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质问
车小黎是在后半夜被找到的,阿力远远跟着,突然就发现行驶中的车子开了车门,滚下一个人,跑过去一看,正是心心念念的车小黎。
她一嘴的血,瞪大的眼睛狰狞恐怖,趴在地上吐出了什么东西,像是半截耳朵。
阿力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将人带去了医院。
车小黎从不是什么娇小姐。
“车小姐身上的擦伤并不严重,主要还是受了惊吓。”陆医生看着病历对车佬解释道。
一个礼拜前这一老一少还有一位男患者相继入院,三个都姓车,看来是一家子,当时阵仗闹挺大,还有几个看着就不好惹的人总是守在病房口。
医院里的人还悄悄议论,陆医生想着他们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要不要替他们报警,结果就看到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对着车老先生低眉顺眼,纯粹是自己想多了。
车佬的手骨折了,刚打上石膏,除了有点轻微脑震荡外并无大。车东宇就没那么幸运了,被带进医院的时候裤子上都是血,医生说了,以后是不能有孩子了,至于走路的话,恢复得好还是可以的。
两人的病情还算稳定,车小黎就有些麻烦了,整夜整夜地失眠,白天会突然惊声尖叫,四处乱跑,要两三个男护工才能把她制住。
这几日,车佬除了收拾帮里的烂摊子外,就是守在医院,医生嘱咐了要家里人多陪陪,车家的人除了车仲业就剩下他这个老头子了,车仲业要能靠谱就是见鬼了。
四海酒楼爆炸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在老东和警察的双重追捕下,麻油仔决定尽早离开,结果在出海之前被打死了,据泰宾佬说双方发生了枪战,也不知道是谁先开枪的。
车佬才不会信,仓库爆炸的事情,泰宾佬要是没插手光靠麻油仔那几个人能干成就怪了,还不如说是分赃不均把人杀了,又或者是早就做好了独吞的打算。
尽管知道手底下这些人的心思,车佬暂时也没精力去追究,那么大一批货总不会凭空消失,且等等,等他处理好其他的再说吧。
自那日后,何家诚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华礼伟,他还没想清楚,假设华礼伟真的没说出去,那钟柏元又是怎么知道的。
鸿运帮内讧的事情爆出来掀起了轩然大波,警署长官比车佬更怕鸿运帮四分五裂,继而打破原先的平静,听闻有内部消息,警署准备派人和车佬会谈,讨论的内容自然是怎么减少帮会带来的影响。
四海酒楼爆炸在社会新闻头版头条挂了好几天,警方高层也注意到了,要求务必在三天内解决,只能说时间紧,任务重。
趁此机会,何家诚准备再去见一见花姐。
一来自己的警察身份早晚会曝光,麻油仔死了以前的事更不会有人追究,二来这段时间警察加强了帮会活动区域的巡查,这时候去发财巷应该是最安全的时候。
在确定钟柏元这几天一直在加班开会后,何家诚到了发财巷。
经过警察几番搜证,发财巷似乎并未受到影响,门口招揽生意的少了,但进进出出的人依旧很多。
他在巷子口停了一会儿,门口是几个眼生的混混,吵吵闹闹了几分钟后只剩下一个,何家诚左右张望了一下,走到那人面前。
“嗨,干嘛的!”混混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你说我干嘛的?”何家诚没好气地呛回去,帮派生存守则之一,对方横你要比他更横。
混混上下打量了一阵,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光猪呢?好久没见他了。”何家诚假装问,这时候他一般都在相好那边,新来的混混是不会去坏他好事的。
“光猪哥,他……他死了。”混混踌躇着,带着哭腔。
何家诚突然有些难过,“死了?怎么回事?”
“前两天麻老大把光猪哥叫走了,然后就没回来。”
按时间推,是鸿运帮内讧的事,没想到光猪这个除了女人什么都不关心的居然也被喊过去当炮灰了,不知道是该夸麻油仔还是骂他,居然用几个滥竽充数的人就把车佬一锅端了。
何家诚整顿了下心情,又问,“花姐怎么样,还好吗?”
混混一听眼前的人不光跟光猪有关系,和花姐也有交情,连忙迎进门,边走边狗腿地说,“大哥原来是花姐的朋友啊,里面请,花姐这几天心情也不怎么好,看到你来一定高兴。”
走到一半,正撞上花姐,两人都是微微一愣。
“花姐。”何家诚先开口。
“你怎么来了?”
混混犹豫起来,花姐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不是说是朋友吗?
“有事想问问花姐。”
混混悄悄后退小半步,躲在何家诚身后,当听到花姐说“进来吧”才松了一口气。
“我是该叫你何元呢,还是警察先生?”花姐一向喜欢开门见山,不是藏着掖着的人。
“我叫何家诚,花姐叫我家诚就好。”
“何sir,你这次来又是有什么事情?”
“我……”
何家诚刚想开口,又被花姐堵住。
“你第一次来了没多久,火鬼就出事了,上次来第二天警察就把这里搜了个遍,这次又要作何指教?”
何家诚深吸了一口气,“花姐,我是为了阿文来的,我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提到阿文,花姐的眼神有些许动容,但很快恢复了冷漠。
“阿文,你说那个被打死的混混?”
“他不是混混,他是警察。”何家诚压低了声音,若他没猜错,花姐对阿文的感情不同,否则那天明明知道是老东的手下在追阿文,她还告诉自己。
也许她也不想阿文死吧。
“警……察?”听到这两个字,花姐的眼中竟闪烁着泪光,“我就知道,他那样子也不像个混混,他那么优秀怎么会是混混呢。”
“花姐,我只是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何家诚打断了她的回忆。
“我知道的都告诉警察了,你不如找同事去看看笔录,我不明白你到底要知道什么?”花姐背过身去,显然有所隐瞒。
“我想知道那天钟柏元为什么没有来?”何家诚斩钉截铁地说,通过陈嘉文的描述,他很确定钟柏元跟花姐的关系不一般,绝对不是警察和线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