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云灏佩了比目鱼
此时镇国公主府上已然是宾客盈门。
沈星若停在廊下,双目四顾寻找着沈南潇的踪影。
一个多月未见,她自然也是想念哥哥的。
今天这种日子哥哥必定会前来,就算是场合不对无法好好叙旧,但说说话总是好的。
不过她还没看到沈南潇,倒是云灏先从厅内出来。
云灏今日一身暗红色锦袍,头戴金冠尽显贵气。
他和沈南雪当初大婚是在宫中举行的大礼,祭天祭地祭列祖列宗,女皇亲授郡王妃冠服昭告天下,彰显皇家礼制风范。
也彰显了沈南雪的高贵地位。
之后才回公主府拜天地举行了常礼。
纳侧妃之礼虽然也算隆重,但到底比不得娶正妃。
不必去宫中举行,侧妃也不配与郡王一起祭祀天地祖宗,甚至不会有拜天地的常礼,只是侧妃给郡王和郡王妃行礼。
沈星若记得前朝太子殿下曾娶侧妃,规格就超过了迎娶正妃。
想来这用什么样的规格来娶,其实也是分人的。
云灏爱重沈南雪,要给沈南雪体面,自然纳进来的侧妃便不能越过沈南雪去。
今日想来是中规中矩了。
云灏正与人谈笑寒暄着,沈星若懒懒地收回视线,正要往别处再搜寻沈南潇的身影,却忽而又慢慢地回过头,视线再次落到云灏的身上。
他的腰间,系着一枚鱼型血珀。
阳光照下,那血珀散出殷红光晕。
云灏一身暗红锦袍,倒显得那血珀光芒越发的清亮灼目。
沈星若眸中闪过一抹狐疑,盯着那血珀良久都移不开目光,片刻后,她轻吸了口气,缓步朝云灏面前走去。
“郡王殿下。”
沈星若停在云灏身前五步远处,福身行礼的瞬间,目光从那血珀之上掠过。
那纹路和形状,便连边上垂挂的红玉髓编丝绦,都和她当初送给云澈的一模一样。
世上真的有这样巧的事情吗?
沈星若按捺住心中重重疑窦,抬眸时微笑着说道:“殿下这坠子真漂亮,不知从何处而来?”
“这个吗?”云灏低头瞧了那血珀一眼,眸光温柔无限,“凤凰双栖鱼比目……这个啊,是你姐姐赠给我的礼物。”
沈星若眼神微闪,好奇地又问:“凤凰双栖……鱼比目?”
“是。”云澈点点头,好脾气地说道:“此为比目鱼,是爱侣互赠之物,寓意情比金坚,忠贞不二。”
沈星若微僵,面上笑容也有瞬间龟裂。
这是该送给爱侣的?
但也不过片刻,沈星若眸中便浮起更多的疑惑。
她不会认不得自己的东西,这就是她的那块血珀。
可这东西怎么到沈南雪的手上,又让她送给云灏?
就在这时,云澈也走了过来。
他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云灏腰侧垂着的血珀,眼眸之中瞬间闪烁错愕。
云灏招呼道:“伯荣来了。”
沈星若顺着云灏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到云澈脸上的时候,十分复杂且勉强地微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云澈神色微微紧绷,与云灏寒暄了两句,待要去寻沈南潇询问一二,谁知镇国公主女官前来寻他,说公主叫他前去说话。
云澈只好随之前往。
今日镇国公主并未处理政事,此时已在凤仪阁中盛装坐好,只待时辰到了到前厅去。
云澈进来后给镇国公主行了礼问了安。
镇国公主笑道:“快起吧,只我们姑侄二人时不必这般客套……你啊,今日可得好好看看那阮家三姑娘。”
“那日马场你肯定都没仔细看,只顾着蹴鞠,还有帮朋友照看妹妹了。”
“要多关注自己的事情才是,你真的不小了,再不成亲四哥四嫂要愁白了头发。”
“是。”
云澈惦记着血珀的事情,随口便应下,之后又陪着镇国公主闲聊了两句。
待到从凤仪阁出来去往前厅,有不少官员上来向镇国公主见礼,这时候云澈才有机会抽身离去。
云澈招来骆平安:“可见过沈少将军和郡主?”
“方才属下好像看到沈少将和郡主去前面羞花亭了。”
“哪边?”
骆平安指了一个方向,云澈立即转身前往。
……
八角羞花石亭之中,沈星若和沈南潇相对而立。
今日沈南潇其实来的很早,来了之后便找人给沈南雪身边的燕语传信要见她。
但今日沈南雪忙碌不堪,实在是无暇分神来见他这个兄长,倒是叫沈南潇在花园一番好等。
见等不到转往前面之后,就遇到沈星若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说有事情要和他说。
兄妹二人这才到了这里来。
沈星若面含微笑,温声说道:“哥哥这一个月可还好?”
“好……我一切都好,倒是你……独身住在外面,叫人不太安心。”
“哥哥总把我当小孩子。”
沈星若勾着唇角,“我长大了啊,也不是独身住在外面,护院、婢女都不少,周围全是保护我安全的人,我很好。”
“……那就好。”沈南潇顿了顿,才说道:“外面的流言蜚语你不必放在心上,过些日子就消停了。”
“嗯。”沈星若点点头,“我知道哥哥已经帮我处理过那些流言了,谢谢哥哥。”
“你我兄妹哪里需要这么客气?”
沈南潇话到此处,忽而变得欲言又止起来,血珀之事却是无法开口。
沈星若把哥哥的为难之色看在眼中,柔柔说道:“哥哥,我方才看到我送给……送给世子的东西,戴在郡王身上,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沈南潇神色瞬间错愕,“什、什么?戴在郡王身上去了?”
“血珀。”沈星若幽幽说:“一个鱼形状的红色玉石,很大的一块,就是我在春城那里从突厥人手上剿来的,哥哥应该知道。”
沈南潇张口结舌,神色极为糟糕,“那玉石、那玉石——”
“星若……那东西是表情之物,我在世子那处瞧见,觉得不妥便要了回来……”
“正好南雪去了府上,我、我三年不曾归家,便与她准备了个玉佩做礼物。”
“谁承想打扫的下人弄翻了盒子,东西放错了,这才错送到南雪手上去。”
沈星若幽幽说道:“原来如此,那哥哥知道血珀是送给爱侣的,世子却不知道,是这个意思吗?”
沈南潇唇瓣开合良久,对着妹妹那双仿佛洞察一切的清亮眼睛,无法张口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