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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兄长

“姐姐怎么这般生气?”

沈星若当然不会住口,反而故作疑惑地说道:“莫非这三年姐姐都未——”

话至此处,沈星若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立即抿住了唇告罪:“抱歉,姐姐恕罪,这三年未与父母通信,姐姐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不多……”

“我不是故意的。”

沈南雪已经脸色惨白,手也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三年未曾生养是她的心病,沈星若分明是故意说这些事情出来奚落她!

她怎么敢!

“沈星若!”沈南雪咬牙说道:“你不要以为你有大哥撑腰你就能如此嚣张,和离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父母和我都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沈星若浅笑:“不同意就不同意,没指望你们同意,也不需要你们同意。”

话落,沈星若朝着沈南雪礼数周全地福了福,转身离开了。

四月天,镇国公主府上丁香花开的正好。

雨后初晴微风吹来,抚干花瓣上的小小露珠,淡紫的小花在风中摇曳,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而这香味却冲的沈南雪心头滞闷,阵阵发晕。

……

离开公主府后,沈星若带着琼月去了太医院一趟。

她退出凤仪阁前与镇国公主请了恩旨,拿到了公主府的玉牌。

镇国公主在朝中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公主府玉牌一出,太医院立即派了一名院判,随着沈星若前去为燕离诊病。

不过看了之后还是一番叹气摇头,和当初将军府的府医说的差不多,只能慢慢疗养。

太医开了方子之后便离开了。

沈星若让七弦去抓药,煎好后亲自送到了燕离面前。

燕离面色惨白地躺在床榻上,伸手去接那药碗,却似是手臂无力,药碗滑落。

要不是沈星若反应迅速地将碗抓住,药汁全洒了。

“定然是这路上累着了。”沈星若蹙眉道:“你这两天就卧床休息,好好养着。”

她这方话落,琼月上前把碗接过去喂药。

燕离弱弱地说了声“好”。

夜晚不期而至。

沈星若回房不久后琼月也回来了。

沈星若便问起燕离情况。

琼月比划:喝了药,吃了一点粥,吃的不多,现在已经睡下了,瞧着睡得还算安稳。

沈星若松了口气,“那就好,你让七弦时刻盯着,有什么不适再请大夫来看。”

琼月点点头。

她上前帮沈星若拆了发髻,才迟疑地询问公主府上的事情。

“放心吧。”

沈星若笑道:“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而且公主还说要我入朝为官,看起来不是玩笑话。”

琼月睁大眼睛:小姐真的要去做官?

庆国的确有不少女官。

但正经高门大户的女子有家族供养,都是不会入朝为官的。

那些做女官的女子,要么是出身不高但家中有些钱财,想要得权势,儿子又不成器,那便可让女儿走仕途。

女子为官者人数不多,不像男子那样竞争太过强烈,倒是稍微要容易一些。

还有一些是罪臣之后,或者家族衰败的寒门之流,不得已走上这条路。

以沈星若这威北大将军之女,信阳公主儿媳的身份,若去入朝为官只怕有些人要笑话沈家和公主府。

沈星若却点头:“我自是要去的,信阳公主府怕我丢脸,只会更快放我和离。”

“至于沈家,反正他们也不曾将我当做女儿过,是不是丢他们的脸我有什么所谓?”

琼月暗暗叹了口气,又比划道:那公主答应为小姐做主和离了吗?

“她当然不会那么利索的答应了,这毕竟是她主婚的。”沈星若扯了扯唇角,“但也没拒绝,我猜她在等,若有契机她会帮我。”

琼月问:什么契机?

“一个最恰当的契机。”沈星若说道:“现在流言四起,沈家那边再逼我回公主府,就坐实了他们苛待女儿,所以他们暂时不会做什么。”

“如果这个时候,我那婆母信阳公主又不愿意要我这个儿媳……事情就容易多了。”

琼月想起回京之前他们收到的关于信阳公主府上的一些消息,顿时眼眸微亮。

*

夜色寂寥。

一片绿意密布的山林之间有个小木屋亮着昏黄微弱的烛火。

朴素到甚至称得上简陋的木桌边,左右坐了两名男子。

一名身着宽袖劲装配软甲战袍,容颜英挺俊朗,腰间还配着宝剑,一副武将打扮。

另一名却是一身青灰色道袍,乌黑青丝半束,只用一根木簪子斜斜固定,男子丰神雅逸,眉目舒朗,瞧着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却隐隐流露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你打算什么时候入京?”那将军问道。

“三日后。”道袍男子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翻起桌上竹杯,给将军沏茶,“这次还要多谢你,将身份借给我。”

“你我之间说谢就见外了。”将军一摆手,语气转冷,“况且还是为了锄奸,朝中这些奸贼着实是罪该万死,竟然敢私通突厥!”

“这次只要能肃清朝纲,别说是把我身份让出来,就是把命借给你都行。”

“庆国有南潇兄这样的忠臣,实在是大幸。”道袍男子笑道:“放心,只用你身份几日便足够。”

“那就好……”

沈南潇端起竹杯中茶水抿了一口,神色忽然有些复杂,“你我相识多年,本就十分熟识,你若扮我旁人必定分辨不出来,但我那小妹却是……”

“如何?”

“那丫头极为敏锐。”沈南潇叹道:“只怕她会一眼看破啊……可是锄奸之事太过隐秘,其中不知夹杂多少危险和变数,又不能直接告诉她,把她牵扯进来。”

道袍男子沉吟片刻,“这样好了,你给我个信物,我见机行事。”

“也好。”

沈南潇把怀中珍藏的一枚白玉平安扣拿出来交给他,又说:“这三年,我照着你信中说的方法开导她,她那性子倒的确是变了些,只是好像又有些钻牛角尖。”

“这次她坚持独自回京,恐怕要闹出点事情来,我又回不去,你须得帮我照看她一些。”

“这个自然。”道袍男子轻笑:“你就放心吧。”

沈南潇与此人是过命交情,极为信任他,当即也不多说,站起身来拱手告辞:“希望此行一切顺利,早日解决朝中奸贼,我这就去了,等你消息。”

“好。”

道袍男子也站起身,“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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