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心痛至此
“这是怎么了？”
沈星若看向一旁的骆平安，惊慌失措：“洛大哥，他怎么了？”
骆平安也吓得白了脸，快步要上前去查看。
但是被云澈抬手拦住了。
“我没事的。”云澈还是那句话，平静地说：“平安，你走远一些。”
骆平安满脸忧色：“可是……”
“远一些吧。”
骆平安只好忧心忡忡地离开。
“这怎么是没事呢？怎么是没事！”沈星若急得红了眼眶：“你到底怎么了？我们回去。”
“心痛至此吧。”
云澈苦笑，捏住沈星若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又问道：“星星，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吗？”
沈星若感觉到云澈的心跳异常，看着他唇角不断涌出的鲜血，吓得全身发抖，失声喊道：“我要、我要，我要你！”
她红肿着一双眼睛，手忙脚乱地抹去云澈唇角的血渍，短短片刻时间已是泪流满面，“世子哥哥，我们赶紧回去找大夫……”
云澈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环抱住了她。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沈星若，那压抑的情绪，紊乱的心跳和失控上涌的血气，逐渐平缓，逐渐趋于正常。
他慢慢收紧了自己的手臂。
他曾修心经修到心如止水，没想到今日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痛欲死。
星星啊，是缘也是劫。
“真的没有事。”云澈双手捧住沈星若的脸庞，拇指落在沈星若眼尾，“只要你还要我，我就不会有事。”
“……”
沈星若的唇瓣抿了又抿，心中根本是无法安定，也无心沉溺在他的甜言蜜语之中，她抓着云澈的手便拖他往前，“我们回山庄去！”
回去的路上，云澈随着沈星若一起坐马车。
沈星若紧蹙着眉毛，捏着帕子帮云澈擦拭唇角血渍，之后还把手放在云澈心口，感受了一下心跳。
云澈的心跳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沈星若却一点都没有放下心来，她问：“刚才那是因为内伤吗？那日过悬崖救卫焱落下的内伤？”
亦或者是他以前有什么旧伤，现在忽然发作了？
云澈低头亲吻她，“星星，我们成婚。”
“……”
沈星若双手推在云澈身前，担心他的身体不敢用力，又因为听到他突然提起“成婚”懵了一下，倒是让他落下许多细碎的吻。
那吻温柔如故，便是以前的模样。
不似那一夜狂风暴雨。
“星星。”云澈将沈星若抱的紧了几分，轻声说道：“别推我，让我抱一抱吧，乖乖的。”
“……”
沈星若心里顿时冰雪化开一般的感觉，那温柔的试探，缠绵的亲近，把她那颗心房之外包裹的一层薄薄的冰雪融化了个干净。
她在唇齿相依之间尝到了血腥味道，想起方才云澈说“心痛至此”。
当真心痛至此吗？
担忧和悸动交织在了一起。
而她又怎么舍得推开这样温柔的世子哥哥？
沈星若把自己重新投入到那温柔宽厚的怀抱之中。
她感觉的到他的不安心，不宁静……心中下意识地想抚平那些不宁静。
沈星若闭上了眼睛，那捏住云澈肩头衣服的双手也紧紧地抱住了云澈的脖颈，乖顺地回应他的温柔亲昵。
忽然间头皮一松，缕缕发丝从脸颊上扫过。
沈星若睁开眼睛微微推开他几分，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发上的冠和发簪被他拆了去。
她轻喘了两声，微咬着下唇，雾蒙蒙的眼睛落在云澈俊逸的脸上，“你、你拆我头发做什么？”
“想拆。”
云澈手指顺入沈星若发间，扶着她的脑袋抱她入怀，那声音低沉暗哑，其间还似压抑着后怕，“真担心你冷脸到底，再不理我。”
“……”
沈星若的脸颊贴在云澈的身前，嗅着那熟悉的檀香气息，下意识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领口，“我喜欢你……我生你的气可我还是喜欢你。”
“我不找你，只是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你说。”
“我说‘不要你’都是说气话的。”
“我只是被自己‘那么喜欢你，只想要你’的想法吓坏了。”
“被人捂热了再扔掉真的很难受很难受……我那时候以为你放弃我了，不要我了，我甚至心痛的不想活……”
云澈身子微微一僵。
那扶在沈星若肩头的手，指尖轻颤后蜷了蜷，更紧地将她揽抱。
沈星若轻声说道：“认识你之后，我以为自己遇到了光，会一辈子照着我，可是我走远一点光消失了，原来我始终是一个人。”
“我想这样的光还不如不出现，我一直走在黑暗里，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不会去贪恋光。”
“可是后来我到了这芸台山庄来，过了些日子，我又觉得，曾经有过光也是好的，哪怕那光只照着我很短的时间。”
“我会知道光的感觉，知道光照在身上的温暖，然后知道怎么面朝阳光，怎么自己让自己温暖。”
“你以前开解过我许多许多，我好像是正经离开你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才明白了你说的那些话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无论如何我始终先要做我自己，我不会爱自己，就不会爱别人。”
云澈沉默片刻，迟疑地问：“如果我不来找你，你会去找我吗？”
“我不知道。”沈星若摇了摇头，“刚到这儿来的时候，一点也没想过要去找你，那时候有一点生气……怨你不找我。”
“后来没有那么生气了，也很想你，只是不知道该不该找你。”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到陈国都城看到了狐狸花灯，忽然又想起了你，也想起你曾说过无妻无子的命卦，我——”
“别说了。”
云澈抱紧了沈星若。
他听懂了。
他不来，她就不会去找他。
她还是喜欢他，却不一定非要和他过一辈子。
云澈有一些欣慰，她这番说辞就比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成长了不少。
可是以前的沈星若是离不开他的，恨不能时时刻刻缠着他。
云澈心中那些欣慰只一点点，浮动些许就被更多的后怕和忧虑代替。
如果他不来，他就彻底成了她的过客。
他揽在沈星若身后的手臂力道又有些失控地勒紧，“星星，你刚才没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