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就是你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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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格雷姆说他能搞定那些‘穿制服的人’,但李昂还是担心自己会不会遭到盘问,所以在格雷姆应付那些官方人士的时候,他一直在考虑要用怎样的话术糊弄过去。
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来个古典风格的:装失忆。
不过装失忆也得讲究一个基本法,不是一拍脑门说“哎呀,人家什么都记不得啦”就想糊弄过去。
像生活常识之类的东西,哪怕失去记忆的人也不会全部忘掉,所以这方面李昂只能用棱模两可的话术糊弄过去。不过当遇到话术糊弄不过去的情况,就需要使出两大绝招:‘是我是我’和‘茫然大法’。
‘是我是我’原本是一种电话诈骗手法,其核心要义在于通过话术引导让提问的人自己得出答案。
而‘茫然大法’则是一种更加高端的技巧,而它的核心要义在于使用者需要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一种怅然若失的茫然感:就像冰箱里本该有一块蛋糕,但是当你打开冰箱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却发现蛋糕凭空消失了——那种双眼失焦、头脑一片空白的茫然。
李昂甚至在脑海里演练了不少装傻充愣的桥段,然而直到格雷姆打发走了那些盘问他的官方人士也没见有人来找他麻烦。
实际上那些官方人根本对他熟视无睹,他不止一次看到有穿着作战服的官方人经过自己身边,但根本没有哪个家伙将视线放到这两个伤号身上,甚至连穿着白色作战服的医疗人员都是这幅态度。
“够傲慢的吧?这些家伙。”
李昂目送着那些官方人来来往往,身旁的另一位伤号却突然开口。队长女士看起来状态相当糟糕:她的眼角和鼻子下面都有干涸的血痕,脸上的萎靡之色相当明显,看起来就像好几天没睡觉似的。
“我觉得还好……”
“官方人就是这样子,在他们看来我们只是阴沟里刨食的野狗罢了。”队长女士发出一声冷笑,“不过真要是遇到高危的异界化事态,他们只会当缩头乌龟,等到事态平息后再跳出来邀功。”
“这些人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哈哈哈,你说得对……无论在墙里面还是墙外面,穿制服的家伙都是这么一副狗样。”队长女士似乎是个愤世嫉俗的家伙,她尤其看那些态度高慢的官方人不爽,也不知道双方有什么过节。
不多时,格雷姆就回来了,“好了,已经搞定那些穿制服的,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这次可是收获颇丰啊!”
“呃,冒昧问一句,我们要怎么回去?”李昂看了一眼五劳七伤的队长女士,不会要他这个伤病号扶着另一个伤病号赶路吧。
“当然是坐车了,在这等着,我把车开过来。”
几分钟后,一辆加装了车后货斗的3x3越野车停到了李昂身边。李昂注意到车后的货斗里半躺半卧地固定着一具动力装甲,那显然就是格雷姆之前一直穿着的那套,而褪去了动力装甲的本人正从车厢里钻出来。
出现在李昂面前的是个身高接近两米的黝黑大块头,单看体型李昂会觉得这人可能是什么职业篮球运动员之类的,还是那种靠身体吃饭的强攻型选手。
“上车吧,小伙子。卡若琳娜,你能自己上车吗?”
“我还没虚弱到连上个车都要人扶的程度。”
队长女士嘴上说着没问题,但实际行动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她费了不少力气才扶着树摇摇晃晃站起来,但没走两步就一个踉跄,要不是黝黑大块头眼疾手快一把捞住肩膀这会她恐怕已经以头抢地了。
“别老是那么逞强嘛,卡若琳娜。”
“少多嘴!”
“好好好,先上车……”
直到坐进这辆六轮越野车的副驾驶座,李昂才终于稍微放松一点。自从在那满是活尸的医院中醒来他的神经一直都保持在紧绷的状态,现在这个男人早已疲惫到极点,稍微给个能靠着的地方他都能当场表演一个秒睡。
工程塑料质地的防震座椅并不是特别舒服,但车开起来以后他还是头一歪就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车子已经来到了一条看起来有些破败陈旧的街道。街道的路面满是裂痕和坑洼,显然很长时间没有像样的维护过。街边的门店也同样破旧荒颓,不过多少还能看到几个往来的客人,不至于一点人气都没有。
“到了。”
格雷姆一打方向盘,六轮越野车便拐进了街边的岔路。李昂本以为这是通向另一条街道的捷径,却没想到岔路尽头竟然是一间仓库似的大型建筑。
仓库里停着许多车子,不过大多都盖着车衣,少数几辆没有车衣的也都落满灰尘。这里面大多是能够应对恶劣乃至极端环境的车型,李昂甚至还看到角落里停着一辆外壳千疮百孔的轮式装甲车,很难想象它到底经历过怎样的摧残。
李昂好奇地打量着仓库里的车辆,格雷姆却对这些东西视而不见,在停好车以后就上了二楼。
仓库内部进行过深度的改建,用钢筋混凝土隔出一个跃层结构,下层用来堆放各种设备,上层则充当居住区。正常的仓库显然不会有这样的内部结构,显然这栋建筑的主人没少下工夫。
“欢迎回来,两位。”
格雷姆扶着卡若琳娜来到二楼的时候已经有人来迎接他们:那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看起来年龄不算很老,最多也就是三十来岁的样子。
光看脸这位女士长得还算秀丽,不过纵贯侧颜的狰狞疤痕却将美貌完全破坏,甚至还凭空增添了几分凶悍残忍的气质。当李昂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这位女士明显眼前一亮,露出了稍微有点狰狞的笑容。
她操纵着电动轮椅来到李昂面前,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这小子就是你们捡回来的那个大宝贝?”
“没错。”格雷姆答道。
“好啊!既然如此,”轮椅女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夹了纸的写字板递过来,“签吧小子,这就是你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