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害之谜

在华宁分局刑侦一队里，杨刚开起讨论会，全体一组成员到齐，队长雷雨夜也来参会。

杨刚主持了会议，起立开始讲解。身后的小黑板上，被害人的一些信息写在上面，只听他说道：“本次案件，市里领导非常重视，我希望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听取，做好记录。首先我先来陈述一下案件，这次的案件已命名为626钢铁厂杀人案。它发生在我市的钢铁厂职工宿舍楼，这栋楼的背景是二十年前，钢铁厂为了鼓励员工所盖，厂里领导还有部分员工才能居住。被害人张季全原任钢铁厂副厂长，男，65岁。于6月26日晚9点半至10点半，在家中遇害，死因是颈部被利器一刀毙命，现场喷洒出大量血迹。室内物品除门口有移动外，其他地方及屋内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家中财物也并无丢失迹象。6月28日晚间6点45分，报案人打来报警电话，称看到尸体，报案人的报案音频后面会附上，有报案时的详细情况。下面请外出调查的组员，汇报一下你们的发现。那么，小郑，你先来说。”

郑蓬听到点他名，直接起身，来到黑板前道：“通过对钢铁厂当年退休职工的走访调查，找到一些线索，得知案件有可能与钢铁厂倒闭有关。据报案人李卫朝讲，自从钢铁厂倒闭以后，他与张季全合作成立公司，这期间，没有过重大纠纷，更是未与人结怨。近几年，公司运营不景气，只得解散公司，退休在家。询问案发地对面的多家商铺，了解到，在那个时间点，店铺早就关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不过，据冯军便利店的老板娘说，似乎在案件发生前几天，曾有人拿相片打听张季全的信息。另外，据附近居民反应，那晚的雨下得很大，大家没注意到是否有人接近过案发现场。”

“雷队，我觉得还有一个关键疑点。”一个声音响起。

雷雨夜寻找着声音来源，看着组员。组员们都你看我我看你，表示不是我们说的话。正奇怪呢，检验科科员小陈，走了进来。

“是你啊，陈俊阳。”组员郑蓬连忙起身，“我们这组里开会呢，你别来捣乱。”

陈俊阳不以为意，接着说：“哎，我说郑蓬，队长都说是可以讨论，我也是队里的一员，怎么就不能来讨论啊？”

“我说你俩有完没完，”杨刚说：“小陈，有什么疑点你继续说。”说完给陈俊阳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说。

“我发现的疑点就是在尸检上，关于报告上面的死亡方式，我想大家也是了解的。”

“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不用绕弯。”杨刚催促道。

陈俊阳听闻，当下也不再磨叽，直接说道：“好，我直接说重点。死者脖子的这一刀，并不简单。”

“不简单？怎么说。”杨刚不解道。

“首先，根据死者脖子处的痕迹判断，行凶方式就是凶手从正面给予致命一刀。这一下必须十分精准且迅速，我是学医的，非常了解这一刀的难度，如果不是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人是难以做到的。其次，这样的行凶方式，导致了血液从伤口喷溅而出，其血腥程度，远超一般人承受能力，而现场却未发现关于凶手的痕迹，比如，汗液，呕吐物等。还有，家中财物未被翻动过，表明凶手目的非常明确。综合这几点不难看出，此次行凶，凶手有着缜密的计划，还具备一定的医学常识和反侦侦查力。”

陈俊阳讲完，杨刚显然受到启发。雷雨夜听得微笑着说道：“小陈，你分析的很好，对于凶手的画像，描绘的也不错。那么，大家还有什么不同的想法，也大胆说说看。”

听到陈俊阳的发言，同时期进组的郑蓬，也开始大胆起来：“我也有一个想法，是在做调查的时候突然想到的。”

“哦？好，来，说说看。”雷雨夜看这些年轻人都有想法，鼓励道。

郑蓬继续道：“走访当年下岗职工的时候，我就曾询问过，厂里现在还有人恨着副厂长张季全吗？他们都表示不清楚。后来我就在想，根本不可能有人记恨张季全二三十年，还不实施报复。换做是我，可能忍不了这么久。而且李卫朝说过，跟近几年开公司没有关系，这一点也比较蹊跷，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感觉他有隐瞒一些事情，我认为可以继续深挖下去。”

雷雨夜听完，欣慰道：“小郑说的也不错，是一个思路。如果大家没有其他的想法，我跟杨刚商量一下，安排下一步的任务。”

杨刚看大家暂时没有新思路提出，喊了声“散会”，让组员们休息。自己则跟着雷雨夜到办公室，二人相互梳理情报，探讨破案思路。

“雷队，626案从现在来看，疑点不少，很多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下一步的工作我打算继续深挖，那您的意见是……”

雷雨夜思索片刻，坐到椅子上，对杨刚说道：“深挖线索我赞成，可方向我认为需要确定一下，组里人手有限。”

“雷队，咱这案子不是市里领导高度重视嘛，就不能跟吴局说说，调几个人来。”

“这点我当然会去说，你猴急什么。唉，你这么说忽然提醒我了，正好，跟我得去会会两个人。”

“什么人啊，搞这么神秘。”

“在没有支援来之前，这两个人可以先调给你用。”

杨刚双眼放光，没有比新人更令他开心的事了，“哟，有新人真不错，有美女吗？”

雷雨夜并没有回答，起身笑了笑，说道：“你小子啊，一点没变。”

第二天，二人来到一个高层公寓楼前，看起来有些高档。附近的商业街非常热闹，交通便利，多条地铁公交线路从这里经过。

杨刚看这架势，心生疑惑：这是要找什么人啊，看这公寓，好家伙，我工作十多年，就算贷款也未必买得起。

“唉，我说师父，咱们这是要见谁啊？我可不记得有住豪华公寓的同事。”

雷雨夜依旧只是笑了笑，“跟我来就知道了。”

杨刚显然对雷雨夜继续装神秘表示不解，认为完全没有必要，这就是逗自己开心罢了，没准又是故弄玄虚。他想着：自己跟着师父多年，什么人自己还不清楚吗？甚至一些家务事，也帮忙师父家打理，家里人经常提起师父之前的趣事。

杨刚正想着，前面的雷雨夜停下了步伐。他抬头一看，901，便问：“师父，咱们这是到地方了？”

雷雨夜没有搭理杨刚，直接按下901的门铃。

门铃响了几下，只听得屋内一个声音询问道：“谁呀？”

“我，雷雨夜。跟你师父是朋友，还记得吗？”

“记得，是雷叔啊，我马上开门，请稍等。”

说完，就听屋内一顿声响，等了许久，才把门打开。一个女孩子出现在面前，看起来岁数不大，面容姣好，语气亲切，感觉乖乖的。

“雷叔好，请进吧，我给您沏茶。”女孩笑道。

雷雨夜和杨刚被请进屋，并分别落座后，前者直接开口说：“不必麻烦了，今天找你，有些重要事要谈，你过来坐下吧。”

女孩显然是被这阵势吓到了，回答了声“哦”，就慢慢地坐在两个大男人对面。她问道：“雷叔，什么事儿啊，这么严肃。”

杨刚也是一头雾水，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小孩能当帮手吗，师父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雷雨夜见二人安静地看着自己，微笑着对女孩说道：“今天我们来是有事请你帮忙的，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身边的这位是咱们市华宁分局刑侦一队一组组长杨刚。”

女孩听到对方介绍，并礼貌地点头，起身要握手。

杨刚看到伸过来的手，却显得异常紧张，不知道这手是握还是不握。

雷雨夜见状，一拍杨刚的后脑勺，“你笨小子，握个手而已，想什么呢。”

见被师父骂，杨刚只得赶紧握手，然后很快就松开了。对面的女孩也被逗笑了，可能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可爱吧，或许还有些傻。

雷雨夜给杨刚介绍面前的女孩，“这位是我好友的徒弟和薇，别看平日里喜欢调皮捣蛋，但个人能力相当优秀，我相信她的加入，对破案有着极大的帮助。”

“不是，雷队，一个小姑娘能帮忙破什么案啊。”杨刚以为雷雨夜又在逗他玩了。

不想这话，让对面的和薇听见了，不爽道：“唉，杨组长，怎么刚见面就这么瞧不起人呐，我也是帮助警方破过案的，不信你问你们雷队。”

“好了，你们二位不用再吵了，人家和薇说的对，你这也太以貌取人了。”雷雨夜笑着说，然后扭头对和薇继续道：“你别怪我这个徒弟了，我替他向你道歉。总之，今天就是想请你帮助我们查案，你看……”

“哼，既然雷叔都发话了，我肯定是愿意帮忙了。”和薇笑着说道。

“那就好，你赶紧收拾一下，跟我们一起，咱们出发去下一站。”

杨刚跟和薇突然异口同声道：“去哪儿啊？”

“哟，你俩这么快就有默契了。哈哈，咱们去昔阳。”雷雨夜笑着说道。

杨刚跟和薇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马上就扭开，似乎还是有些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