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拉投资
夜晚,花姐家
她一边托着那杯透着石榴红的葡萄美酒,另一便则拨通了市领导的电话:
“喂!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事,人家想约在后天沙子坑见,你有没有时间啊?”
“这么快,后天……我看看,嗯……没问题,我安排一下工作,后天咱们沙子坑见,对了,酒肆开业还顺利吗?”
“嗯,挺好啊~对了,你那天还说送我的大礼,我也没见着啊!”
“哈哈哈,那么大的两头狮子你没瞧见啊?”
“舞狮是你安排的?”
“对啊,现在倡导文化传承,很多老的风俗文化都渐渐被人遗忘了,我们就建议市文化宫承办一个舞狮教团,丰富一下市民生活吗。
正好刚上你开业,我让他们去你那练练手,怎么样,表演的还不错吧?”
“啊……哈哈哈,这可真是份大礼!等以后我所有分店开张的舞狮表演,你就全包了得了!”
“想得美!我跟你们这些企业家可比不了啊,不过,如果这个沙子坑的项目能顺利进行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请你吃饭。”
“这么大个项目,你就请我吃个饭?”
“哈哈哈哈,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个会,挂了啊。”
……
花姐还没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真是个大忙人。”
她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舞狮是他安排的,弄得自己还以为是老蔡。
算了,现在在她看来,不管是舞狮团还是沙子坑的项目,都没有她对荣嘉安的兴趣大。
她倒是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自己一人处理,如果只是约了严敏去抓那些混混,那就太让她失望了。
此时此刻,荣嘉安正在和荣大海一起吃晚饭。
“今天什么日子,你小子又弄了这么多好吃的,诶?不对啊,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荣嘉安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在外面的事,便随口回道:“今天花姐有事,就提前打烊了。”
“她有事……她有事酒肆就不开了吗?不是还有你们盯着呢么,是不是你又跟那个什么老蔡闹别扭,赌气回来了?”
“爸!我哪有那么小家子气啊,没闹别扭。”
“没闹最好,我告诉你,连个服务员都干不好,要真是被别人撵出来了,看你以后还能干啥!”
荣嘉安本不想谈论这个事情,可一想到自己以后的路,他张嘴便道:
“我可以惩恶扬善啊,能干的事多了。你不是说过,既然觉醒了,就要做些觉醒者应该干的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即便不在酒肆做工,也可以做别的事啊,而且我绝对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荣大海听到他这一番说辞,并没有回话,而是默默地点起了一支烟。
在荣嘉安看来,自己都能协助严敏破案,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做不了的,只要大方向不错就行。
可为什么老爸看起来,却表现得有些不太满意?
在协助严敏破案之后,老爸私下里曾不止一次叮嘱过自己,如论如何不能暴露自己是觉醒者,尤其是在外面不可轻易出手。
老爸究竟为什么那么害怕自己会暴露呢?这个世界对觉醒者的敌意真有那么大吗?
荣嘉安不解,开口问道:
“如果面对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如果有人会因此受到伤害,难道我们就只能袖手旁观?那么我们觉醒又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自己强身健体吗?又或者窝在哪个小酒馆里给人打工?
爸你说过,这是祖宗的馈赠,莫非说我们要将这样的馈赠带进棺材吗?如果不能将此发扬光大,不能为社会做点什么,岂不是愧对了祖宗的托付?”
荣大海被儿子一席话弄得不知该如何作答,脸上虽然故意保持着威严的神态,可心里却既欣慰又忐忑。
没错,这是只有血脉传承才能有的感悟!
他想了一会,耐心地告诉荣嘉安讲解道:“其实我一直不想让你暴露的原因,一是因为这样会给人们带来恐慌。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和平的年代,如果有人具备了某种异能,而且具是有破坏性的话,那么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他就会变成众矢之的。
到了那时,根本不会有人听你的解释……你有可能会直接被带走做研究,要么,亡命天涯。
而另一方面,我是怕你会被这个社会无情地践踏。虽然你现在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但这只限于你现在所能接触到的社会层面。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一旦暴露了你的体质,身边的人和事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我不是危言耸听,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你没有接触到的层面,有着更为险恶的人心。虽然你迟早会遇到,但我希望你能够在遇到那种情况之前,更多地做好准备。
而不是在临阵前,使自己置身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听了父亲的话,荣嘉安动容了,虽然他不能完全体会,但从心底,却有些能够体量老爸的用心良苦,因为他也曾经历过面对二哥的那种无力。
“爸,这个社会对觉醒者真的有那么大的敌意吗?”
荣大海舒了口气:“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现在还没有暴露,身边就破事不断,如果暴露了,你想想自己还能过这样平淡的日子吗?”
在荣嘉安的脑海中,酒瓶男、欺负小志的泼皮,还有偷醉汉东西的红毛,一幕幕经历如幻灯片一样在脑中闪过。
自己是靠着觉醒的体质,一路解决了这些人,但谁又能够保证以后不会再有。
更何况红毛的烂摊子还等着自己去收拾,工作估计也黄了。
自从觉醒后,身边总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真得是这样吗?
如果没有觉醒,我们每天的日子,还不是要照常。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处理着每天各式各样的问题。
老爸每天想得就是能多修几辆车;花姐希望酒肆的客人每天都满坑满谷;严警官希望天下无贼;还有……卜小鑫的父母,则希望胖子能尽快醒过来。
他们都在为着各自的目标努力奋斗着,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自己该做的事,觉醒者也一样啊。
像自己这样的人,一定也有自己的使命不是吗?
老爸希望自己过平淡的日子,但荣嘉安认为自己这一生将注定不会平凡。
第二天,荣嘉安来到医院看望卜小鑫。
由于父母的精心照料,卜小鑫的脸色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
根据检查报告得知,卜小鑫的身体机能已经能够维持在相对于比较良好的状态,如果家属愿意,现在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在家进行一些康复的训练或精神唤醒了。
他的父母此时也在就这个事情和亲戚们商量对策,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家人们看荣嘉安的眼神还是不免有些冷淡。
他非常小心地错过每一个人,来到了卜小鑫的床边,这种环境下,也只有老卜适时地和荣嘉安说上两句话,避免了尴尬。
他把上班的经历还有不少自己的见闻说给卜小鑫听,虽然只是随意地聊着天,但让人看了,还是不免有些感伤。
正说着,张岩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精神了。
张岩一边和他说着话一边收拾着床头的小桌,看他熟练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鑫的家属。
张岩把东西收拾好后,给卜小鑫掖了掖床铺,又把水打满,便约上荣嘉安出去说话。
“怎么今天想起过来了?单位放假了?”
“没有,暂时不用去了。”
“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没有,你在超市干得还好吗?”
“还行,就是提了个主管,嗨!瞎干吧。”
荣嘉安真没想到张岩会在超市干得这么好,高兴地拍着他的胳膊:“行啊你!还当上领导了,你妈这下可高兴了吧?”
张岩有些不好意思:“什么呀,你不知道,超市这种地方,人员流动得快,你干时间长了,也能提主管。
……
其实当初要不是你们,我可能这会已经坐牢了。
……
你要有事就忙你的,小鑫这里有我!”
荣嘉安眼眶有些湿润,半天憋出一个字:“……嗯”
第三天早上,花姐特意挑选了一身大红长裙,裙上配有淡黄色的小花装饰。
花姐喜欢红色,并不是因为它鲜艳,而是这种颜色在人群中会比较醒目。
她是白手起家,如果想在众多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除了自己的才华之外,还要使一些小伎俩。
她认为,成功者去审视那些劳动者的眼神永远是向下看的,在他们的心里层面,你永远是个打工者,这辈子注定就比他们低一等。
是的,人无贵贱。
我们总是说工作的角色分配,只能证明你所做的事情,而不能说明你就比他们轻贱。
但时事所造就的社会形态早就已经说明了问题:你没有钱,就是比别人低一等。
如果想摆脱贫穷的现状,就要努力成为有钱的人,而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借助有钱人的资源,则是公认的捷径。
多年前,花姐曾在一次选拔中夺得头筹,并不是说他有多么优秀,而是成功者们在众多穿着深暗服饰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耀眼,开朗,夺目。
其实这并非是成功者们有什么低俗的想法,而是因为有的时候,人们看中的并非是世俗人眼中的优秀,而就是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点燃了他们心中那团火。
自打那次以后,花姐的衣柜里就摆满了红色鲜艳的衣服。
“去见市领导你还穿这么红?”,朋友非常不解。
“你管得着管不着,好好开你车就完了,切~!”
朋友一路带着花姐来到了城西沙子坑,他们找了一个地势比较高的位置,将车停好后,俯视着眼前的这片沙地。
常年堆积的垃圾,使得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有些浓郁,花姐用手呼扇着面前的空气,嫌弃道:
“我真是不明白,你买这块地来做什么?到处都乌烟瘴气的,简直就是个垃圾场么!”
朋友笑道:“乌烟瘴气吗?我倒是看到了一块风水宝地啊。”
两人聊了一根烟的功夫,两辆汽车缓缓来到他们身后,停了下来。
当看到市领导走下车来,花姐赶忙帮朋友引荐。
一位政界要员与商界大亨,在花姐的撮合下,很快就熟络了。
商界大亨向领导呈现着自己的蓝图,描绘出一幅幅美好的画卷,而花姐却在一边,好像有意在寻找着什么,并不太关心两人的进展。
很快,这块儿地皮便在双方友好和谐的气氛下大致敲定了。
这种层面的交易,会涉及到很多细节问题。
作为领导,最在意的是民生,而民生与城市建设又互相依托。
一旦细节上出现纰漏,便会出现大问题,所以市领导建议回去开会讨论一下合同的问题。
时间正好到了饭点,大亨告诉领导自己已经安排好了宴席,望其赏光,在花姐的撺掇下,领导没法只得同意前往。
但花姐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给两人告罪,要稍微晚一会再赴宴。两人都是花姐多年的好友,知道她的性格,便不再勉强,只是叫她快点赶来。
对于离开的两人来说,今天敲定的内容,很可能使自己在各自的领域迈上更高一层的台阶。
而对于花姐,这只是插曲,重头戏在后面。
他换上休闲的衣服,从车里拿出了望远镜,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开始蹲守起来。
要问花姐为什么对荣嘉安如此感兴趣,只能说像花姐这样的人,都有着执念。
自己从一无所有打拼到现在,也算是衣食无忧。一路拼搏,撞得头破血流,却有得是丰富的阅历。人生价值观,一点一点被打破,又一点点被重建,形成了她这种性格。
可以说以她的见识,市面上所有接触的人,没有一个是看不透的。
而自己多年来努力造就的堡垒,却有一天被这个年轻人所打破,这是她所不能允许的。
如果这个时代真得造就了英雄,花姐只有亲眼得见,才肯信服。
她看了一眼手表,距离朋友离开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怎么还没有动静?
莫非自己得到的信息有误,不是今天?又或是地点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