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番外5
南辰国的主将胡烈以为,大庆国派来的主将才十八岁,毛都没长齐,就算他是焦贤的侄子,总不至于像焦贤那般妖孽,他怕他个鸟!
三个月过去了,令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这舅甥俩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在一个谱子上,对付焦贤的那一套用在这小子身上,根本连个泡都冒不起来!
焦贤文韬武略,是个难得的奇才,用兵之计更是神乎其神,又阴又诡,这个计那个计层出不穷,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可是傅江淮使的却是明晃晃的阳谋!他告诉你前方是大阵,布了机关暗道,就这么直祼祼的挑衅你,让你心甘情愿跳进他的坑里,再也爬不出来!
这小子比他舅舅更损!
各种机关术和诡异的阵法能把人活活困死!
更令人气愤的是,他的兵天天大鱼大肉大块朵颐,连南辰国被他捋去的俘虏,吃的喝的都比南辰的兵好的多!
仗还没打几场,南辰的军心就失了一半了!
胡烈气的要死!
这一次,他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劫到大庆送来的粮草!
有了粮草才能稳定涣散的军心,才能和大庆打一场持久战,才能把失去的再夺回来!
大庆运送粮草的只有两百人,南辰却出动了一千人,并且早已隐在途中布下了埋伏。
运送粮草的车马终于在晨曦的时候现出了真身。
每一辆车的车辙都很深,车里不但有粮草,还有肉食和菜蔬,还有边关罕见的又香又甜的水果。
对于边关打仗的人来说,这就是最富贵的财富!
一声令下,隐在暗处的南辰兵蜂涌而上,从三面包抄围攻。
唯一的退路是旁边的一条河,退到河里等于自断生路!
大庆的兵马不但退到了河里,连一车车的粮草也都被拉到了河里。
粮草进到水里起码要浪费三成!
好心疼!
一阵阵激昂的冲杀声响彻大地,掩盖了自上游而来的奔腾的河水的声音。
大庆的兵马和粮草被逼到了河里,退无可退。
南辰兵狂笑着慢慢逼近,就等着收割眼前的一波财富。
突然,大庆兵里有人大喊一声:“准备——进!”
话音落,大庆兵一窝蜂涌向河中间一处小小的旋涡。
旋涡越来越大,南辰兵眼睁睁看着旋涡四周伸出来一圆形的铁栅栏,把大庆兵牢牢围了起来,带着他们慢慢上升,升到了一人高的位置。
“哈哈哈哈,这不是自找死路吗?”有几个南辰兵大笑了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应和。
远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轰鸣声,起初声音不大,被南辰兵的笑声盖过了。
可慢慢的,他们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
“什么声音?”
“不好,是山洪!撤!快撤!”
反应过来的南辰兵如受惊的小兽,慌不择路转身就跑。
不过几息的功夫,洪流咆哮着冲了下来,把南辰兵冲的四分五散,哀嚎着被卷走。
大庆兵站在高处,看着南辰兵像破碎的娃娃被洪流冲走,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柱香的功夫不到,这场“天灾”结束了。
千余名南辰兵所剩无几,有的在河面上飘着,有的被冲到了岸边不知死活,有的半死不活的扎在泥泞中呻吟,其余的不知所踪。
铁栅栏慢慢放了下来,大庆兵欢呼着冲向南辰兵,会喘气儿的全部绑成粽子带走了。
胡烈在大帐内等了整整三天,消息才传了回来。
“什么?全军覆没?这不可能!一千人对敌两百人,怎么可能一个都回不来!”
斥候苦涩的抱拳道:“将军,那傅氏小儿在河里布了机关,又在河的上游设了阵法,引发了山洪,我们的人没有准备,全部被洪流冲走了,活着的也都成了俘虏!”
胡烈重重的在桌案上捶下一拳,红着眼恨声道:“傅氏小儿,可恨!”
大庆军营这边的欢歌笑语到了夜里还在延续。
篝火映红了大庆兵的笑脸,他们手里抓着烤肉,围着篝火又是唱又是跳,氛围比过年还欢快。
江淮咽下一口烧刀子,眉头顿时挤成了一团。
“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难喝?不是我娘酿的?”
亲卫兵嘿嘿笑道:“将军,夫人酿的酒只送来了十坛,属下偷偷藏起来了!要是被他们发现,您一口也留不下!”
江淮啧了一声,把手里没喝完的酒递给了亲卫兵,叹道:“风靡上京的街舞居然被一群大头兵扭成了秧歌,啧啧……还是舅舅厉害,走到哪儿都是传说!”
亲卫兵被江淮的话逗的险些笑岔了气。
“你去,把我师傅和青城山的几位叔伯叫到厨房,再送两坛好酒过去,我们偷偷喝几杯!”
这是要开小灶了。
亲卫兵心领神会。
酒过三巡,伴着号角声,一声“敌袭”响彻大庆军营。
胡烈自己也没想到,他会这般沉不住气,没有经过周密的计划和部署就连夜对敌军展开了报复。
他在赌,赌大庆军没这么快作出反应。
不能薅敌一千,也能损敌五百,也算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了仇!
事实上,大庆军也确实懵了,谁特么打仗不事先部署一二?
暗夜偷袭对于普通的士兵来说,确实是一种灾难。
但是江淮身边有青城山的五百精兵。
再加上江淮自己本身就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
这一战,几乎是为江淮量身定制。
暗一一声令下,青城山的好汉们像一堵牢不可破的铁墙,挡在了大庆士兵的前方。
五百青城山精兵,迎战南辰五千兵士。
江淮手持一杆银枪,枪尖直指敌方将领的心脏。
“儿郎们,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大庆兵士的实力!”
话音落下,胡烈麾下的大将齐虎就看见一道银白的身影如烟如雾般飘然而至。
几乎电光火石间,银枪泛起的白光在眼前一闪,没等齐虎反应过来,他听到了一声“噗嗤”声。
低头看时,胸口已经多了一道窟窿。
他大口喘着气,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还略带着稚气的少年将军,心里一瞬冒出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南辰完了!
几个呼吸之间,南辰的一个主将阵亡了。
齐虎身边的南辰兵神色巨变!
这就是大庆的主帅,十八岁的傅氏小子!
胡烈心神巨震之后,扬起手中的长枪大喝:“所有人听令,不惜一切代价围剿大庆主帅傅江淮!伤他者,赏金币一百!断他一臂,连升三级!斩他者,擢升将位!杀!杀!杀!”
江淮勾了勾唇角,对身侧的暗一邪魅一笑,“师傅,这个大胡子,还有后面那个胖子留给我。还是那句话,降兵不杀,留着还有用!”
一场真正的厮杀开始了!
大庆的兵士退后数丈原地待命,他们的视线灼灼的落在年轻的大将军身上,看着他像翱翔的雄鹰在敌军阵营上时而盘旋,时而博杀,时而像风一般掠过,留下耀眼的银光。
这场厮杀并没有维持太久,敌军降的太快,死伤并不太多。
投降的敌方士兵无不惊恐的看着大庆最年轻的大将军,像在看一尊俊美无双的杀神。
青牛关不到半年就完完整整的回到了江淮手中,南辰退兵三百里,留下了一纸屈辱的不平等条约。
江淮带着南辰的降书和不平等条约,在入驻青牛关八个月后,率领大军班师回朝。
可当皇帝率领文武百官在宫门口迎接大将军时,大将军骑乘的马背上只留下了一封信。
信上除了留书“遵义父容国公、义母郦阳大长公主命,收复青牛关,幸不辱命”之外,还有一枚兵符。
主帅留下兵符,海阔天空早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满朝文武大腿都拍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