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敢跪你,你敢受吗?
从沈姑娘,到沈抚霜,再到罪人,这府尹的心思可谓是昭然若揭。
站在公堂之下的沈抚霜却是一脸淡然。
“他虽手染鲜血,却是个忠贞之人,大人现在说他是杀人凶手,若是日后有人追究……”
沈抚霜的话还没说完,府尹便明白这是威胁他。
死者不过是个获罪的官员之女,身后的势力早就没了。
咄咄逼人的陆雪清,父亲也不过是个县令,为了一个小小的凶案,得罪得起京城来的刺史吗?
眼看着府尹眼眸转动,陆雪清有些着急。
“府尹,沈家虽说权势滔天,但是,沈抚霜指使杀人是不争的事实,更何况,刺史早年,也是因为在京城犯了事才被驱逐出京,不然为何近二十年,在其位不动弹。”
她说得言之凿凿,若不是沈抚霜知道内情,恐怕都要被她蒙骗过去。
陆雪清这张嘴,还真当是伶俐,把黑的都能吹成白的。
“你言之有理!沈抚霜,你最好把你同伙交出来,看在你父亲的份上,你还算是自首,若是你还冥顽不灵,就别怪本官用刑了。”
府尹冷哼一声,完完全全听信了陆雪清的话。
“用刑?如今我何罪之有?我身边的确有武力高强的侍卫,但是他与此事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凭什么给我断罪?”
浅色眸子微微眯起,沈抚霜杀气渐起。
府尹本就是个中庸之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因为此,他在府尹的位置上做了多年,没有任何升官的迹象。
杀人这么大的案子,若是能破了,他如今的平衡就要被打破。若是刺史的女儿杀人,他日后的政绩,将赫然不少。
看来,他现在铁了心,要去地狱走走。
眼看沈抚霜没有动静,府尹就要拍案,却听见门外一阵喧闹,随即,一个衙役走进来,在他的耳边低语。
“什么?你说外头,有个沈家的人说,他就是沈抚霜的侍卫?快把人带上来!好哇,居然还自己送上门来。沈抚霜,这回,本官看你如何抵赖。”
听完府尹所说的话,陆雪清心里大喜。
沈抚霜身边的侍卫,一定是想将沈抚霜救出去。
今日事闹得这么大,沈抚霜就算被人劫走,日后名声也就臭了。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带着几分桀骜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所有人都带着几分窥探去看外头走来之人。
到底是谁,四处杀人,是怎么样的魔头才能做出如此惨案?
可等进来的人出现,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气。
本以为是个五大三粗,满身横肉的凶残暴徒,可走进来的,分明是个清秀俊朗,脸上带着酒窝的少年,且看他的面貌,如今怕是十三四岁。
这样的人,会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吗?
眼看着来人,沈抚霜微微一笑,心里的杀气消下去不少。
“惊鸿,你来了,府尹说,我指使你,去杀了左思周姑娘,可有此事?”
惊鸿走到沈抚霜的边上,一脸吃惊:“什么左思周姑娘,我都没见过!”
看着来人是个俊朗的少年,府尹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这少年看着就是个良善之辈,怎么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情来?
但是光看面相,可不一定能看出来什么东西。
府尹心中计较万分:“来者何人?高堂之上,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跪你?你算是什么东西,值得我来跪吗?”
惊鸿挑眉,去看高堂之上不知死活的府尹。
府尹的脸色铁青:“我乃是岐州府尹!你一介平民,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沈抚霜,你身边的人和你一样,眼睛都长在头上啊。”
陆雪清都快笑开了花。
沈抚霜身边的人怎么这么愚钝,见到官员,都不跪下,这下可好,沈抚霜就算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我要是跪了你,你敢接受吗?”
惊鸿挑眉,原来还真有人不知死活,居然还想让他下跪,这也太令他吃惊了。
不过还好,萧宴清将他留下,不让遇到这种事,沈姑娘都不知道该怎么脱身。
沈姑娘不过是有几分武力,遇到这种不讲理的狗官,估计是要被欺负坏了。
“我有何不敢接受的!我且问你,你可否有杀过人!”
“当然有,死在我刀下之人千千万万,你问的是哪个?”
惊鸿今日出来没带刀,但他眼中的桀骜,似乎凝结成了杀气,让坐在高台上的府尹倒吸一口气。
“你杀了很多人?都是些什么人?”
府尹心中有些跳动。
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待了很久,若是这个杀人狂魔被抓了,他如今的位置也该动动了。
什么位置好呢?沈抚霜父亲沈复的位置,就挺不错的。
他越是这样想着,心里更是激动。
“都是该杀之人。”
惊鸿此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沈抚霜在一旁轻笑出声:“我说他杀了很多人,又不是在骗你。不过,左思周一事,和惊鸿无任何关系。”
四周一片哑然,谁都不知该说什么,更有胆子小的捂住耳朵,不敢去听如此血腥的事情。
“大胆!你二人简直没人性,杀了如此多的人,居然还公然将此事说出来!”
府尹越说越激动,当即用手一拍桌子:“来人,把这两个没有人性的东西拖下去,到了狱中,再好好审问!”
几个五大三粗的衙役一脸警惕地走过来,看着沈抚霜和惊鸿,喜儿立刻挡在沈抚霜面前,冷冷地看着来人。
“沈抚霜,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你手上虽然没沾染血液,但是你指使别人杀人。你也太残忍了些,也不知道被他杀的人的父母,会如何作想。沈抚霜,你晚上睡得着吗?”
“我当然睡得着,而且,睡得很香。”沈抚霜勾起嘴角。
陆雪清到现在,还没发现不对吗?要知道,陆雪清也是见过在萧宴清身边的惊鸿的,如今,却不认得了。
惊鸿毕竟年纪小,装了半天相,现在装不下去了。
“我跟随晋远侯在外征战沙场多年,死在刀下的北辽军千千万!我为何要去想被我杀之人的父母如何作想?我只恨我杀的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