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的酒量,打便岐州,无敌手!
能悄无声息进入房间,并且将东西拿走的,除了萧宴清,沈扶霜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往日两人来往,都是夜间相互见面,这还是第一次,萧宴清白天便潜入到沈府中。
将纸条在手中握紧,顷刻间,纸张就被沈扶霜碾碎。
春色渐浓,外头的柳条也开始簇新。
岐州盐案开始得沸沸扬扬,结束得没头没尾。
大街小巷都在传着这次盐案的事。
“听说了吗,这次盐案,居然还和查案子的王爷有关,这还来查什么呀,这不就是在查自己人么?”
“那时候不还满大街抓人嘛,抓的全是些小人物,就是为了应付上头才抓的。”
“还不是另外一个侯爷厉害,一下就看出不对劲,那天侯爷押着王爷回京,那场面,嚯,你们都没见着。”
茶楼雅座,一个妙龄女子正坐在珠帘后,光是看背影,一举一动都让人心生向往。
她正竖着耳朵听外头的议论纷纷,不由得弯起嘴角,浅浅一笑。
萧子琛这回回京,可没有上辈子那般气派。若说他是抱头鼠窜回的京城,也不足为怪。
“沈姑娘听够了吗?”
来人在珠帘这头坐下,两人都背对着对方,中间隔着一层珠帘。
今日茶楼二楼雅座,也只有这么二人。
“还在听侯爷是如何英明神武,发现贤王暗藏杀机,随后死里逃生,带着谋逆信笺,潜入京城,突破重重险境,才将此事禀明圣上。”
沈扶霜越说,语气越是带着几分说书的意味,嘴角含笑,却未转过身。
“我只是将他的信件递给父皇,什么重重险境,那是没有的。沈姑娘真是伶牙俐齿,不去说书,还真是浪费了一个人才。”
萧宴清声音沉稳,没有刻意压低,却格外好听。
拿起放在桌上的糕点,沈扶霜轻轻咬下一口:“没人发现不对吗?”
“盐案一事,本就和太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太子的母亲与贤王的母亲,是同胞姐妹,能沾惹上太子,也能粘上贤王。”
他的声音透过帘子传进来,沈扶霜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喜悦。
太子的母亲是已逝的先皇后,贤王的母亲是继后,两任皇后都出身自颜家。萧子琛接手盐案,不过是想在颜家面前展露出自己的手段,却没想到将自己的也暴露在外。
在萧宴清带走信笺之前,沈扶霜前一日就伪造好信件,并未将谋逆或是盐案之事直接写在上头,而是似是而非地说,别的家族不可信,还是颜家,可以信服。而他萧子琛,能替他解忧。
越是似是而非的内容,越是能让人产生怀疑。
当今皇上,虽然是个无能的君王,却有着一个通病:多疑。
沈扶霜就是用这一定,让庆帝觉得,萧子琛和太子萧子琰之间,绝非普通皇家兄弟那么简单。
“你是如何得知,庆帝在看见信后,不让萧子琛继续查下去了?”
萧宴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沈扶霜的思绪,则是潜入到前世。
庆帝最恨结党营私,尤其是皇子之间勾结,更是能让他痛恶万分。萧子琛就是利用这点,击垮了太子、端王等一众与他夺嫡之人,登上皇位。
若不是萧宴清素来独来独往,恐怕也早被他算计成功。
萧子琛不是讨厌太子占着他的位置嘛,那就把两人捆绑起来。
“萧子琛恨萧子琰,不过比他早出生五年,便可轻而易举成为太子。先皇后也不过是先入宫多年,就得了个先字,萧子琛的母妃,也不过是个继后。”
沈扶霜说话毫不忌讳,若是旁人听见,恐怕现在都吓得不敢说话。
她直呼贤王与太子的名讳,并妄议皇后。
“的确,颜家二女,相差不过六岁,双双嫁给庆帝,这可真是一段‘佳话’。”
萧宴清说得也带着几分深意:“你接下来有何举措。唐家女,可未曾受到惩罚啊。”
“她们的惩罚,自然没必要你出手。”提到这二人,沈扶霜眼中又是一阵笑意,语气也轻快不少。
“我爹好歹也是岐州刺史,压过他们一头,仗势欺人这种事,偶尔来一次,滋味还挺不错的。”
沈扶霜转过身,听见动静的萧宴清也不由得转头看过来,恰好窗外的阳光缓缓招摇到沈扶霜的身上。
春日的阳光不刺眼,却给沈扶霜打上一层薄薄的微光,即便是头上的发丝,此刻也闪着光芒。
透过珠帘,少女的眼睛清亮,浅色眸子不再带着算计和警惕,萧宴清这才想起,这姑娘并不是与他一同征战沙场的士兵,也不是与他在京城卧薪尝胆的军师。
她不过是个未到十六年华的姑娘,长得俏丽动人,让人心生向往。
沈家怎么就出了沈扶霜这一号人物?
“怎么?觉得我太宽恕了?”沈扶霜挑眉,萧宴清怎么半晌也不给个回复。
刚还在微微走神的萧宴清顿时回过神来:“她们得罪的人是你,你想怎么做,都是你的事。你若是想深究之前的事,我倒是可以替你,伸张正义。”
“有你这番话,我便足够了。”
沈扶霜懒懒的说着。
萧子琛离开岐州,她就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唐绮梦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大小姐,不足为惧。陆雪清还未能凸显出她的本事,沈扶霜也不愿她这么快就失去用处。
“我自然会收拾陆雪清,但绝不是现在。太早将她玩死,多没意思。”
如此恶毒的话从沈扶霜这个少女的口中说出,实在能让人啧舌。
更何况,没有人知道陆雪清到底是怎么得罪到了沈扶霜。
可如今坐在这的,不是别人,而是萧宴清。
“你不怕养虎为患吗?”
“虎?就算她是虎,我将她爪牙拔了,放在笼子里观赏,她也不足为患。”
沈扶霜从桌上拿起杯子,一口而尽。
喝完还细品一番,转头去看萧宴清:“你看我做什么?喝茶啊?”
茶?
喝茶她能这样?
萧宴清拉开帘子,坐在沈扶霜的身旁,躲过她手中的杯子,细细一闻,淡淡的酒香顿时充斥着他的鼻息。
竹叶酒,味道甘甜,有如糖水,但喝完后,酒劲十足。
萧宴清有些哭笑不得:“你的酒量不是很好吗,喝了这么点,就耍酒疯了?”
“我没喝多。”
沈扶霜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我的酒量,打便岐州,无敌手!”
这还没醉?
萧宴清哑口无言,转身拿起自己桌上的清茶,送到沈扶霜嘴边,哄着沈扶霜:“行行行,你再来一杯。”
“喝就喝。我喝,那你也得来一杯!”
沈扶霜有些跌跌撞撞得站起身,想给萧宴清倒酒。
“你小心点。”萧宴清诧异得说着,下一刻,就见人往后倒去。
他的手比脑子快,先一步拉过人,沈扶霜本就失去重心,这一拉,直接倒在他的怀中。
梅香自怀中传来,萧宴清的手下意识收紧,将人抱在怀中。
他从未抱过女子,这也是他第一次明白,书中所说的温香暖玉,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