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山（二）
“柳儿，莫慌！我相信你！”叶欣将果树枝置于一旁，顺手拉着柳儿坐雪儿身边。
“我，刚刚去了我们以前停留过的果林，原以为，会跟果林里的那些小东西有一番恶斗！谁知，我走遍了整个果林，也没发现那群寄居在果林里的小东西。”
“于是，我找了一棵活得久的果树，跟它沟通了一番，这才知道，那些小东西居然弃了那片果林，向东迁移了！”
“阿欣，你知道的，那群小东西将那片果林看得很重的！我不明白，究竟得在怎样的情况下，令它们必须舍弃那片赖以生存的果林！”
“显然，那个地方，让它们的生命受到威胁！”莫名的，叶雪想到那个没有一丝生命的世界。
“你是说，那里有大妖出世！”柳儿皱眉，立即自我否认道：“不对，若真是大妖，又怎么会跟那些小东西抢果林！”
“柳儿，除了那片果林，你在其它的地方可曾见到活着的妖兽？”此时，叶欣莫名有些心慌，她觉得，这座大山将会有大事发生。她必须马上带着叶雪和柳儿离开！
“呃，好像没看见！”柳儿向来粗心，对叶欣和叶雪以外的事，很少上心。“可是，阿欣，我心很慌！我觉得，在那无尽的黑暗中，有——”
“柳儿，莫看——”叶欣轻喝一声，立即将柳儿纳入戒指空间里。与此同时，那份心悸也在瞬间消逝。
“姐姐，你怎么了？”叶雪静坐于叶欣身旁，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叶欣那苍白的脸却告诉她，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只是，以她凡人的体质，无法察觉而已。
“雪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叶欣挥手间，将果树枝上的果子装入叶雪随身携带的纳物袋里。然后将所居的木屋纳入戒指空间里，最后，从识海唤出本命灵剑，带着叶雪御剑离去。
叶雪抱着叶欣的腰立于剑上，她将头埋在叶欣的背上，层层树木从她眼前呼啸而过。这样的日子，她早已习惯。
“姐姐！”
“嗯？”
“我们真的能到达人界吗？”
“能！”
“真的可以？”
“当然！”
叶欣虽然答得很坚定，但叶雪对此并不抱多大的希望。自她记事起，她就随着叶欣在这山林里生活，叶欣所说的那个人界，在叶雪心中，不过是一个遥远的梦罢了。
对这个梦，叶雪不抱希望，但她知道，姐姐叶欣是希望回到人界的。所以，为了姐姐，她也愿意将那个所谓人界的梦变得更清晰些。
“姐姐！”
“嗯？”
“人界，是怎么样的？”
“人界啊，有许多房子，也有许多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
“真的？”
“嗯！”
“那，我要吃很多好吃的！”
“嗯，到了人界，姐姐就给你买！”
“好，一言为定！”
“呵——”
这样的对话，叶雪早已熟念。每次，她这般问时，叶欣总是这般答。在这渺无人烟的深山里，对叶雪而言，是乐趣！对叶欣而言，是思念！
在这漫长而无止尽的奔逃中，无论是叶雪还是叶欣，都早已学会了如何打发时间。
夜伏昼出，是这数十年深山生活所养成的习惯！但在这个非常时刻，叶欣也顾不了太多，凭着直觉，她御着灵剑带着叶雪在夜空中穿梭。
叶雪百无聊赖，但叶欣却冷汗涔涔！直至一轮红日，从天际边冉冉升起，叶欣那紧皱的眉头也未疏展。
“阿欣，别怕！柳儿会好好护着你们的！”身为叶欣的契灵，柳儿能清晰的感觉到叶欣内心的焦灼。
“柳儿，我已经飞行了一个昼夜，却没有看见一只妖兽！”叶欣一边御剑一边分神跟柳儿交流。
“啊，这么严重？”柳儿沉默片刻后，道：“阿欣，跟着太阳走！这次，你一定能遇见人类！”
“好，听你的！”叶欣抬头看了看树林中的斑驳光点，回头看了看趴在她背上打呼噜的叶雪，笑了笑，然后检查了下捆住两人的绳子，最后凝神御起灵剑，以更快的速度在林间飞行着。
直至太阳即将落下，叶欣才停下休息片刻。
“阿欣，遇见人类了吗？”
“没有！别说人，连只妖兽也没有看见！”
“姐姐！”中途，叶雪醒来吃了几个果子，然后一直睡到现在。她用衣袖轻轻拭去叶欣额角的汗珠。“姐姐，不要急！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人界的！”
“轰——”叶雪刚说完，一声巨响便从远处传来。紧接着，一柄飞剑一闪而逝。
“那是——”叶欣和叶雪凝目看去。
“人类——”柳儿在空间叫道。
“剑修——”叶欣轻声低喃道。
“怪物——”叶雪捂住嘴尖叫道。
叶欣皱眉，御着灵剑，小心地靠近那个地方。那里的战斗似乎已经接尽尾声，远远的，叶欣看见一群黑衣人将一个白衣剑修困在中间。
“姐姐，黑色的，是怪物！”叶雪紧紧搂住叶欣的腰，小声提醒道。
“嗯？”叶欣不动声色地将那些黑衣人打量了一番，似乎跟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她相信叶雪，这数十年山林生活，让叶雪在某一方面特别出彩！
“那白衣的，可是人类？”叶欣问道。
“呃，我看看！”叶雪将手放在额头，眯眼瞅了瞅。“嗯，这应该就是他本来的样子！”
“呵，二十年了，总算让我看见一个人类了！”叶欣有些激动，真是太不容易了！
“姐姐，你这是什么话！难道，雪儿不是人类吗？”叶雪嘟着嘴，贫道。
“哎，你呀！”此时，叶欣心情十分愉悦，只是用眼瞪了下雪儿。
“哎呀，姐姐，你再不动手！那个人类，就要死翘翘了！”叶雪兴灾乐祸地叫道。
“唉，真是个麻烦！”叶欣无奈的从腰间的纳物袋中取出几粒灵石，对叶雪道：“雪儿，站稳了！姐姐现在要发大招了！”
“嗯！快点吧，姐姐！那人真的要——没——气了！”
叶雪话刚说完，叶欣就御着飞剑冲向那群黑衣人。
“嗖——嗖——”随着数声脆响，叶欣用几枚灵石在白衣人四周构建了一个短暂的迷阵，并在那群黑衣人愣神的一刹那将白衣人劫到自己的灵剑上。
一切，仅在眨眼间。“姐姐，好厉害！”
“是柳儿配合的好！”在跟那群黑衣人拉开一定距离后，叶欣在一棵巨树上藏了起来，并布好隐匿阵。
“柳儿姐姐也厉害！”叶雪由衷地赞道。她蹲在白衣人的身旁，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一遍。
叶欣给白衣人喂了一粒疗伤的丹药，抬头却看见叶雪蹲在一旁，一脸地纠结。“雪儿，怎么了？”
“姐姐，我觉得，他跟我们好像不一样啊！他真是人类吗？”叶雪一边说，一边用手点了点白衣人的胸膛。
“咳，这，这个——”叶欣看看满脸纠结的叶雪，又看了看白衣人的胸，尴尬地解释道：“雪儿啊，在人界，如我们这般地，叫女子，如他这般的是男子！这个，自然是不一样的了！”
“女子？男子？”叶雪收回手，好奇地问道：“姐姐，那是什么？”
“啊？这，这——”叶欣羞窘万分，不知如何作答。
“哎呀，雪儿，你可真笨！人类中的女子跟男子，就如同妖兽中的雌兽跟雄兽一样啊！”
“啊，对对对，是这个理！”叶欣抹了下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悄悄对柳儿道：“柳儿，幸亏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