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初雨
翌日。
天还蒙蒙亮，祁景琛便要起身去朝堂，李姣姣睡眠很浅，他这么一动，李姣姣也醒了过来。
“殿下要去上早朝吗？”她从床榻上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嗯。”他看了眼天色，温声道，“天色尚早，你且休息吧。”
李姣姣摇摇头，从床上起身，帮他穿戴太子朝服和冠冕。
少年还未穿戴朝服，只是洗漱完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乌发，没有束冠，额前几缕发丝被风吹散，与那银丝带交杂在一起，多了一丝仙气。
有几分像那座神庙里神像。
李姣姣多看了他两眼，为他穿戴朝服，腰间挂着白玉玲珑腰佩，身形颀长，整个人透着一股清贵之气。
祁景琛低头瞧她，少年墨似的眸子里噙着笑。
李姣姣抬起头，额头与他的下巴猝不及防磕碰在一起。
少年夫妻竟是第一次离得这样近。
少女脸突然就红了，低下头在原地手足无措。他只觉得，他的皎皎就像月亮一样。
祁景琛轻笑着伸手将她搂在怀中，他低下头，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李姣姣闭上眼，身躯有些发颤，祁景琛搂着她，冰冷的唇从额间移在她的唇瓣上。
这是二人初吻，只是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地碰了碰。
二人的耳朵红得滴血，她有些紧张地握住他的衣袖，小声道：“殿下快去吧。”
殿外，新德也来催促：“殿下，该去朝堂了。”
少年抿唇，睫毛颤抖着。他像一只尝到甜头的狐狸，眼角微扬，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落下最珍视的一吻。
李姣姣只觉得自己心里被一头小鹿乱撞着心墙。
“走了。”他说。
李姣姣点头，眸子弯弯：“好。”
少年走在殿门前，又转头看向她：“真走了。”
“嗯。”
等他走后，李姣姣便唤青玉为她穿衣，青玉笑着说：“明日是太子妃的生辰，不知太子殿下准备什么礼物呢！”
“有没有礼物不重要。”她莞尔道。
“怎么不重要啦，那可是心意呢。”青玉说。
其实李姣姣很想说告诉她，自己本无名无姓，更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从自己记事起，她便是一个人。
这个生辰也不是她的。
……
那日她生辰宴，为了热闹，宴请世家大族，给她热热闹闹过上一个生辰宴。
宴席上，李姣姣穿着一袭朱红宫服，衬得皮肤白皙如玉，她听着那些世家女的问好，一边剥着手中的螃蟹。
突然，她听见一声笑，笑意中隐隐带着嘲弄：“太子妃娘娘，这螃蟹不是你这般剥的。”
她抬头看去，见是苏静与一众世家女，李姣姣手上剥螃蟹的动作一顿，迷茫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螃蟹。
她不会剥螃蟹，没吃过他们晟国的螃蟹，只以为剥螃蟹和剥虾没什么区别。
突然，她面前多了一个碗碟，碗碟中全是剥好的蟹肉。
李姣姣看向祁景琛，抿唇笑了笑。
祁景琛笑道：“你不用剥，我为你剥。”
苏静的笑在脸上戛然而止，别过脸去。
生日宴结束，李姣姣没看祁景琛，直到她推开侧殿，看见少年独自坐在椅子上饮酒，身上多了几分烟火气。
“殿下。”她走过去，蹲在他身边，见他独自饮酒，因而问道，“可是朝中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他轻笑着摇摇头，掀起好看深邃的眸子，看着她俯身轻轻吻住她的唇，“皎皎，生辰快乐。”
二人唇瓣相贴，说话的时候，舌头与唇齿碰在一起。二人愣在原地，此前二人的亲吻最多也只是蜻蜓点水的碰一碰。
李姣姣屏住呼吸，握住他的手腕，祁景琛一手搭在她后脑勺上，让这个吻更加深入，攻城掠地般不容忖度。
突然，他打横抱起她，朝主殿走过去。
李姣姣看着主殿中的布置，有些愣神。因为主殿内的布置同成亲那日一模一样，他低声道：“这是我欠你的，皎皎，抱歉。”
这是他欠她的大婚，他那日说过自己会弥补回来。
“只是我觉得有些仓促，日后每年我都给你办一场大婚。”他说。
皎皎低头轻笑一声：“成何体统啊太子殿下。”
祁景诀勾唇笑着，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只愿吾妻心中欢喜。”
听到他的话，她的心脏急速的跳动着，心口烫得她几乎不能呼吸。忽然，什么东西落在她眼皮上，她下意识闭上眼，迎来了一个蜻蜓点水的短暂的吻。
鼻息传来他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她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与他同床共枕，整个人被圈在他怀中。
她一怔，脸颊快速升温滚烫，全身上下，劈头盖脸地红了起来。
他们的距离很近，只要再近一些，便会嘴唇相贴，但她不敢跨越那短短的距离。
祁景琛倾身低头，冰凉的嘴唇轻轻贴上她的唇，他的眸如同窗外似水月光那样温柔，却又叫人沦陷。
她也甘愿被他拉着，一起去沉沦。
她呼吸变得急促，声音却越发微弱，李姣姣握住少年的手腕，垂眸迟疑地问道：“殿下…会疼吗？”
少年睁开带着欲色又迷离的眸子，长睫颤抖着，犹如夏日绚烂的蝴蝶，他看向她，低喘答：“我会并非孟浪子，皎皎别怕。”
“嗯……”李姣姣躺在床榻上睁开眼睛，望着房梁，被他亲得脑子里一片混乱，眼睛焦距越发涣散，像只懵懵懂懂的小鹿。
宫殿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剪碎了嘤咛与喘息声。
少年总归气盛，折腾了大半夜，李姣姣蜷缩成一团被祁景琛搂在怀里，她只觉得全身酸痛，打了个哈欠，抬头看着他，不好意思地问：“子卿你饿不饿？”
“姣姣这样问，可是饿了？”
“有点。”
折腾了大晚上，就已经让她精疲力尽，饿都要饿死了。
“我去给你做夜宵。”祁景琛站起身来。
“殿下，居然会做这些东西？”
少年起身，为她盖好被褥，温柔道：“不会，但可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