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衣帮矛盾激化

文涛一听没有任何结果，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马上道，“保证，拿什么保证？已经过去了做这么多天了，怎么会一点线索查不出来。我看不是兄弟们的问题，而是你这个帮主太无能！”

“无能”二字深深震撼了在场的大部分人。本以为只是一场争执。之前也偶有发生，但不会如此严重，已经有敏感的人嗅到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众人才反应过来。“放肆！”“大胆！”“混账！”的呵斥声此起彼伏。张鹏甚至冲到了文涛面前，指着文涛的鼻子破口大骂！他认为这是一个向帮主表忠心的大好机会。

上座的杜擎天脸色铁青，袁方则在看杜擎天。稍有示意，便直接动手。

而文涛则丝毫不惧。对众人的咒骂与呵斥就当完全没听到。环顾众人，一副洋洋得意、胜券在握的样子。心里想道，“早说了迟早让你这个老东西好看！”

杜擎天咬紧牙，似乎不甘心的喊道，“我无能？！你说我无能！”

重复几遍后，连自己都笑了。但笑容里满是苦涩，“我从15岁入帮，最开始就是个普通帮众。每次打架我都冲在最前面。负伤三十几次，最严重的的几次，已经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后来一步步成为骨干、头目、最年轻的舵主、堂主，再到现在正位置！你说我无能？！”

说完更是解开上衣，袒露出上半身。虽然年纪大了，但身材依然健硕。只是身上的伤疤却是触目惊心。

“成为有幸的上任帮主垂青成为新一任帮主，但是从上任以来我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内部有些老兄弟不服气，说我年轻，不能服众！外部却也是强敌环伺。我自己都怀疑我自己。生怕自己的一个决定葬送了我们整个黑衣帮。毕竟跟着我们一起吃饭的兄弟越来越多。但最后还是我带着兄弟们一刀一枪的干掉了我们的敌人，打下了现在的地盘。成为了上都第一帮。你说我无能？！”

杜擎天穿好上衣，继续说着，只是语气不再像刚刚那么强烈。不是在强烈表达自己曾经的热血，而只是在讲一个故事。

“一家独大后，我深知我们上不得台面。随时可能被白道上的人给解决掉。别看我们帮众数量多，但这也正是会让白道忌惮的存在。别人的一句话，我们就就有灭帮的可能！毕竟，在军队和热武器面前，我们怎么办？让你们拿身体挡子弹吗？你们谁敢？！”

说到这句话，杜擎天更是环视了一周。只是这次却无人与他对视。反而是低下了头。

杜擎天似乎想到了接下来说的内容，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似乎把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记忆从脑海里去掉，只是怎么可能呢？

无奈继续道，“没办法！我只能一方面去抱那些权贵的大腿，帮他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这成为了我们帮派存在的理由。就这样，在你们眼里，我是高高在上的帮主，但在那些人眼里，我不过是一只狗。甚至连狗都不如。一方面，严格约束手下的弟兄们，让你们不要做出太过逾越的举动。虽然一开始兄弟们不能理解，但在刑堂袁堂主的认真负责下，兄弟们虽然有怒气，但也还能遵守！在这里，我要感谢袁堂主的公正公平。为了我们黑衣帮受了不少委屈。被兄弟们在背后骂也就算了，但竟然还有人敲闷棍。我每次问袁堂主委屈不委屈，袁堂主却只是回答我说，‘为了黑衣帮，这点委屈算不得什么？！’”

说到这里，杜擎天似乎想到了什么，起身整理了衣服。拱手向袁方行了一礼。道，“我代那些不懂事的兄弟向你道歉，也谢谢你这些年大公无私的执行帮规，让我们黑衣帮更好的发展到了现在！”

袁方赶紧侧身，不敢受这一礼。嘴上道，“一切为了黑衣帮。不委屈！今天说开后，希望兄弟们不再骂我就行！”只是眼角似乎有泪光在闪烁。

不得不说这两父子都是非常厉害的演技派。这样一番下来。两人都成了为了张牌发展大义而委屈自己、忍辱负重、无私奉献的帮派好人！可只有这父子两人知道，这不过是父子俩演的一场戏。给下面的人看的，用来收买人心的。

杜擎天继续道，“果然是老了，突然多愁善感了起来！这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说完自己都笑了。只是语气里不甘心，任谁都听得出来！

这时突然角落里有一人喊道，“帮主不老。还请帮主为黑衣帮再奋斗三十年！”

这话一出，听者有意。不少人心里的小心思又开始活泛了。

只是杜擎天却拱手朝那个角落，笑道，“谢谢这位小兄弟抬爱！不过老朽确实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以前，也到了该退位的年纪。这个位置，是你们年轻人的。”只是语气里的无奈与落寞显露无疑。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看到这，估计是现场唯一一个清醒的邓俊腹诽道。“这一番自我经历讲下来。既成为了那些刚入帮的热血小伙的敬佩对象。又收拢了那些一起打江山的老部下的心，最重要的是为后面连任买下了伏笔。果然，能坐上那个位置上的，都不简单！刚刚搭话的那人肯定是托儿。”

杜擎天继续说道，“今天把话说开了，以后大家再因为刑堂的事情骂人就直接骂我好了！”

“有些事我也不想，但我也是为了大家有饭吃，为了黑衣帮啊！”两行泪水从杜擎天的眼角滑落。似乎在替主人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众人看到杜帮主如此举动，内心也是五味陈杂，感怀颇深。大厅整个气氛变得沉默。

“不好！”文涛看到众人的表情心里喊道，再这样下去，他刚刚带动起来的情绪又被按了下去。这样下去，等会儿就更难发动了。果然是老奸巨猾啊！

文涛打断大家的沉默，说道，“帮主！我知道你是一步一个脚印从血雨腥风里杀出来的。但是，在座的各位兄弟，哪个不是一样！谁没有为帮里的事情受过伤！有些兄弟身上的伤疤不见得比你的少！只是现在我们是上都第一帮。打打杀杀的少了。但只要有，在座的弟兄谁不是冲在最前面。不然，谁有脸坐在现在的这个位置！”

周围的人，开始嘀咕了。对啊。谁还没为帮里受过伤，吃过苦！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是刀架在了脖子上！不是锦衣卫死，就是我们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带把儿的爷们谁怕谁？就算是死，我们也站着死！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对不对，兄弟们！”

今天才知道文涛原来口才如此了得，还是个动脑子的人！本来想来一波忆往昔把他一波带走。没想到被他一个共情杀，差点反手给埋了。

但人设已经立在了这里，想改变计划已经不可能了。只能等文涛先动，本来想留下文涛性命以成全自己名声的杜擎天，现在是一点不想。不想打虎不成反被咬。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众人似乎从杜擎天的故事中抽离了出来。也觉得文涛说的才是他们现在最需要考虑的东西。命都没有了，还能有什么以后。

于是跟着喊道，“对！对！对！”

“支持一堂主！”

文涛见众人再次被他煽动起来。这次他盯着杜擎天直接说道，“帮主！你说你到了退位的年纪，这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而现在又是我们黑衣帮生死存亡之关键，你看能不能提前退了，把这个位置让给我们年轻人！让我们年轻人来扛起帮派的责任！帮主，你怎么看？”

至于他口中的这个年轻人，指的是谁，在场的人想必都知道。

杜擎天沉默不做声，眼睛也盯着文涛，算是给予回击。

张鹏知道帮主不会这么容易输，再加上昨晚帮主的暗示。给了他莫名的底气，呵斥文涛道，“文涛！你这是逼帮主退位，要造反啊！兄弟们，给我拿下这个贼子？！”

只可惜，张鹏的话，并没有人回应。更没有人行动。就连老好人邓俊都没有搭话茬。让张鹏像个小丑一样，尴尬不已。

此时的邓俊却如隔岸观火般坐山观虎斗。反正无论谁胜利，他都可以跟着笑到最后！说不定，还有意料之外的收获。再说了，现在场上的局势并不明确。他实在不好下注。虽然他相信帮主肯定有准备。但文涛今天的表现，却出乎了邓俊的意料。让他一时间不好做决定。只能是再等等看吧。

张鹏见没有人搭理他，只能退到一边。

文涛头也不回，重复刚才的话，继续说道，“帮主！你怎么看？”

只可惜，杜擎天依然死死盯着文涛，但就是不说话！

文涛有点恼火，这老东西被逼到这步田地了，还不肯识时务！只能按耐住性子，再问一遍道，“帮主，你怎么看？”说完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这个动作一做完，人群中传来了数人的声音，齐声喊道，“恭请帮主退位！”说完更是上手抱拳，单膝跪地！

有了几人带头，刚刚站在文涛一边的人，也只能同样如此操作！但也有人，在咬牙坚持。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轻易站队！

件支持自己的人，站的差不多了。文涛也同样如此。先抱拳，再单膝跪地喊道，“恭请帮主退位！”

内心却是欣喜不已。想到，“老东西，都到这步了，还不妥协？！早点妥协吧！我留你一命！”

杜擎天等了许久，发现没有人再下跪！环顾四周，记住那些还站着的人的脸。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请我退位？!还问我怎么办？”

众人被这笑声笑的莫名其妙。杜擎天却突然不笑了。而是转头问道，“袁方！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