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想不明白
秦永丰闻言,为难的看着程燕梅,迟疑着说:“可是这样的话,娘会生气的。”
媳妇的想法,秦永丰不是不能理解。
其实,作为舅舅,他一直都很疼爱沈思源姐弟,就算不是为了报答沈思源的救命之恩,他也愿意帮助沈思宸继续学业。
但,他不仅仅是沈思源姐弟的舅舅,他同时还是秦佩茹的儿子。
他不能只顾沈思源姐弟的意愿,全然不顾亲妈的想法。
程燕梅斜了丈夫一眼,冷笑一声:“生气?那就让她生气好了。总不能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就耽搁阿宸的前程,毁了阿宸的一生吧?”
秦永丰敏锐的感觉到,他媳妇的情绪有些不对,似乎又开始针对他娘。
自从当年小女儿在他娘眼皮子底下丢了,他媳妇就开始怨恨他娘。
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媳妇似乎不再那么偏激,但那只是表象,一旦受到刺激,他媳妇就会百般的看他娘不顺眼,甚至和他娘对着干。
而现在,他媳妇就好像受到了刺激……
夹在亲妈和媳妇之间的秦永丰,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程燕梅越说气,眼神里多了一抹狠厉:“阿宸,你只管放心的待在我们家就好。至于你外婆,她不找上门来就算了,她敢来,我自有办法对付她,不用你操心。”
值得一提的是,程燕梅可不是说大话,她是真的有办法对付秦佩茹。
当年,尽管程燕梅不在事发现场,但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小女儿的失踪,绝非无意,而是故意,是秦佩茹故意弄丢了她的小女儿!
只是,她没有证据。
这些年来,为了撬开秦佩茹的嘴,她一直在暗中调查,设法搜集证据。
关于小女儿失踪一事的证据,她没有找到,但她有意外收获。
那些收获,足以让秦佩茹身败名裂了。
沈思源还不知道程燕梅手里握有秦佩茹的黑料,只是听了程燕梅放出的狠话,她便忍不住在心里比了个剪刀手。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沈思源之所以要把沈思宸送去秦永丰家,固然是因为她初来乍到,一时间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家,但更多的是因为她知道程燕梅和秦佩茹很不对付,万一秦佩茹上门找沈思宸,程燕梅可以把秦佩茹挡回去。
沈思源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舅母,我们阿宸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有我在,谁都别想把阿宸领走。”程燕梅说着,忍不住开启讽刺模式,“哼,有些人表面上是慈爱的长辈,其实背地里是黑心的地主婆,惯会剥削别人。剥削三年就已经很过分了,还想一直剥削下去?想得美。”
值得一提的是,程燕梅说到“地主婆”三个字时,眼里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那道光芒,一闪即逝,秦永丰压根没注意到。
他听了这番话,张了张嘴,想为他娘辩白几句,但话到嘴边,却没有底气说出来。
程燕梅扫了一眼识时务的秦永丰,继续说:“阿源,以后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至于阿宸的学校、学费和生活费啥的,就交给我好了,你就不用管了。”
沈思源认真的思索了片刻,语气郑重的说:“学校就麻烦舅舅舅母费心了,至于学费和生活费,还是由我来负责吧。”
程燕梅审视着沈思源,见她的眼神充满了坚定,思考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又商议了一会儿后,沈思源正要告辞离去。
这时,沈思宸开口说:“姐,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眼见沈思源皱了皱眉,沈思宸连忙解释:“我总不能两手空空住进舅舅家吧?我的东西都在老秦家放着,我得回去收拾收拾,搬到舅舅家来。”
顿了顿,沈思宸补充道,“反正外婆这几天出远门,不在家,完全不用担心回去后,外婆会拦着不放。”
秦佩茹不在,但秦淑兰在啊!
明知道秦淑兰要算计沈思宸,还把沈思宸带到秦淑兰面前,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尽管沈思源有信心阻止秦淑兰,不让秦淑兰的奸计得逞,但有信心归有信心,该小心还是要小心一些,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让沈思宸接触秦淑兰为妙。
沈思源摇摇头,凝视着沈思宸:“你的东西,我替你收拾,你老老实实待在县城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回老秦家,记住了吗?”
沈思宸没有立刻作答,他不解的看着沈思源。
沈思源无奈,只好给他一个理由:“外婆这次出远门,她虽然明说了,是要去外省探望朋友,但还是给人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外省的范围很大,包含了除本省之外的全国各省各地,问她到底是去哪个省份的哪个地方,她只说去北方的一个小镇,具体是北方的哪里,她含糊其辞;问她什么时候从北方回来,她只说去去就回,具体是几号回来,她依旧含糊其辞。
“虽说咱们这里是南方,距离北方很远,往返一趟,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的路程,前天出远门的外婆,理论上来说,今天是回不来的。但是,凡事都有例外,万一外婆提前回来,今天就到家了,看到你收拾东西,你觉得你还走得了么?”
沈思源给出的这个理由,说服了沈思宸。
然后,沈思源便与沈思宸说好,明天把他的行李送到秦永丰家去。
再然后,沈思源便告辞离开了。
不过,沈思源并没有直接回老秦家,而是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进了空间,然后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
么得办法,从昨天下午起,各路奇葩滚动出现,沈思源与他们斗智斗勇,极耗精力,再加上彻夜未眠,她的“电量”即将耗尽,需要补觉恢复精神。
***
沈思源补觉期间,她曾待过一段时间的病房里,有两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是宋春阳,她的母亲如今睡在沈思源之前睡着的那张病床上,另一个是唐剑兰,她的儿子如今躺在黄晓莹之前躺过的那张病床上。
唐剑兰的丈夫和宋春阳一样,也是县一中的老师,而县一中有专门为老师配备的家属楼。
这些年来,唐剑兰一家和宋春阳一直住在家属楼里,而且比邻而居。
再加上唐剑兰和宋春阳投缘,她们俩就成为了闺蜜,几乎无话不谈。
就在刚刚,宋春阳把自己的家丑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唐剑兰,随后又道出了心中的不解。
“且不说我逢年过节捎回家的那些东西,单说我姐每个月寄回来的养老钱——十块钱,那可不是小钱呐。那两个混账把我娘饿死了,顶多也就省下点粮食,但与此同时,他们就会失去我姐给的养老钱,以及我娘挣的工分。
“养老钱加工分,不比那点粮食值钱多了?他们饿死我娘,无异于是在做亏本买卖。这么好算的一笔账,我不相信利欲熏心的他们算不明白。明知道是亏本买卖,可他们还是做了,这是为什么呢?”
宋春阳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满心不解的她迫不及待的想听一听闺蜜的见解。
唐剑兰在街道工场间工作,她的同事绝大多数都是四十岁上下的妇女。
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最大的爱好就是东家长西家短。
因此,工场间里,总是各种家庭伦理内幕八卦乱飞。
唐剑兰置身其中,着实长了很多见识,论经验和阅历,她能甩宋春阳好几条街。
宋春阳想不明白的事情,唐剑兰很快就意识到其中的关键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