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浮世镜见前尘
因为谢淮衍刚才施用了符咒,效果明显。让他立即看见了树下站着的女子,那竟是与叶袅袅一模一样的脸!
那张脸明明就是在哭!
原来新娘盖头下竟是一张哭泣的脸。
那女子看向袅袅,张了张嘴,不知道在说了什么。
谢淮衍皱眉想到什么,脸色不太好看,拽过袅袅的手腕:“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走!”
“嗯!”袅袅点头,抬脚想走时,腰间闪出一抹紫光。
她一愣,只见腰间发出紫光的那铜镜浮在半空中。
那是……三生浮世镜?!
她正想到此处,漫天紫光将他们二人倾覆。
【恭喜宿主,触发三生浮世镜!】
系统一脸兴奋,它迫不及待地让袅袅进去试试。
【快快快!!宿主快帮我见点世面,快进去看看,我不能进入这些道具里,靠你了。】
而且它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叶袅袅:…所以她进去这什么镜子,要孤军奋战了?
系统乐呵呵地看戏:【没事啊!反派也要进去,你看见他头顶那紫光没有,他也被浮世镜选中了!】
你那幸灾乐祸的语气是什么回事?
系统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袅袅不想和它说话,她认命地看紫光将自己笼罩,身旁少年的手中还拿着一副转动的罗盘。
他蹙起好看的眉梢,看着眼前这一幕。
诡异的紫光闪过,徐州城街道上此刻已空无一人。
二人就这么消失在街道上。
袅袅一开始进入三生浮世镜是有自己思维,她闭上眼,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开始衰退。
她心中觉得不妙,当即从腰间掏出一张空白的黄色符纸,努力要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好让自己记住。
那黄色符纸是她从谢淮衍那里拿的,让谢淮衍教自己画符,可惜还没等谢淮衍教她,就被拉进这鬼地方。
袅袅睁开眼,见自己是在一处古香古色的闺房中。
面前站着一位白领玄衣,银冠束发的少年郎,腰间有一把银色的佩剑,他眉眼深情茕茕孑立,鼻峰挺立,棱角分明,薄唇微抿,眸子似乎浮起江南雨蒙蒙,徒添了几分清冷。
这张脸分明就是谢淮衍!
等等,她刚刚说是谁?
他叫谢什么?
二人睁开眼依然是到了浮世镜中,四目对视,记忆在脑海里像海边潮汐一般纷纷褪去!
就像大脑中有一块橡皮擦在擦掉自己以前的记忆。
最后那一刻,谢淮衍皱眉叫了她的名字:“叶青鸾!”
叶袅袅下意识懵了一下,仿佛谢淮衍叫的不是她。
她好像不是叶青鸾,她是谁?
她越想头越疼,闭上眼试图让自己清净下来。
二人记忆如潮水一般褪去……
须臾间的事情,少年眼神却明显茫然了一下,自己刚才在干什么?
看见自己手搭在面前女孩肩上,他连忙收回了手,转身告退。
“属下失仪。”
面前的少女眼神清明茫然地看着他,摇摇头。
“家主那边还有事未处理,属下告退。”白领玄衣的少年对她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她抬眸默默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只觉得很熟悉。她垂下眸,目光淡淡地落在少年手搭的肩上。
“小姐。”旁边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愣了一下,她怎么记得刚才面前那少年在喊自己名字。
叶?可她不姓叶。
她是知州府三小姐徐烟姝。
大抵是她记错了,最近喝那些药,记忆也变得不好。
末了,烟姝的目光追随少年背影而去。
直到徽之的背影消失不见,她收回眼,看见手中正拿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符纸上只写着一个字。
谢。
谢?这是她刚才写的吗?为何她不记得了?
烟姝皱了皱眉,盯着手中那张符纸发呆。她今天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看着这张符纸上的“谢”字,自己脑海中总会想起徽之的脸。
奇怪,总有一种什么都没有变,却什么都变了的感觉。
夜晚时分,天空慢慢变得漆黑,点缀着几颗星星,徐烟姝让身边伺候的丫头打发下去,她睡不着,到了院子里赏月。
其实她不喜欢月亮,不喜欢天。她活到这么大,抬头能看见什么呢?
也只能看到四四方方的天。
天空中风云翻涌,似乎在酝酿着一场瓢泼大雨,闪过一道白光,接下来就是滚动震耳的雷声,大滴的雨珠砸在她身上。
她竟然感觉自己心里轻松了许多。
像她这种一辈子都被困在四四方方笼子里的人,上天的雨水是自由的馈赠。
徐烟姝没有躲避,她站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大雨将花朵打落,残忍地折花。
她想那朵被折下的花是她,旁边有两朵,一朵是阿娘,一朵是徽之。
还有一朵是王燕燕。
她觉得自己有点疯了,可是又觉得这世道好笑。
前段时间,和她玩得最好的王家小姐,王燕燕因为是庶女,八卦不详,被亲族卖出去,和死去的县令小儿子冥婚!
人人都道这是她的福气。
福气?和那死人成亲就是福气吗?!
还有她阿娘,那也是个下雨天吧。阿娘怀了弟弟,却不知怎么提前两个月生育,也在那一次难产。
那时候她也很小,才六七岁。
她去找府里大夫,却被告知大夫被画姨娘准假,回老家去了。
她去找父亲,父亲却还在太守家里闲聊吃酒没有回来。
她想出去找大夫,可是她出不去。画姨娘身边那个不好惹的嬷嬷拦住她,对她说,她是正妻生的嫡女,是三小姐,名声对于她对于知州府最重要,还未成亲就出府露面还成什么体统?
母亲的母家家道中落,于是父亲平日宠爱画姨娘,她身边的奴仆自然狗仗人势,欺人太甚!
她那次想拼命冲出去,却被告知阿娘难产去了,一尸两命。父亲悲伤过后,居然没有追责,立刻将画姨娘扶正。
从那以后,她就对这个大宅子,宅子里面的这些人嫉恶如仇。
她好恨,好恨,可是她没有办法。
徽之是先前时候来的,他父母双亡,他父亲却和阿娘母家有姻亲关系,于是他被她阿娘从外面带回来的。
阿娘死后,他遵阿娘嘱咐,到她身边伺候。
她记得,徽之刚被捡回来的时候也很小,犹如一只受伤的小狗,神情恹恹地趴在榻上,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那时候她在母亲怀抱里,伸手去碰他,看他还动不动。
阿娘温柔地笑着:“烟烟,别动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