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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加二两黄连

西陵莞羽照例进宫听政,在皇帝问及她要他身边的大统领作何用时,西陵莞羽的语气听着格外的云淡风轻:“打算培养个将军。”

皇帝诧异,培养个将军?

皇帝一向信任西陵莞羽,寻常不太过问她的事情,在最大限度之内放权给她,朝政大事上西陵莞羽几乎有着跟他同等的决策权力。

除非父女二人的意见相左分歧较大,否则大多时候都是共同为政的,西陵莞羽决策的事情大臣们会例行呈上御案让皇帝把关,而皇帝对西陵莞羽的能力通常都极为满意。

皇帝身边的大统领是宫廷第一高手,被要去了长公主府之后,就成了云景行的教习师父。

西陵莞羽看得出少年性子倔强不驯,骨子里藏着与生俱来的孤傲,可这样的孤傲需要绝对强大的本事来匹配,否则只会给他遭来灾祸。

晚间回府,西陵莞羽则会亲自抽查他的功课。

作为储君来说,西陵莞羽习惯了严于律己,在对待云景行的问题上也是极为严苛的,甚至为此定下了一些惩罚措施,有时少年为了练武而疏忽了练字或者诵读,不是被罚抄书就是被打手板。

那时候的西陵莞羽聪慧,睿智,通透,早已拥有了同龄少女所没有的智慧。

“陛下。”恭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像是魂游天外的神识突然被拽了回来,赢倾猛地睁开眼,思绪还有些混沌,发了好一会儿怔才开口,“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雪松回道,“长嫣姑娘已在外面候着,雪茶正准备跟她一道出去煎药。”

赢倾恍惚了下,目光微转,看见自己身边昏睡着某个人,又开始发怔,盯着云珩的侧颜看了好一会儿,梦境中的少年仿佛正与眼前这个人的容貌重叠,只是一个是沉稳的成年男子,一个是稚嫩的少年……

“陛下?”雪松见她发呆,开始担心,“陛下是没休息好吧,要不再多睡一会儿?奴婢照看着王爷。”

赢倾回神,摇头:“不用。”

原来记忆真的可以通过梦境来复苏,她此时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定是云珩和祭司殿对她做了什么,否则她怎么可能这么巧的,白天刚经历了一番,晚上就开始做着相关的梦境?

唯一的解释是,云珩正通过某种方式引导着她找回前世的记忆。

而这场梦境跟前几次最大的区别就是,她终于可以看清楚梦中那两人的容貌,以及可以感同身受到昭华女帝的情绪。

此时她深爱着云珩,却在梦中看着自己少女时期对感情懵懂的模样,陷入梦中时倒是没什么感觉,此时清醒过来,心情还是颇有些奇妙的。

赢倾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雪松打来温水,她简单洗漱了一番,思绪终于完全回笼。

赢倾转身走到床边,看着熟睡中的云珩:“王爷没有发热吧。”

“没有。”雪松摇头,“不过王爷好像在呓语。”

赢倾正伸手探向云珩的额头,闻言微愣:“他说了什么?”

雪松回道:“听不太清。”

她没敢说,王爷在梦里叫着另外一个女子的名字,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可说出来只怕要引起误会的,所以雪松选择了善意的隐瞒。

“虽然长嫣姑娘是长公主府里的人,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验毒的。”雪松说道,“所以雪茶才跟在她身边。”

赢倾笑了笑,转身走到锦榻上坐了下来:“你们做事,我自然放心。”

宫人端了盏过来,雪松接过来呈到赢倾手里。

赢倾手执茶盏,不受控制地又想到那个梦里的少年,然后颇有趣味地生出一个想法,原来云珩能这么厉害,前世都亏了自己。

赢倾抬手自己白皙的手掌,想到,今生她怎么就这么弱呢?

一盏茶逐渐冷却,床上的云珩已经醒了过来。

赢倾走到床前,盯着他没什么焦距的眼睛,蹙眉开口:“阿珩,你醒了?”

云珩这才蓦然回神,所有思绪刹那间回笼,聚焦的目光落在坐在床前的姑娘面前,空虚的心头一点点被填满,很快变得充实。

赢倾伸手探向他的额头:“这一觉睡得怎么样?”

云珩沉默片刻,支起身体。

“别动。”赢倾蹙眉,“你身上的伤还很重,就这么老实趴着,不许起来。”

云珩趴了回去,然后看她一眼:“倾倾。”

“嗯?”赢倾凝眉,“渴了吧?要喝点水吗?”

说着,连忙吩咐雪松端杯温水过来。

云珩再一次试着直起身子,赢倾又要阻止他,然而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阻止的话慢吞吞咽了回去,反而主动上前扶住他:“小心一点。”

云珩坐在床沿,身上又疼得出了细密的汗,不过他看起来还好,至少表情上没流露出什么异样。

赢倾沉默片刻,语气淡定:“是不是想去更衣?”

云珩点头。

赢倾道:“我让燕书扶你去。”

“不要。”云珩拒绝,“你陪我去。”

赢倾赧然:“可是我没什么力气,万一你半路摔了一跤怎么办?”

云珩表情微妙:“我有那么弱?”

“现在你是伤患,虚弱不是应该的吗?”赢倾挑眉,“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现在能打死一头虎?”

两人说话间,雪松端了水过来,先是伺候云珩漱口净面,然后才把润喉的温水递到他手上。

云珩喝了一盏温水,把茶盏递给雪松,随即在赢倾的搀扶下站起身,白天里表现得无比强悍的男人,此时的虚弱肉眼可见。

云珩薄唇抿了起来,扶着赢倾的手,僵立着,等待那阵因剧痛而引发的晕眩感过去。

“荣锦曜说你夜间可能会发热,特意留下了长嫣提前去煎药。”赢倾淡笑,“不过我看你的体质也够强悍的,硬是没热起来。”

云珩目光落在她唇角扬起的弧度上,沉默片刻,低声开口:“倾倾心情不错?”

赢倾微愣,随即挑了挑眉:“你安然苏醒了过来,又没有发热,我心情当然不错,难道应该愁眉苦脸吗?”

云珩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赢倾叹了口气:“谁让我喜欢你呢?看见你伤怀,我就心疼不已,哪还有精力与你冷战?况且原本就是因为担心你的身体,又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不值得把时间浪费在冷战上。”

云珩闻言,细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嗯。”

不过静了片刻,云珩握着她的手,目光微抬,似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赢倾不解地看着他,“不舒服?”

云珩摇头,看着她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探究意味,然而赢倾面上除了担忧和关心之外,似乎没别的表情。

“饿不饿?”赢倾问他,“我让她们去御膳房拿了些粥过来,大晚上的,你又是伤患,只能吃些清淡的。”

云珩对吃什么显然不在意,唇角动了动,分明是有话想说,却不知怎么的始终没能说出口。

赢倾也只当不知。

没过多久,凤长嫣和银雪茶走进殿来,雪茶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碗煎好的汤药。

“这一副药是退热的,另外一碗是治伤的药。”凤长嫣走进内殿,看了云珩一眼,“奴婢要给摄政王把脉,还请摄政王……”

话音未落,赢倾已经抓着云珩的手伸了出来。

凤长嫣敛眸,安静地给云珩试了脉,须臾,抬眸看向云珩的脸,迟疑地探向他的额头:“可以吗?”

不等云珩说话,赢倾已经开口:“医者治病,没什么不可以的。”

云珩没说话。

于是凤长嫣小心地伸手探向云珩额头,没敢过分贴着,只用两根手指探了探,很快收回:“还好,摄政王没发热。”

凤长嫣转身从雪茶的托盘上端下一碗漆黑的药汁,正要递给云珩,却被赢倾伸手接了过去。

“这药是治伤的?我能尝尝吗?”赢倾看着凤长嫣,“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云珩脸色微变:“倾倾。”

“如果只是尝一下,不会有什么影响。”凤长嫣说着,眉心微蹙,“不过汤药很苦,陛下若是担心药有问题,可以让宫人们试……”

她话还没说完,赢倾已经用勺子搅了搅,然后拿起勺子,以舌尖浅尝了一下白玉瓷勺上的药汁,啧了两下,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珍馐似的。

雪松赶紧拿水给她漱口:“陛下这是做什么?奴婢都在这呢,验毒也轮不到陛下亲自上阵啊。”

赢倾漱了口,道:“谁告诉你我是为了验毒?”

有雪松雪茶在,必定是早早就确定了汤药无毒才敢端过来的,需要她验什么毒?

雪松不解:“那陛下为什么……”

“我是尝尝这药有多苦。”赢倾语气淡淡,开始用勺子给云珩喂药,“黄连放少了,明日的药里多加二两。”

雪松咋舌:“……”

凤长嫣表情顿住:“……”

云珩沉默地张嘴喝药,心里想着,这口气似乎松得太早了,倾倾的气显然还没消。

雪松和凤长嫣都意识到气氛不太对劲,转身退了出去,赢倾表情看起来平静,一口一口喂着云珩喝药,动作也格外的温柔,间或停下动作,拿出帕子给云珩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水。

赢倾把见了底的空碗搁置一旁,看见云珩的额头和鼻翼又沁出一层细汗,用帕子给他擦了擦:“晚上你睡着的时间我给你擦了一遍身子,稍后吃完粥若是出汗多,我再给擦一遍。”

云珩正要说什么,却见燕书已经把粥端了进来。

“陛下今晚辛苦了,休息一下吧。”燕书道,“属下来伺候主子。”

雪松站在一旁,笑着开口:“自打入了东渭,王爷和陛下整日腻在一块儿,燕书这贴身侍卫都快没了存在感,整日里待在外面享受风吹日晒的感觉,孤零零的看着好可怜。今日好不容易又有了机会伺候王爷,主子就让他尽一下为人属下的职责吧。”

燕书闻言,难得没有跟雪松唱反调,反而点头:“是啊是啊,伺候人的活本来就该属下来干,哪能让王妃,嗯,哪能让陛下亲力亲为?”

陛下这个称呼对他来说还有点生疏拗口,毕竟赢倾今天刚登基,新的身份,甚至算是一个全新的角色调换,于燕书而言还是需要时间接受的。

云珩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燕书,眼神透着几分冷漠。

燕书一愣,主子这是不欢迎他?

“照顾夫君本就该亲力亲为。”赢倾唇角扬起一抹柔和弧度,从容接过白粥,“你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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