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剑来 剑斩千杀
那些取水的人见她大喇喇站在那,还好踩不踩的踩在了细如孩童手臂的的河水里。谩骂声四起,有人来拉扯她。
当看到那一张出尘绝丽的脸时,瞬间失神,被定在原地。
后面的人来推搡缪霖雪,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缪霖雪抬起手臂,像是在虚空一抓。一声来自天际的金戈嗡鸣声划破长空奔腾而来,裹挟无可匹敌的狂风将河道上所有人掀飞。
七尺无锋臣服在缪霖雪手中,一剑斩出,天空都暗了颜色。河道土石粉碎,所有阻挡之物全部在剑气冲击中粉碎。剑气直冲河流源头,劈砍在天断山上,这一刻整个天地都在震颤。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宛若天神的女人在发疯。
缪霖雪收了七尺无锋,走回寒潭身边,闲庭信步一般。
“等着取水。”
“据说千里之地只有这么一条河流,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取这条河流的水吗?”寒潭问。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知道一剑斩杀了多少人吗?取水?取血水吧。
轰隆隆犹如万马奔腾之声带动大地震颤,自河道上游而来。转瞬间遮天水潮带着无穷力道扑天盖地而来。所有人惊恐逃窜,动作稍慢者便被浪潮席卷吞没。
缪霖雪在寒潭耳边说道:“取水吧。”
奔腾的水浪声中,寒潭还是听清了缪霖雪的话。现在去取水,纵然是他有些修为,可不死也得残。真是坏心眼的女人,报复他刚才说的话。
河水久久才平息下来,河道宽了数十丈,深不见底,两岸遥遥相望而不可及。适才奔逃分开两岸的亲人,不知如何相聚。
所有人都如看神明一般傻愣愣看着缪霖雪。
“你刚才说千里之地只有这一条河,那此河就名为千杀河。”缪霖雪此言一出,幻世之内的所有生灵头脑中皆都出现千杀河这个名字。
震惊过后,寒潭试探着问:“是因为你一剑可能斩了千条性命吗?”
“难道不是因为我一剑能挽救不止千条性命吗?”缪霖雪反问。
她完全不在意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惊天壮举,待寒潭取了水便上了马车继续前行。
“你从此地向上游斩了一剑,扩宽河道。下游必定河水泛滥。”寒潭提醒。
“那我回去再斩一剑?”
“算了吧。”寒潭捏了捏眉心,缪霖雪对什么事都完全不在乎的态度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操心。
许久河岸上的人才缓过心神,各自默默取水。一条身体漆黑头部青绿头顶猩红,身体两侧生是红黄斑斓的花纹小蛇无声无息滑进千杀河中,逆流而上。
“我们向哪里走?”寒潭询问。
“上游吧。”缪霖雪感叹,“想要一匹自己寻路的马。”她清冷眸光盯着拉车的马,老马的肉不好吃。
老马本能感知到自己生命受到威胁,脚步明显加快了,好似在竭尽所能表达自己还是有存在必要的。
身旁河水中,那条逆流而上的小蛇一直保持着与他们同速前行。
缪霖雪眼角余光瞥见了,手一翻一个小瓷瓶出现手中。倒出一颗圆溜溜的药丸,向小蛇丢了过去。小蛇急窜出水面,一口吞下药丸。小小身躯再次没入水中,沉到湖底。
“是什么?”寒潭问。
“药丸。”
“我知道是药丸,为什么给蛇吃?”
有多余的给我吃不香吗?寒潭突然有种失宠的感觉,不行呀地位一定要保住。虽然这女人性格恶劣,事多难伺候。好东西却不少,还教导他修炼。绝对要抱紧,紧紧抱住。
缪霖雪不在意的说道:“相遇必有因果。”
缪霖雪伸出左手五指对着阳光观看,一条清晰又粗粗的因果线外还有数条刚刚形成的极淡因果线,看来这一剑倒是斩出不少因果来。
没走多久老马就气喘吁吁,寒潭便将车厢卸了,让老马到河边喝水休息。
“那就不走了,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缪霖雪说道。
寒潭放眼四野,不确定问:“是让我盖房子?”
缪霖雪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你有这个天赋。”
乌月匕在距离千杀河三丈的地方,开辟出方圆十丈的平地。缪霖雪在地上画着心中房屋模样,并给寒潭讲解。但很快便被寒潭推翻。
“你画的是什么?屋子上面怎么还有屋子?你怎么上去?为什么侧面还有个平台?下面还是空的。这种房子能住人吗?不会塌吗?我们就两个人建这么多间要每晚换一个地方吗?为什么中间还要放一座山?前面就是千杀河,你竟然还要在自己家里再修一条河。”
面对寒潭一连串疑问,缪霖雪选择不解释。
保持好的心情,重画。这次简化了许多,应该可以了。
“这是什么?”
“长廊。”
“要来何用?”
“走人。”
寒潭很不想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缪霖雪,但他忍不住。
“明明几步就能走过去,为什么要绕着这个长廊走?”
缪霖雪不回答。
“这间屋子只有顶和几根柱子,连墙都没有,有何用?”
缪霖雪想告诉他那是凉亭,但说了只能有更多的问题问回来。
缪霖雪:想想孩子可爱之处,不要计较这些。
于是缪霖雪再次简化,简化,简化就丢了树枝,坐到河边休息去了。
寒潭看了看画了一半的图,走到缪霖雪身边蹲下。
“你生气了?”他从没见过缪霖雪生气。
缪霖雪不理他。
寒潭不知道怎么哄人,想到一路上看到的那些人。他伸出双臂轻轻将缪霖雪圈在怀中,一点点柔柔的抚摸女子背脊。
缪霖雪错愕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我看他们都是这么做的。”寒潭明亮清澈的眼眸中干干净净,做出此番举动完全不带有丝毫杂念。
“他们是谁?”缪霖雪问。
“除你我之外,都是他们。”寒潭回答。
虽然这些年去了不少地方也见识了不少人,但在他的心里依然只有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