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酿成大错
屋内光线渐渐暗下来,看不清人的表情,只有秦父吭哧吭哧的喘气声,和两个孩子的哭声。
秦傲冷戾的眸光在黑暗中分外灼人。
他恍然未觉秦丽的哭喊,手劲没有丝毫的放松。
秦父的喘气声越发微弱,秦亮和秦丽不安地抱在一块,但还是要一人伸出一边手,紧紧地攥住大哥的衣角。
有那么一刹间,他们家里四口人仿佛已经和这间破旧的房屋融成一体,一齐崩塌。
直到一个人冲了进来。
“秦傲!”
响亮且震惊的叫声几乎掀起屋顶,水巍山一个箭步冲到秦傲身边,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秦傲的手从秦父的脖子上拔掉。
“放手!你疯了不成?快点放手!”
秦傲的黑眸闪动了一下,但依然没动。
“快进来帮忙!”
眼看自己拉不动秦傲,水巍山大声朝外面围观的邻居叫道,连脏话都逼了出来:“妈的!你们是不是也疯的?都快闹出人命了不会进来拉一下?有你们这样冷血的邻居吗?”
水巍山把纸条给秦傲后,眼皮子一直在跳,跳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喝口水都是不放心,在厂里忙到一半的时候忍不住了,交待了几句严大姐继续处理,自己赶紧赶慢的骑自行车往秦家来。
也幸好他赶得及,才没有让秦傲酿成大错。
在水巍山的呼喝下,外面好几个人连忙冲进来,有拉秦傲手臂的,有掰他手指的,众人合力好不容易终于将秦傲拉扯开。
秦傲青筋爆发,眼里的凶光能吃人,只有水巍山才敢靠近他,其他人纷纷后退。
而秦父软绵绵地瘫在地上,出气多入气少,仿佛下一秒就能一命呜呼。
“快,你们几个人掐他人中,给他喂点白糖水。”仟仟尛哾
水巍山一边用力拉着秦傲的胳膊,一边急声交待道:“还是不清醒的话,扇他几巴掌。”
反正秦父这种连自己孩子都动手打的混账父亲,就该暴力对待!
水巍山随口交待完,生拉硬扯的把秦傲扯了出去,一直扯到不远处的河边才停下来。
“清醒了吗?”
水巍山也不知哪里捡来一个破碗,舀起满满的水,毫不犹豫往秦傲头顶淋下去,还大声反复问道。
“秦傲,你清醒了吗?”
水从头顶流到他的脸上,凉得他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秦傲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被愤怒支配的理智也一点一点地慢慢恢复。
“我知道你气,知道你恨。”
水巍山的话在耳边,“但是你再怎么样也不能走绝路啊!是,没错,你掐死他了,但是你也要坐牢的。杀人可不是坐十年八年,那可是要坐几十年大牢的!小亮、小丽怎么办?家里一个大人也没有了,你让他们两兄妹乞讨去?”
水巍山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敲进秦傲的脑壳里,他俊脸绷紧,眼下的疤痕阴鹫得很。
此刻的秦傲太可怕,平静中透露出一种恐怖的气息,水巍山看着心里也有些发瘆。
但是想到这是闺女交待的事情,而且他也的确不想看到秦傲行差踏错,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再说哦,他们去乞讨就好了吗?那可还背负着有个杀人凶手的大哥这么难听的名声。秦傲,今天这番话不是我说你,即使怀珠在这里……”
水巍山刚提起水怀珠的名字,突然噗通一声,秦傲纵身往河里跳下去了。
而且是一眨眼就没了踪影,整个人都沉进了河底里,只有河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水巍山:“……”
“大哥!”“大哥!”
哭喊声追了过来,秦亮和秦丽两兄妹不放心,跟着过来,结果看见大哥跳河了。
“大哥,你不能淹死!”
秦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快上来!”
“呜呜呜,大哥……”
秦丽哭得更惨,整张小脸上都是泪痕和鼻涕。
水巍山连忙一手拉住一个,生怕这两兄妹也跟着跳下去。
可是别看这两个是小孩子,从小干惯了活,也是有一身力气的。更别说此刻蛮牛一样往前冲。
水巍山快拉不住他俩了,朝着河水用尽全力大吼:“秦傲,你赶紧的给我上来!你想把孩子单独留给你爸?你有病不成啊?”
要是两个孩子跟着秦父,那可比去乞讨还要惨多了!
想到这里,水巍山自己都打了个冷颤。
“不要!我要跟着大哥!”
“我也要跟着大哥!”
……
眼看水巍山快要拉不住人了,两个孩子的鞋子都踩进河水里了,猛地,河面上“哗啦”的一声,就和刚才跳进去一样突然,秦傲面无表情地游回来。
“我没事。”
秦傲嗓音和以往一样冷,只是沙哑了一些,“你们两个赶快上岸。”
他只是需要冷静。
只有沉入水里,让河底冰冷的水渗入骨头,才能按压住滔天的怒火。
水巍山这才松下一口气,放开两个孩子后,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脱口骂了声。
“麻蛋!吓死劳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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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傲上来后,脱掉上衣,拧干水后再用力甩几下,直到确认上衣没有弄烂,才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
“大哥。”
“大哥,对不起。”
秦亮和秦丽双双站在他面前,低声抽泣着道歉,“我们不是要故意隐瞒你的。”
“是、是我让小丽不要说的。”
秦亮一边抹鼻涕一边哭道:“哥你在外面干活辛苦,我们不想让你烦爸的事情。”
自从秦傲找到了新的工作,收入增加后,时不时会买些好吃的或者新鲜玩意儿回来给两个弟妹。
而秦父虽然喝得一塌糊涂,但是家里的变化他也留意到了,还摸清了秦傲早出晚归的规律,有时会在白天醒过来,逼问两个孩子,秦傲是不是赚钱了?还有钱放在哪里?
两个孩子自然不会说,秦父逼得狠时,便拳脚齐下,打完还不忘威胁他们,如果告诉大哥,就把他们两个送得远远的,以后都不能回来。
两个孩子懂得什么,被吓唬住了,也不愿意离开大哥,便一直忍着不说,直到水怀珠发现秦丽脸上的伤。
“没事了。”
秦傲摸摸他们的脑袋,“大哥以后不会再让他碰你们一根手指头的。”
声音虽轻,可话里的狠意让人不寒而栗。
水巍山眼皮子又是狠狠一跳。
“秦傲,你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