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不敢再想
“我将才用通灵术联系到了师尊，师尊他们如今正在知州府。”叶袅袅回头看他，“走吧。”
他点头。
此时徐州城已是三更半夜，那徐知州听说徐州来了几个驱鬼的道士，连夜爬起来迎接几人。
二人适才与玄翎萧遥走散，玄翎问起时，袅袅不知道如何回答，求助于谢淮衍，戳戳他的手肘。
谢淮衍拱手道：“遇见一缕鬼魂，做了一场妖梦。”
袅袅眉眼弯弯地看向他。
嘿！这小神仙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可无碍？”玄翎问。
“现下已无碍。”
他抬起眼眸，映出旁边女儿家的浅笑，谢淮衍愣了愣，又垂下眸。
徐知州也赶来了，为了驱鬼，他披上外衣急急忙忙地赶到正堂，对几人拱手：“道长，你们可要救救我们徐州百姓，一到鬼月便不得安宁，百姓晚上常常能看到鬼魂飘荡，闹得整个徐州不安宁啊！”
叶袅袅坐在主堂之下，烟姝的记忆涌进来。
这个徐知州在徐烟姝在世时，很少过问和看望自己女儿。
徐烟姝都快要记不得自己父亲长什么样。
直到那天徐知州为了拉拢金总督，让徐烟姝嫁给一个将死的人，给她许了阴婚。
袅袅脸色不是很好，待在这徐府，让她心中很是不喜欢。
自己偷偷看谢淮衍时，却见他也在看自己。
两个氤氲着情绪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在一起，四目相对。
两人又以极快地速度移开目光，别过脸，不再看对方。
系统101不合时宜的出声：【嘿！你不会害羞了吧？】
袅袅恼羞成怒：“你闭嘴！”
系统101不嫌事大一般，乐呵起来，在她脑海中笑得打滚：【哟哟哟，有的人害羞咯！有的人害羞咯！对视都不敢，以前你不是手到擒来吗？】
袅袅：“我对他不感兴趣。”
系统101在她脑海中的形象就是个小机器人，矮矮的，小朋友的形象。
【本系统是系统界等级很高的，不仅能读取攻略对象的好感数值，还能感受到宿主的情感线波动。】
袅袅准备装死，直接不理101。
结果系统101却装起知心系统的形象：【哎呀喜欢嘛，谁都有的情感。我也有喜欢的古风系统妹妹。】
叶袅袅闻到八卦的气息：“然后呢？”
【我表白被拒绝了，她说不喜欢我这样的。】系统有些伤心说，【我那天还特地打扮了一下。】
“什么样啊？”袅袅得了乐呵的八卦，心情好了些。
系统在她脑海里换上那套系统皮肤。
蓝色妖姬加金色切尔西。
袅袅：……
【我朋友说这身很帅，女孩子会喜欢的。】
这系统什么审美。
叶袅袅觉得自己眼睛被背刺了，她沉默良久：“你还是换回那套默认皮肤吧。”
系统101：……连你也辜负我。
“对了，101你为什么会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啊？”袅袅直接转移话题。
【不知道。总部派我下来，是因为这本书既定结局改变了，历史时间发生错乱。至于根本原因还没找到。】
“根本原因？”袅袅摇头，“你这小系统等级不是很高吗？”
【那是天机！天机！我自然不知道。】系统101说完，又说，【不过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我就可以晋级去总部工作了！求你了姐。”
袅袅：“看我心情吧。”
和系统唠完嗑，她才得知徐知州已经给他们几个安排好住处。
今日已经三更半夜了，明日开始作法驱鬼。
“师尊！”袅袅叫住玄翎，提裙跑到他身边，“师尊你们来徐府时，可有看见一些奇怪的人？”
玄翎摇摇头：“不曾。”
袅袅心想，看来只有她和谢淮衍二人看见了。
玄翎答完她的话，又语重心长地说：“青鸾啊，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袅袅觉得玄翎操着一个老父亲的心。
哦，也是。男主玄翎身为仙尊，已经活了百年了，真真是比她大了几轮。袅袅合理怀疑玄翎对她和谢淮衍，就像对自己孩子这么好。
但是他身着白衣，气质温润，看上去就像个美人，容貌一点都没有衰老的痕迹。
不过她看美人，心情终究会好些。
袅袅与玄翎告别，转身跟着带路丫鬟去院子里。
那丫鬟是知州夫人派来的，丫鬟侧身道：“姑娘是道士女冠，夫人安排你住在这间屋子。”
袅袅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待丫鬟退下后，她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找到了烟姝的那院子，处在知州府犄角旮旯的位置，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现在已经荒废。
叶袅袅推开小院的门，“吱呀”一声，院子里的事物映入眼帘。那一瞬间，自己仿佛又回到那浮世镜中。
她记得以前是徽之打扫院子，而如今院子里早已长满杂草，花草已经枯萎垂下头，板石上长满青苔，墙上已全是绿油油的爬山虎，一只蛱蝶飞出了墙院。
她走进那间熟悉的房间，那里是烟姝待在闺中十多年的房间，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感觉，只是物是人非。
她终究不是烟姝。
那些痛，那些苦，那些血，那些泪。
她不敢再想。
将才歪脖树下的新娘是烟姝吧，那是烟姝的魂魄。
真正来说，是鬼魂的怨念。
袅袅想起曾经徽之给烟姝讲过一个鬼魂的故事。
她问变成鬼会变丑吗？人死后会变成鬼吗？
徽之把她抱在怀中，闻言笑起来：“这说不一定，或许吧。”
“徽之，我不想变成鬼，我不想变丑。”女儿家苦嗷一声，捂住脸。
少年却只觉得小姐可爱，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我们小姐什么样都是最好看的。”
思及此，袅袅低下头红了眼圈，想起烟姝和徽之，只觉得心疼。
太苦了，这个世道原来也有人这么苦。
袅袅早已没有了对怨鬼的恐惧。
或许正如徽之所说。
万物有灵，万物有性，鬼魂有意识，自然也分好和坏。
她举起小猫问他喜不喜欢，他温柔地弯着眉眼：“小姐喜欢的，徽之便也喜欢。”
烟姝去哪，徽之便去哪。
在烟姝的记忆中，徽之总是最好最温柔的。
这世界上终究还有一个人不会放弃她。
那便是她的徽之。
袅袅叹了一口气。
突然，身后传来房间的门被推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