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生宝宝
县宣传队职工宿舍。
苏卿卿嘟着嘴坐在床上,一声不吭,生着闷气。
昨天出院,徐大能和知青代表过来慰问她,拿出了之前县上下的文件,苏恒专断独裁,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安排好了宿舍,让她住了进来,过完年直接上班。
她不太喜欢这种被安排的感觉,但是如果不听话,二叔就会把自己谈对象和受伤的事上纲上线,让全家开批斗大会来批斗她。
虽说迟早要面对,但妈妈强势,爸爸固执,在还没有想到好的对策前,她觉得还是先瞒着比较好。
两害相权取其轻。
苏恒见小丫头还在闹别扭,留下二百块钱,出门同宣传队的领导一起吃饭去了。
徐刚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收拾,但是俊脸铁青,一言不发。
苏卿卿宁愿他同自己吵架。
终于将单身宿舍打扫利索,男人看了一眼同样一言不发的苏卿卿,出门打算去置办点年货。
坐在床上的女孩突然开始喊腿疼,男人一个箭步冲到床边,“蛋蛋,哪里疼?走,我们去医院。”
说着,便将人打横抱起,欲往门外冲。
唇上猝不及防覆上香软,呼吸交缠,前一秒还在生闷气的男人溃不成军。
“哥哥,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苏卿卿双手缠上男人脖颈,肆意妄为,撒娇耍赖。
徐刚看着女孩白皙清丽小脸,突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来县宣传队上班的事,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直到苏恒的车将人拉到这里,他才知道卿卿被调来了县宣传队。
这也就罢了,县宣传队属文化馆暂管,而高潜现在就是她的直接领导。
这让徐刚炸了毛。
把苏恒弄过来面对卿卿,顺便摆自己一道,一箭双雕。
好手段,好算计。
“哥哥!”见男人沉着眼不说话,眼里满是受伤,苏卿卿心疼的捧起他的脸。
“哥哥,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会了,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等二叔走了,我就偷偷搬你那儿去,可以吗?”
男人脸上总算有了点温度,“真的?”
“嗯嗯!真的!”女孩说完,在他的薄唇上又啄了一口,覆上男人脖颈,将下巴贴在他的颈窝,“等我过完十八岁生日,咱俩就去领证!”
苏卿卿的这句话,在男人心上掀起惊涛骇浪,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手按住女孩柔肩,将人扶到同自己平视。
“蛋,蛋蛋,这事可不兴拿来骗我!”徐刚俊脸微红,野兽般的黑眸聚焦在女孩脸上,不敢相信,又无比期待。
“不骗你,但是生宝宝要二十岁以后才行!”女孩满脸认真,说出自己的想法后,还奶凶奶凶的戳了戳男人健硕胸肌,“我可不想太早当妈妈。”
粗犷孤苦的男人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来自不同世界的美丽少女,温声同他讲会给他生孩子。
二十年在苦难的荒原上踽踽独行,忽见天堂,错愕惊慌,不敢置信。
干涸喉结微动,硬朗俊颜紧绷,低沉哑声,“生,生宝宝!”
男人似是在自言自语,眼神仿佛透过女孩昳丽容颜,看见一个缩小版的蛋蛋,肉嘟嘟,粉扑扑的,冲着他喊“爸爸!”
这一刻,成家的渴望达到了顶峰。
红着眼眶的男人眼里似有泪水,重新聚焦在少女明艳眼眸,“好!蛋蛋,我记住了,十八岁结婚,二十岁生宝宝。”
从未有过一刻,他的人生能如此豁然开朗,从今天开始,徐刚,向着苏卿卿活。
在苏卿卿面前,徐刚简直不要太好哄,三两句话就已经将之前的芥蒂抛诸脑后,欢天喜地的跑去找李强。
两人约定开车去邻县的王家川弄几只养,再倒腾一批鸡蛋,猪肉什么的,邻近年关,这些东西都是紧俏货,给兄弟们分过年货,还能再赚一笔。
没有仰仗的男人只能拿命闯未来,心里万般不舍,还是不得不放下。
这一趟车出的凶险,不仅一路要翻山越岭,克服大雪封山,还要提防山上不时出来截车的混混,一个不小心,把运输队的车弄坏了,两人还得自己掏钱赔。
但是不拼就没有钱,没有钱,男人就立不起来,这是徐刚从苦堆堆里刨出来的道理。
一去三天,了无音讯。
苏恒不放心苏卿卿的伤,更不放心徐刚,一直住在县上的招待所。
那个男人不在,小丫头连着几天都魂不守舍,苏恒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小丫头明显是动了心,可是苏家的女孩,未来的锦绣前程早已铺就,不可能在这个小县城蹉跎时光,徐刚再好,也不过是个没文化,没根基的少年,能有多大的本事,将苏家的小公主护佑一生。
过分漂亮的女孩子,在什么时候都是命运多舛,如果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男人护她一生,无法想象,娇弱的小侄女会被多少心怀不轨的人惦记,甚至强取豪夺,这一直是苏家人心照不宣的担忧。
徐刚是带着伤回来的。
在小诊所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确保那纵横的刀伤不会被他的女孩发现端倪。
返程时遇到了一帮截车的混混,那些人祖上是占山为王的土匪,手底下多少都会几招,二十几个人拿着钢管砍刀,围了正在停车休息的两人。
徐刚同他们肉搏,为李强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跑上了车,发动机突突作响,徐刚还在十米开外搏命,等到李强倒车到身边时,徐刚背上已经被砍了五六刀。
好在他灵活躲闪,下手也狠辣,那帮人终是有所顾忌,不敢近身,只能在边缘试探,给他逮到了机会,一跃跳上副驾,两人奔逃而去。
“刚子,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李强不放心,心里也是愧疚,徐刚又救了他一回,这样的兄弟,一辈子也就这一个了。
“没事,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徐刚仿佛没有痛觉神经,面无表情的穿上了毛衣,还细细检查了手腕上的太阳花皮筋有没有沾上血。
李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伤成啥样了,还有心思倒腾那东西,“刚子,你啥时候喜欢这娘们儿的东西了?看你戴手上好长时间了,护的跟眼珠子似的。”
年轻男人套上最外面的军大衣,炫耀抬手,“你个光棍汉懂什么,戴着这个,说明爷有主了。”全然忽视李强眼里的鄙夷,迈着长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