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古剑禅

师霜云看向那殿外，似乎可以透过这厚厚的殿门看到外面一样。

原本那虚空灵力的阵法此时早已烟消云散了。

师霜云身形飘渺的现身殿外，只是淡淡的望了那八人一眼，便头也不回的飘身离去了。在飘身凌空不远的时候，远处躲藏一人的一处树枝微微一动。师霜云也仅仅是转头瞟了一眼，视如无物一般，终于不再回头，就这么走了。

那八位守护终于瞧见了里面这位人的模样，竟然是一位年方不过二八的女子，惊讶之余呆若木鸡一般愣在当场一动不动。

至于远处树枝藏着的那位，待师霜云远去之后，方才稍微露出了那容貌。他竟然是那位玄空掌门！

此时的他脸上除了惊讶还有恐惧还有那么一丝疑惑，惊讶的是方才殿中传出了妖神之境的漫天杀意，而随后那师霜云就从那殿中走了出来。

恐惧的是这师霜云将会在万佛门掀起怎么样的一场杀戮？自己又该如何收场？

那最让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是，刚刚师霜云明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她的目光还向这边飘了一眼，之后就风轻云淡的转过头去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的玄空战战兢兢的离开，回到了万佛门那石室之前。正冥思苦想着，那师霜云为什么刚刚不杀了他？这其中一定是有缘故的。

忽然一个人影远远出现，远远的看见玄空，远远的欢喜至极，连忙快速飞身近前，一声宣号：“掌门师兄，你终于出关了？”来人竟是执法长老俗远真人！

这俗远真人显然是有事前来这里。

他见玄空并未理会，只得再说道：“掌门师兄，那药阁峰静远真人的后事该……”他本来是想说该如何料理，请掌门吩咐。

忽然玄空听到他说的‘药阁峰’三个字，顿时眼前一亮，说道：“是了，是了，她是去了那药阁峰，药阁峰剑禅禁地！我怎么没有想到？不好，快随我来！”刚刚踏出数步，忽然又停住了。呆呆地自言自语：“此时那师霜云已入妖神之境，自己去了岂不是自去寻死？”

俗远真人见玄空掌门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时自言自语，隐约听到了‘妖神之境’‘剑禅禁地’，忽然想起刚刚自己在前山，感受到了一瞬间的妖神之境的杀意。

难道是师兄？还是那师霜云！

玄空忽然镇定了下来，看了看身旁的俗远真人，说道：“俗远，你随我来，我们一起去那药阁峰走一趟！”

俗远真人本来还想说那静远真人的后事如何大理，只见玄空掌门阻止住他，说道：“其他的事情暂且放一放，或者由其他人去处理了便是。现在你随我去那药阁峰看一看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俗远真人见玄空如此说，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恭敬回复：“师弟谨遵掌门师兄之令！”

随着玄空来到那药阁峰，却不想玄空并未去那药阁峰的院落正堂，而是径直去了药阁峰的后山。越往后面去，俗远心中越是疑惑，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兄，你这是要去那剑禅禁地么？可那是药阁峰一脉的禁地。药阁峰祖师有令，非药阁峰一脉弟子，不得踏入半步！即便，即便是掌门师兄也不得例外。”

只是玄空听而不答，脚程不停，俗远也只得紧随其后。

终于来到了那剑禅禁地的石门入口。

这是一座大山山脚下背靠而立的小居室。

此居室远处看去极为矮小，只是在背后的那座巍峨耸立的大山面前显得极为渺小罢了。

二人走到近前，俗远看了看这座居室。只见前方匾额上书‘剑禅室’三字，门旁两侧却无对联，心下有些不解。

他的身份虽然尊贵，却也没有踏足过此地！今天还是头一回见到大名鼎鼎的剑禅禁地竟是这般模样。

玄空却是看着旁边的一块石头有这一只手印，极为纤小。玄空一见之下，不由得微微叹气，说道：“果然是猜得没错，她去了里面。”

俗远听了，不由得问道：“谁去了里面？”玄空沉吟这说明，随口说道：“那师霜云。”说完，又继续沉思着。好像他刚刚只是随意回答一下俗远，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办法解决。

俗远听了，大为吃惊：“师霜云？”

一会儿，玄空方才说道：“我们还是想一想那师霜云出来之后，万佛门怎么应付才是上策？”

俗远微微颤道：“师霜云，妖神之境，刚刚是她？”

他们不知道那厚厚的机关石门之后。

居室之内，洞府之中，除了无数的灯火烛光与无尽的黑暗师霜云一个人站着，显得是那般无穷无尽的寂寞。

就像是自己在药阁居拜师学艺这五年以来，独自一人浑浑噩噩、懵懵懂懂一样，周围尽是嘲笑、戏弄、排挤、轻蔑。

一想到这些点点滴滴的细琐碎片，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娇弱女子嘴角却露出一丝细微的冷笑，竟透出一股微弱的倔强之意，仿佛是在说‘这药阁峰，如今也只有我师霜云一人来到了此地！’

刚刚经历了神龙鼎那生死地狱一般的血炼之后，她的玄力真气几乎全部空虚了。那些人威慑于妖神之境的杀意，并未出手阻拦自己，倒也省却了一些小麻烦，如今她才不想想自己花费太多的无用功在那些人身上。

好不容易费劲飘身来到这里，药阁峰的剑禅禁地！

这会儿的自己实在是虚弱的又回到了从前，虽然境界极高了，但是周身玄力真气空虚，这个时候她是真的不想停下来在这里闭关修炼，还是到前面去看看有什么才是。

无尽的黑暗里透着一股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得那无数的灯火左右摇摆不定，远远黑暗处的灯火摇晃得更甚。

师霜云诈着胆子先前走了十几步，猛然觉得自己两手空空，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一件事物防身？棍子、或者刀剑什么的？看了看四周，偌大的一个山腹居室竟似空空荡荡，一时看不到有什么合手的事物。

师霜云往左边走了百十来丈远，到了边上尽头看到的都是一些烛光灯火，没有其他事物。便向另一头走去，到了尽头一排形态各异的巨大石像跟前却有许多兵器令人眼花缭乱，一些大锤、大斧头、丈八长的铁棍、长臂弯月刀、佛手等林林总总竟是十八般兵器齐全，应有尽有。

师霜云初见之下欢喜异常，待逐一看去便大失所望。这些兵器看着都是锋利异常，虽然是精心打造的，却都是庞然大物，没有一件是自己拿得动的。

看着这些形态各异、张牙舞爪，各种手势的石像。师霜云猛然醒悟。是了，这些兵器都是这些石像的兵器，寻常人自然是拿不动的了。我只需找到一个个头小一些的石像，那里会有也说不定。

转目向这些石像逐一看去，终于在靠近石门的角落一头有一尊与自己身材大小差不多的石像。这尊石像虽是有一层厚厚的灰尘，待师霜云擦拭之后露出本来面目。

却是长发飘逸，体态婀娜多姿，极为传神逼真的忧郁目光有些淡然地注视着前方，竟然是一尊颇为年轻的女子塑像。更令师霜云欢喜的是，这尊石像手里赫然握着一把古铜色三尺长的宝剑，剑鞘上锈刻着‘剑禅’二字。

师霜云举手抱拳，对着这尊满是灰尘的石像念道：“这位姐姐，这洞府实在吓人的很，今日我师霜云暂借您的宝剑一用，万望莫怪莫怪！”说完，便伸手去拿那把铜色古剑，轻轻地从石像女子的手中抽了出来。

待拿在手中，知觉轻重大小长短刚好合适，颇为称手，心下颇为欢喜。一手握住剑鞘，一手握住剑柄，轻轻拔出。但见寒光逼人、龙吟虎啸般的声音细微响起。便在这时，师霜云隐隐似乎听到一声叹息，吃了一惊，转过身来向身后四周望了一圈，心中害怕：“是谁？”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事物人影。

师霜云心中疑惑，自己方才明明听到有人叹息之声，好像那一声叹息还是一名女子发出来的，莫非那人与这石像有莫大干系不成？只是自己看了前后左右并没有丝毫的人影踪迹，只有这一尊石刻的女子雕像。

想到这里，师霜云再次仔细看了看这石像，惊骇万分地发现原本石像上那双炯炯有神，有着一股清澈透明气息的双眼此时此刻已经如同石头颜色一般黯然失色了。看着此刻那张樱桃小嘴，师霜云心里头似乎是听到她说了一句话儿‘你刚才叫我姐姐？’

师霜云吓了一跳，心头暗喊了一声：“鬼呀！”赶紧合上宝剑，拔腿便向远处跑去。跑了一会儿便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眼见身后并无任何踪迹跟随，便渐渐缓下步来。

师霜云暗暗纳罕，怎么自己玄力真气没有恢复，胆子也变得小了许多？

只是前方烛火已然连绵不绝，看不到尽头，宽敞的洞穴在两侧的灯光烛火之下虽然是照射得通亮透明，却是也显得极为宽敞落寞。

走了数百步远，身后前方都是空洞洞的只有自己独自一人，师霜云不禁心中发毛，手里情不自禁地紧紧抓握着那把青铜色古剑。

一丝丝极细微的凉意从古剑上透出来，参入师霜云手掌、手臂，直达身体每一处血管脉络，只不过心头里极度紧张的她丝毫未察觉出异样。目不转睛，十分警惕的看着沿途周围，渐渐地心头里莫名的慢慢平静下来，少了那一份恐惧害怕之感，似乎她整个人已经有些融入这黑暗之中了。

走着走着，师霜云感觉到这个山腹洞府竟是如此的宏伟浩大，宽约五六丈，高约十余丈的洞府不知道是怎么挖掘出来的。走了近大半个时辰前方居然还是黝黑而深远，完全看不到尽头。两旁除了一排灯火烛光，便别无他物。

师霜云携带‘剑禅’佩剑，一路凝神戒备前行。洞内阴风如此强劲，吹的两边的灯光火烛左右摇摆，难道前方另有出口不成？

想到此处，师霜云快步前行，正走着，突然发现前面另一处洞内并无灯火，里面有一对绿光，一闪一闪。师霜云心中好奇，不知道那是什么事物？只是感觉到那对绿光似乎有生命一般，竟似望着自己。这会不会是祖师遗留下来的什么法宝召唤自己么？

师霜云在这洞府中乱转了这许久，已然是百无聊赖之极，好不容易才发现到这一丝异样情形，自然不愿轻易放弃。

只不过此时原本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再一次紧张起来，她一手抓住剑鞘，另一手紧紧握住剑柄，闭住呼吸，凝神戒备着前进。那对绿光似乎也在靠近，前行的时候似乎依然还在注视着自己，只不过它似乎是上下漂浮着缓慢向前靠近。

师霜云越来越靠近那对绿光，那绿光也渐渐地由小变大，先前不过是拇指大小的星点，如今竟似两轮圆圆悬挂的皓月了。现在应该是相距不过几十步距离了罢？

师霜云此时却有些失望，那对绿光这般巨大，即便是什么法宝也是携带不方便，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对绿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竟在此时停止在那里。一会儿之后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一会儿复又现身，如此这般忽明忽暗，让人捉摸不透。

师霜云心中疑惑，难道这不出世的法宝竟然这么神通，能够揣测到自己的心意不成？师霜云缓慢移步向前，刚走数步，蓦然对面绿光处传来一声低低地嘶吼：“吼！————”

师霜云霎时全身冰冷，僵住了一般定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对绿光竟是一只猛兽的一双眼睛！

师霜云听得那一声生猛的野兽低吼之声，登时惊得浑身乏力，手脚发软，几乎那手中宝剑‘剑禅’也要抓握不住。

这猛兽却有些迟疑起来，不知为何迟迟不见发动攻击，它似乎看到了什么久违的事物或许极为熟悉的事情一般低吼之中有着几许的莫名兴奋。只不过这头野兽的声音生来便是极其恐怖吓人，它这般慑人魂魄的低吼令师霜云良久才回过神来。

这里在那些布满火烛的洞府另一道上，那些火烛的亮光完全照射不到这里，师霜云稍微淡定下心，一手微颤着拿出火折子，轻轻划着点燃。

微弱的火光照亮着方圆不大的周围，同时显出两个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