故意传到父亲耳中。多半便是唐通判干的。他的女儿在这次宴席上本想大出风头，没想到被沈抚霜盖过去，自然要把一些有的没的传到沈复的耳中。
这些手段听着耳熟，却都是后院女子惯用的手段，疼痛大汗，这么一个大男人用上这种斤斤计较的手段，也难怪他的女儿唐绮梦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想到上辈子唐绮梦干出来的事，沈抚霜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不过，沈复这边这一关已经安然度过，其他人，沈抚霜也懒得去管。
外头再怎么传，也不会将死而复生这一事，联想到沈抚霜的身上。
回到院子沈抚霜让喜儿先行离开，自己在房中研究手上的镯子。
翻来覆去的看，并未觉得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只是偶尔在与陆雪清针锋相对结束后，才有一番动静。
这边的沈抚霜正想将自己身上怪异之事研究明白，而另一旁的萧宴清却也在纠结着。
“你说今日，她出现在当铺门口，是有意跟踪着本王还是无意为之？”
萧宴清身边站着的，不是多嘴的惊鸿，而是不怎么爱说话的从安。
从安摇头，吐出四个字：“属下不知。”
“这女子好生奇怪，初见本王，便认得出本王是谁，还喝本王最爱的酒，你说她会不会曾经在边疆见过？”
“属下不知。”
“是你又知道什么，你连那女人想杀本王你都不知道。出去吧。”
萧宴清挥了挥手，从安如释重负，当即从窗户跳出去，翻身卧在屋顶上，今日是他守夜。
烛火之下，萧宴清回想起自己梦里发生的事。
梦中的他正在调查母妃离奇死亡一事，虽说过去近二十年，但是曾经的蛛丝马迹让萧宴清不得不追踪。可是每次事情快要接近真相时，总有人跳出来让整个线索被打乱。
朝中的夺嫡之争与萧宴清无关，但却又与他息息相关，曾经最敬爱的太子大哥，因为科举案被废，而与他素来关系一般的贤王萧子琛，趁着岐州盐案崭露头角，再接着是桩桩件件夺嫡大案。
等萧宴清好不容易查清当年母妃死亡一案，整个朝堂已尘埃落定，萧子琛成了储君，萧宴清打算避其锋芒，回到边疆却被一双狭长的眼睛所震撼，随后死在对方的匕首之下。
再次醒来，父王便让他与萧子琛一同南下。梦中的他是完全拒绝了这件事，可他突然想起这便是夺嫡的开始。无论那是梦还是预言，他都打算看看与梦中是否有差距。
来到这没几日便遇上沈抚霜，那双狭长的眸子，是他彻夜难眠时，时常梦到的眸子。
在战场上奔波多年，战争与杀戮几乎是刻在萧宴清的骨子里，哪怕是第一眼相见，他就已经看出沈抚霜想杀他，那骨子里杀人如麻的气息，与她大小姐的身份格格不入。
可她身上又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亲和，萧宴清想直接动手以绝后患，却又不忍心下手。
“侯爷，依我看，那沈姑娘便是早就看上您了，故意在当铺门口偶遇您呢。不然一个千金小姐跑到当铺里去干什么？她看起来又不愁吃穿，定然是看上您了。侯爷如此英俊，哪里会有姑娘家的拒绝？”
聒噪的少年音再次响起，窗台外正倒挂着一个少年，他此刻一只手扒拉在窗上，倒着看萧宴清。
“今日她还打扮那么精致，肯定是想偶遇来个完美的邂逅。书上不都这么说吗？娇滴滴的大小姐和战功累累的将军，相互遇见后碰撞出，大小姐爱而不得，总会想方设法引起将军的注意……”
惊鸿的话还未说完，另一只手就将惊鸿一把抓走。
“就你话多。”
从安恨不得把这少年直接从楼上踹下去。也不知道话这么多，萧宴清为何将他带来。
同样听到惊鸿说话的萧宴清清咳一声。
沈抚霜真的看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