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次交锋

铁林身着巡捕制服，大高个，大背头，毫不客气的直接坐到了贺贤龙对面。

“老板，老规矩！”或许是出于职业本能，说完便打量起贺贤龙来。贺贤龙回之以微笑。同时也在打量铁林。

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有一种默契。就这样陌生又和谐的对坐着，然后吃面。

眼见贺贤龙吃完，付账准备离开时，铁林也加快了速度。然后一前一后离开。全程没有语言交流。待两人离开后，贺虎才结账，然后默默的跟着两人。

贺贤龙在弄堂里七拐八转的，最后在一个死胡同停下转身，等着铁林过来。

“您别大费周章的带我来这里，说说吧，什么事情？”说着话，铁林慢悠悠的朝贺贤龙走来。

贺贤龙使了个抱拳礼，回道，“本人初到上都便听说了巡捕房铁巡捕的正义事迹。本人神交已久。今日便想来见见，看是否有机会合作！”

“合作？”铁林冷笑道，“整个上都都知道我铁林这个巡捕，得罪了上司，坐着冷板凳。你这个合作从何说起？”铁林加速朝贺贤龙走来，“还是先跟我回巡捕房吧。”

只见贺贤龙丝毫不慌，说道，“您往后看！”

铁林不疑有诈，扭头看到巷口站这个人，大礼帽遮住了半张脸，手里拿着枪。枪口对着铁林。来人正是贺虎，不过此时的贺虎又换了一身装扮。

铁林丝毫不怵。看这阵势以为是得罪过的哪个人来找他算账。

“看来还是有人容不下我铁林啊！这个世道究竟怎么了？好好的做个巡捕，怎么就这么难？”说完，一脸坚毅。只是眼神里的无奈和不甘，还是被贺贤龙看到了。

“铁巡捕误会了。”贺贤龙解释道，“我今天来，确实是有合作跟您谈。那位只是保证我的安全。”

“不过铁巡捕刚刚的一番话更加深了我想跟您合作的想法！”

“这个世道需要改变，这样的改变需要您这样的人。我是真的佩服您本人！”贺贤龙说完摆了摆手。贺虎便把枪收了起来。站在巷口，把起风来。

铁林对此更加疑惑。心里纳闷道，“我铁林有什么值得合作的？一腔热血，心中的正义。别搞笑了。现在有几人还在乎这个！我就看你怎么编出花来！”

“说吧！怎么个合作法？”

贺贤龙见铁林语气稍有改变，说道，“令尊是一个好巡捕。可惜英年早逝。您继承了令尊的衣钵。本想在这个岗位上做出一番事业，以告慰令尊上天之灵。只可惜，这个世道，越来越乱，人命如草芥。您父亲当时坚守的道义，已经不复存在。”

听贺贤龙提到了父亲，铁林也是陷入了回忆。回忆起父亲的教导。

“现在的巡捕房高层尸位素餐，贪赃枉法。一切向钱看齐。只要有钱，任何罪名都可以洗掉。实在不行就找人顶替，屈打成招！国人在底层苦苦挣扎求生存。您忙腔热血和正义被这些人磨灭的还剩几许？您是巡捕房里最后一束光，如果您不在了，整个租界里的底层百姓，还有盼头吗？”

铁林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世道是怎么样的呢？但我也没有办法。独木难支。正义和道义，在他们看来就是个笑话，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但我要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说完铁林的眼神已经由刚刚的沮丧变为坚毅。

贺贤龙走过来。拍了拍铁林的肩膀。鼓舞道，“现在您不是一个人了。现在有我，还有我的一帮兄弟。我们一起来改变这个世道。让不公平变得公平。”

铁林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贺贤龙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贺贤龙的话和眼神里，看到了和他一样坚定的光。让他莫名的产生了信任感。

贺贤龙笑着说道，“铁大哥，您长我几岁。我就这么称呼您了。您称呼我小龙就好。至于全名，等时机成熟，我会告诉您！”

“好！小龙，我就不客气了。下面说说你的计划！”

“我初步的计划是，扶持您上位。然后以您手下人为根基安排我们自己的兄弟。等到您的职位越高，我们安排的人就越多。等我们有了一定话语权，就是慢慢改变的时候了。只是可能要委屈您几年，跟那帮人虚与委蛇。”

铁林思考了一下，说道，“有几个问题。第一，目前我根本不受高层待见，升职比较困难。第二，那些人渣，我以前嗤之以鼻。现在突然熟络，转变太快，容易让人怀疑。第三，我目前信任的人有限，而控制整个巡捕房。可能需要至少500人。第四，如果我们影响太大，这些外国鬼子动用军队，怎么办？”

贺贤龙回答道，“那帮高层，钱到位就行。他们跟谁过不去都不会跟钱过不去。而弟弟我最不缺的就是钱。这点您放心。打点他们需要花费多少。您说个数。我让人给您送来！”

“至于让这帮人渣信任您。我实话跟您说，我另外有一个计划是铲除黑衣帮的。巡捕房有几个高层在黑衣帮什么身份，您也知道。只是铲除他们的理由就是他们是他国的走狗。到时候我们演一场戏，骗到他们，应该不难。”

“然后，您说到这么多人，您放心。我跟您保证，只多不少。只是这个时间上可能需要的久一点。毕竟我们希望的是一到您手下就可以发挥作用！最后您说到军队。您也放心，这帮外国佬马上就自顾不暇了。对这边会放松管理。等他们想再插手，木已成舟。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利益，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听到贺贤龙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铁林觉得自身快要磨灭干净的正义和热血又重新充满了整个身体。恨不得立马开始这个计划。

似乎是感受到了铁林的热情，贺贤龙继续说道，“这是一个初步计划。您负责完善。也负责具体执行。我们有机会就多沟通交流。争取让整个租界，我们国人说了算。等时机成熟，必定把这群在我们国人头上作威作福的外国鬼子赶出去！”

铁林听贺贤龙如此说，立马激动道，“好！哥哥这一百多斤就交给你了。只要能做到，哥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贺贤龙紧紧握住铁林的手，说道，“会的，一定会的！所以，大哥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两人又商讨了一些具体的细节，敲定一些计划后，半小时后分道扬镳。

出了弄堂，贺贤龙和贺虎找地方，两人又换了刚出门的样子。一个富家少爷和一个常随保镖。

两人继续闲逛，只是看似闲逛却总在上都警察局附近溜达。因为两人晚上还要会一会李成汉。这一个可是个刑侦高手。贺贤龙也不得不多准备准备。

逛了一会，马上到警局下班时间了。两人又找地方换了身衣服。

下午五点半，准时看到李成汉悠哉悠哉出了警局的门。拦了一辆黄包车，便上车离开。

知道李成汉每天下班必定去大尚都夜总会喝酒，贺贤龙两人不慌不忙的也拦了车，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十五分钟后，贺贤龙两人跟着来到夜总会。此时高处的多彩的霓虹灯闪烁着，门前车水马龙，从车上下来的，非富即贵。门口摆着一长排的花篮。旋转门后，站着一排身着旗袍的漂亮的迎宾小姐。每当有客人进门便上前引导，服务十分周到。站在门外都能听到隐隐约约的音乐声。纸醉金迷，灯红酒绿。醉生梦死。

门口对面马路的拐角处，停着一排黄包车，等着揽客。另外还有几个摆摊的小贩，忙碌的身影，陪着笑脸说话，只为养家糊口。

一路之隔，似乎是两个世界。

门口和街角处都有人巡逻，用来保障客人的安全。看衣着打扮，似乎都是黑衣帮的人。

此时的贺贤龙一身纯手工西装，头发梳得漂亮。嘴里哼着小调，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门口走去。贺虎则紧随其后，一双眼睛四处打量。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刚进门，“欢迎光临”的声音整齐温柔的传来，一个迎宾立马上前引导。笑着说道，“贺公子，您可是稀客。多久不来我们这里了啊！是不是把我们都给忘了啊！”

贺贤龙知道原身曾经在这里花天酒地过，且出手大方，对人温和、脾气很好。因此很受她们欢迎。

贺贤龙立马装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唉！我也想来啊。这不因为上次的事情被家里给禁足了。刚刚才放出来。我可是立马就来看你们了啊！”

一边说一边观察李成汉坐在哪里，准备找一个位置好好观察。

“那今天贺公子可要多喝几杯。把不来的这段时间都给补上来！待会儿，我带着姐们来敬酒，一定得把贺公子给灌趴下。”

“哇，那我今天可是艳福不浅啊！”

贺贤龙最后选了个李成汉斜后方45度的位置。既能看到整个场所来来往往的人，也能紧盯着李成汉的动向。

贺贤龙和迎宾调笑了一会，示意贺虎给了小费便打发走了。

此时的李成汉看着台上的表演，一个人喝着酒。只是喝酒的频率很快，好像就是要把自己灌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