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染料
“嘭！！！”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有什么重物砸在了高架桥上一般，地上瞬间出现一个大坑，路面上那些裂隙也迅速扩张、蔓延。
更多的扬尘将灵舟的监控画面遮挡得严严实实，可视光镜头几乎什么东西都看不到，林弈和指挥官只能通过灵力探测装置的屏幕看到渡鸦三号和渡鸦五号两个高亮的人形影像蹲伏在地上，抵抗着猛烈袭来的冲击波。
“这不是建筑倒塌能产生的动静！是攻击！我们遭受了未知目标的攻击！”渡鸦三号在通讯频道里嘶声力竭地吼道。
“攻击？可是灵舟没有侦测到任何能量波动，你们周边也没有任何可疑的生物信号……难道超视距攻击？”
第三次攻击接踵而至，高架桥的一侧彻底坍塌，大量的砖石瓦砾沿着倾泻的路面滑落下去，坠入下方的河谷。渡鸦三号和渡鸦五号则是带着那名幸存者飞到了半空中，怔怔地望着下方的一片狼藉。
“是预先埋设的爆炸物么？”渡鸦三号疑惑道，“我感觉桥面就好像突然炸开了一样……”
“不，我觉得是——”渡鸦五号的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突然横飞了出去，紧接着又在半空中急速变向，在一声巨响之中，直接被嵌进了桥体之中，细密的皲裂纹路以她为中心，像蛛网一样朝四周扩散了开来。
“渡鸦五号生命体征消失！甲胄灵能回路断开！她被干掉了！”渡鸦三号慌张地喊道，“敌人在哪里？我什么都看不到！！”
“可能是远程攻击，立即启动甲胄的防御法阵，最大输出功率！”指挥官下令道，“我已经启动了攻击溯源装置，只要再引诱对方出手一次，应该就能锁定敌人的位置！”
“该死的我怎么又成诱饵了！”渡鸦三号骂归骂，但还是按照指挥官的命令，单膝跪地，双臂交叉于头顶，撑起了一个凝实的半球形光幕。
“算上透支的那部分灵力，最大输出功率的防御法阵只能坚持四十五秒。”渡鸦三号急声道，“要是四十五秒里还没有对策的话，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第四次攻击没有让他等很久，依旧是那股无形无影的劲气，毫无预兆地轰击在了光幕上面，霎时间，渡鸦三号连带着光幕都一同沉入了地面数寸，原本凝实的光幕也一下子黯淡了许多。
“信息更新！甲胄多处受损！甲七、甲八、乙一十三、丙二灵力回路堵塞！防御法阵功率下降百分之三十一！初步判定敌人的攻击强度至少在元婴初期，找到它的位置了吗？”
“没有！”灵舟的指挥官紧盯着溯源装置空空如也的显示屏，额头不禁渗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珠。
“敌人是隐形的。”林弈沉声道，“你们的设备探测不出来。”
很显然，攻击渡鸦三号和五号的深渊生物就在附近，但它似乎针对修仙界的探测手段进行了一系列的“变异”，使自己彻底消失在了探测法器的视野之中。
“这个时候再调整探测法器的参数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覆盖式火力……”指挥官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林弈给打断了。
“不，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把这东西找出来。”
“什么办法？”
“染料。”林弈说道，“用染料把那头肉眼和法器都看不到的怪物给标记出来。”
除了第一次攻击之外，林弈一直在观察那几块被烟尘所遮蔽的屏幕，他注意到，在攻击到来前的一瞬间，烟尘之内都会出现一道很明显的运动轨迹……也就是说，这头袭击他们的深渊生物虽然能够藏匿身形，但在发动攻击的时候，还是能够被“捕捉”到的。
想要对物质世界产生实质性的影响——或者说得更简单直白一些，想要成功达成“物理攻击”的效果，该生物也必须拥有实体，这一点和淤影怪一样：当淤影怪虚影化之后，它无法被物质世界的任何攻击手段所命中，而自身也无法攻击物质世界的人或物，反之亦然。
“渡鸦三号，防御法阵还能再承受一次这个级别的攻击吗？”林弈对着屏幕问道。
“我……我不好说。”渡鸦三号的语气有些虚弱，显然刚刚的那势大力沉的一记猛击给他造成了不轻的伤势，“灵力回路已经过载……能不能扛住攻击我不确定，但这么拖下去，我可能就要自爆了。”
“最后一次机会！”林弈转头看向了指挥官，“在敌人攻击渡鸦三号的时候，向渡鸦三号四周泼洒大量的染料，把这头隐身的邪祟给‘标记’出来！”
“染料能有用？探测法器都找不出它的踪迹……再说了，你怎么确定这头邪祟就一定在附近？”
“你们太过于依赖灵石科技和法术了！”林弈的语速逐渐变快，“如果你想要确定这头邪祟的位置，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为什么不现在就泼洒染料？”渡鸦三号忍不住问道，“非要等那东西出手吗？”
“因为它只有在攻击的时候，才会实体化……要不然，这么大的烟尘，早就已经把这东西的轮廓给勾勒出来了！”
“见鬼，这东西怎么听上去和我们刚刚做掉的那头邪祟好像，是它的亚种么——”三号话音刚落，他头顶的光幕便骤然崩碎，而他的后半句话则是连同他的身体，一起被拍进了水泥混凝土里。
“就是现在！”林弈喝道。
殷红的血液从变形的甲胄的缝隙里流淌出来，沿着路面的裂缝穿过整座桥体，滴落而下。
与此同时，灵舟的腹部也喷射出去大量的蓝紫色粉尘——这是寻踪散，只要沾染上一点，就会不断地留下可以被追踪的印记，直到粉尘内部附带的灵力彻底消散。
这东西用来猎杀妖兽很好用，但对于深渊生物的效果却不明显——寻踪散附带的灵力很快就会被深渊能量所侵蚀，持续时间只有短短几分钟，除非每隔几分钟就重新标记一次，不然很快就会把目标跟丢。
不过对于眼下的状况来说，几分钟，绰绰有余了……
很快，一个巨大的身影就在屏幕上显现了出来。
这是一条形似鳗鱼的巨型深渊生物，正盘踞在收费站的废墟之上，刚刚发动攻击的便是它那条带着鳍的长尾。
这个身影是它在发动攻击的一瞬间被寻踪散给“定格”出来的模样，而在这头深渊生物的本体再一次进入虚化状态之后，无处可依的寻踪散便纷纷飘落到了地上，骇人的怪物轮廓也随之消散。
“这……这是什么怪物？”灵舟的指挥官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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