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尘封的红色旗袍

市立图书馆门前已经拉起警戒线，几辆警车停在路边，警灯的红蓝光芒在夜色中格外刺眼。秦川和方雪快步走进图书馆大厅，法医组和鉴证科的人员已经在现场工作。

死者被发现在图书馆四楼的数学资料室内，是一名二十五岁的数学系研究生，名叫林雨晴。她穿着一件鲜红的旗袍，被摆放成跪坐的姿势，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就像二十年前章家大小姐的尸体一样。

\初步检查显示，死亡时间在12小时之内。\一名法医向方雪汇报，\颈部有明显勒痕，应该是被绳索勒死的。\

方雪戴上手套，仔细检查死者的伤痕。\勒痕的特征和章家案非常相似，使用的应该是同一种材质的绳索。\

\发现死者的时候，现场是什么状况？\秦川问向值班的图书管理员。

\我...我是来查房的时候发现的。\管理员还在惊魂未定，\这个时间资料室应该是锁着的，但门却是开着的。我进去查看，就发现...\她指了指那具尸体，声音有些发抖。

\监控录像呢？\

\已经调取了，\一旁的警员回答，\但是从晚上八点开始的录像全部被删除了，技术科正在尝试恢复。\

秦川点点头，走到死者身边。在她的右手边，整齐地摆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同样写着一串数字：

\37-41-43-47-53-59\

\又是六个数字。\方雪说，\和章家案发现的数字一样多，但序列不同。\

\报告！\一个鉴证科的警员匆匆跑来，\在死者的旗袍内侧发现了血迹。\

方雪立即进行取样化验。\这些血迹有些年头了，\她说，\而且...不是死者的血。\

秦川眯起眼睛：\也就是说，这件旗袍不是凶手新制的，而是...\

\二十年前的那件。\方雪接过话，\我已经让人把血样送去和章家大小姐的dNA比对。\

就在这时，秦川的手机响起，是医院打来的。\张伯醒了，\他对方雪说，\但是...\

\但是什么？\

\他说要见章明远。\

\章明远？\方雪皱眉，\章家大小姐的堂弟？\

\对，二十年前唯一活着的章家直系后人。\秦川说，\他现在是这座古宅的合法继承人。\

方雪若有所思：\在章家大小姐失踪后，他就继承了章家的所有财产。这二十年来，他一直在国外，为什么张伯突然要见他？\

\我已经让人联系了章明远，他说马上回国。\秦川环视现场，\在这之前，我们得先弄清楚这些数字代表什么。\

突然，一个年轻警员快步走来：\秦队，你得看看这个。\

他指着资料室的一个书架。书架上的书被整齐地摆放着，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某些书脊上的编号被特意调整过。

\37-41-43-47-53-59...\秦川念出这些数字，\和纸条上的完全一致。\

\这些都是素数。\方雪突然说，\两组数字序列都是素数。\

秦川立即掏出手机，搜索章家案发现的那组数字：7-13-19-23-29-31。

\没错，也全是素数。\他说，\凶手是在用素数传递某种信息。\

方雪走到书架前，仔细查看这些被标记的书籍。\有意思，\她说，\这些都是关于数论的专着，而且...\她抽出其中一本，\这本书的作者是云教授，市理工大学数学系的教授，也是死者的导师。\

\立即查一下云教授的情况。\秦川吩咐道。

很快，警员就带来了云教授的资料。他今年五十多岁，在数论和密码学领域颇有建树，同时也是章家大小姐生前的家教。

\这不是巧合。\秦川断定，\凶手选择林雨晴作为目标，一定和云教授有关。\

就在这时，方雪的电话响了。她接听后，脸色突然变得严肃。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她说，\旗袍上的血迹确实来自章家大小姐。而且化验发现，这些血迹形成的时间，就在她失踪的那天晚上。\

秦川立即拿起对讲机：\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离开！特别注意资料室的夹层和暗格！\

警员们立即行动起来。方雪带着法医团队仔细检查旗袍，很快在领口处发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

\这里，\她指给秦川看，\布料被撕裂后重新缝合过，针脚很细密，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秦川用强光手电照射裂痕处，发现布料内侧有一个极小的夹层。他小心地用镊子探入，夹出了一张对折的纸片。

纸片已经发黄，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如果你看到这个，就说明我可能已经死了。他就在我们身边，利用数字...\

后面的字迹被血迹浸染，无法辨认。但在纸片的背面，还潦草地写着一行字：

\注意地下室的暗格。\

\看来张伯说的没错，\方雪说，\章家大小姐确实是在知道些什么的情况下被杀害的。\

秦川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留守在章家古宅的警员的电话：\立即检查地下室所有的墙壁，特别注意...\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警员惊慌的声音：\秦队！我们在墙壁上发现了一个暗格，但是打开的瞬间，里面突然起火了！\

\马上报告火情！\秦川厉声说，\保护现场，我们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他对方雪说：\你留在这里继续调查，我先回古宅。\

方雪点点头：\小心，这把火恐怕不是意外。有人在销毁证据。\

秦川快步走出图书馆，夜色中警笛声呼啸而过。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张字条上的话：\他就在我们身边...\

究竟是谁在利用这些数字玩着致命的游戏？二十年前的真相，又将把他们引向何方？

当秦川的车抵达章家古宅时，浓烟已经从地下室的窗口冒出。消防车的红色警灯在古宅的外墙上投射出诡异的光影。远处，一个戴着口罩的身影静静注视着这一切，手中把玩着一串数字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