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迷雾

为了寻出从轮回路上带出的那道造化气，杜衡不得已动用不成熟的圣灵法，随着混沌石皮包裹全身，独属于他的圣灵纹于心口浮现。密密麻麻的刻痕泛着血光，如同一条条细小的赤蛇向他体内钻去。

“这是......圣灵法？”

神猪来头甚大，一眼便认出了圣灵纹，不由得破口大骂：“胡闹！圣灵法同圣界并行，即使有极道经从中调和也不过是饮鸩止渴，你当真不怕爆体而亡不成！”

可惜杜衡已经入定，不然便能与这个老怪物探究人体宇宙的可行性。

得益于圣灵法的特殊，杜衡精气神合一，无数个缩小版的杜衡出现在身体各处，佛帝心经被所有的他共同吟唱，金色的佛光披被在他身上，保证他不会迷失。

这关乎他的理念，在他认为人体自成内宇宙，与外宇宙相呼应，故此一旦迷失便很难走出来。

杜衡第一站来到阴阳血海，这里最为特殊，由十之极尽的紫气神雷开辟而出，远古的幽冥血海为蓝本，三大圣尊的磅礴血气为根基，方成就了这空前绝后的独特气海。

“昂！”

分割阴阳血海的金色龙线长吟，杜衡心中一动，这种秋风未动蝉先觉的心血来潮让他不得不谨慎，为了应对突发状况，抬手抽出金色龙线，化作一只首尾相衔的镯子。

从分割线位置进入血海，一路下潜越过黑洞道基，一样摘下，悬于脑后如同一轮黑色神环，为他平添了几分神秘。

“果然是在这里吗？”

杜衡轻声呢喃，看着眼前一片灰蒙蒙的雾霭，他陷入沉思。严格来说这具混沌之体太过完美了，圣尊之子，混沌所育，太多太多他不知道的神秘之处此刻只让他感到心悸。

“看来日后有机会还是要寻回原本的身躯。”

冥冥之中有一种联系，让杜衡感觉自己原本的身躯依旧还在，而不是像他想的那样，被石碑跨界时的能量波动撕碎，特别是开辟出人体宇宙后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甩掉脑袋里的杂念，杜衡大踏步走入迷雾，无论是谁在他身上落子，都不会是想现在就弄死他，既然如此还怕个屁。

雾霭茵茵，便是神识也难以穿透，唯有佛帝打入他体内的经文文字化成一盏青灯，浮在杜衡肩头三尺处，照彻一切。

对于佛帝心经的变化，杜衡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佛帝也好，那位时光帝者也好，对于自己的态度都不像表面流露的那样简单。

归根结底一切的根源都在石碑上，是石碑选择了他，才引来这么多大人物的关注，试想佛帝若是真心为他好又为何会留下后手将他拘至时间长河。万古三千帝与皇，哪个没有洞彻岁月长河的本领，出现在那里便相当于走入所有大人物的眼中，那佛帝心经更是带有魔性，每一次念诵都会让他产生阪依的念头。

“让我看看是哪位大人物又来刷存在感了。”

杜衡冷冷一笑，借着青灯豆火破开雾霭，向迷雾深处走去。

“不对！已经不在我的身体里了！”

越向深处杜衡越是感觉不对，人体宇宙的感应受到阻碍，像是不稳定的信号一般，时断时续。

此地的雾霭已经变得淡薄，似乎要走到尽头，杜衡有一丝犹豫，前方迷雾中，一道纯白色气流如同游龙般掠过，十分扎眼，正是他苦苦追寻的造化气。

拇指拂过手腕上的镯子，杜衡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将金色龙线一端留在此地，另一端绕在指尖，若有意外这件十之极尽紫雷所化的神物会将他强行拉回来。

前进了约有六十丈的路程，感受到指尖龙线渐渐传来的紧绷感，他知道龙线到了极限，说到底这只是件伴生神物，还没有祭炼出大小随心的神通。

“还好，找到了！”

杜衡松了一口气，他已经看见如山岳般粗壮的造化气，此刻正横亘在迷雾边缘，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天堑，将迷雾隔在这边。

意念探出，杜衡小心翼翼的接触，眼前化作龙脉般的造化气绝对不是强硬手段能搬走的，他感知到造化气传来若有若无的亲近感。

“能沟通就有的谈。”

杜衡开始了诱拐造化气的行动，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这本就是他转世时携带的先天之气，自然与他十分契合。

眼下最大的麻烦是这道造化气似乎专门守在这里，当他想要收起造化气心头突然一紧，像是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会发生。

“让我看看另一半藏着什么，竟然让这道造化气如此紧张。”

杜衡不信邪，阻挡迷雾不能前进一寸的造化气山脉对于他来说形同虚设，只是一步跨出便来到迷雾另一边。

“这，这是我家！这是地球？”

杜衡失心疯一般大喊大叫，很久才平静下来。

“我还没死！”

杜衡大叫，然而没有一个人听见，也没有一个人能看见他。

此刻他家中的庭院已经搭起灵棚，停着一个大黑棺材，那张供于正中的黑白相片正是他。

棺材前面，两道身披麻衣的身影让杜衡瞬间泪目，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不知他“过世”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两位老人肯定遭到了巨大的心理打击，原本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却生出大片白发，父亲挺拔的脊梁也变得佝偻，似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母亲早已哭成泪人，不断摩挲着他的旧照片，嘴里呢喃着，眼中是化不开的慈爱。

杜衡不再犹豫，什么大道赐名，混沌之体，他不在乎，他只想回到父母身边，告诉他们自己活得好好的，结束这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

杜衡化作一抹流光扑进棺材里面，然而里面根本没有他的尸身，只是一套平时常穿的衣物代替尸身躺在棺底。

“怎么会这样？我的身体呢？”

杜衡刚经历大喜大悲，完全没注意到棺材里面没有传出丝毫来自身体的感应，然而此刻已经晚了，没有尸身依附，就算是回来也只能算是孤魂野鬼。

他化作一道龙影在天空中疾驰，昼夜不分的赶到当初石碑出土的地方，神识力量如风暴般席卷方圆千里，仍然感应不到一点身体的气息。

“嗡嗡！”

造化气传来急促的嗡鸣，似乎在催促他归来。然而杜衡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他疯狂的在华夏大地寻觅自己身体的气息。

“竟然是假的？”

杜衡呆若木鸡的看着大地上虚幻的一部分地域，心中坚持的信念一瞬间崩塌了。

“是谁！竟敢如此欺我！”

杜衡心中的愤懑此刻如火山般爆发，血色戾气从他体内散发，映红了半边天空，现出可怕的景象，尸山血海，大地上流血漂橹，仙佛喋血，神魔陨落。

“轰！”

冥冥中降下一股意念，天空撕裂出巨大的裂缝，有无上的存在从未知之地降临，造化气在这股气息下如同蝼蚁，哀鸣一声化作一缕纯白气流钻进杜衡眉心。

少了造化气的阻隔，迷雾顺利的蔓延到这里，为那位存在提供了坐标，天空的裂缝中现出斑斓的色彩，一株比星辰还要巨大的神树闪着五色神光，正跨越不知多少星域在向这里降临。

被戾气冲昏头脑的杜衡哪管他是什么级别的生灵，脑后黑洞道基被他取下，当做兵器持在手中，整个人以冲天之势跃起。

“杜衡杜衡！魂归来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