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被清算

马尔福家华丽明亮的客厅里，焦灼的气息逐渐弥漫开。

塞希利亚往旁边挪了挪，视线飘忽，看哪里都好，就是不敢看眼前人的眼睛，典型的心虚表现。

德拉科也不急，甚至还让家养小精灵上了几样茶水和点心。

焦糖布丁和芝士奶油蛋糕，再配上一壶温度恰到好处的红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全都是塞希利亚喜欢的。

“怎么，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铂金小少爷端坐在椅子上，手里的一杯刚沏好的红茶，雾气氤氲开，他不急不缓地将问题抛给另一个人。

说什么?

塞希利亚哽住了，不要想也知道，自己之前隐瞒伤势的那件事肯定暴露了，好一个大型翻车现场!

在德拉科逐渐凶残的目光中，他干巴巴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别生气，我真的知道错了。”

哒的一声，出自名家之手，整个英国都找不出来几套的骨瓷杯子被重重地放在了台几上。

德拉科的表情更难看了，蓝灰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人，“说的不对，重新说。”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地点不变，只是现在被“审讯”的人换成了塞希利亚。

塞希利亚的脑子很乱，他隐瞒自己的伤在先，强行动用力量在后，问题太多了，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见到他不说话，德拉科叹了口气，肩膀垮下，没了刚刚的咄咄逼人，他有些疲惫地垂下眼睛，“塞希利亚，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我只是希望，在这些事情上不要隐瞒我，我是很弱，他们一直的对我的评价不就是自大，高傲，脾气不好……”

那件事之后，德拉科久久不能释怀，在塞希利亚沉眠的那段时间里，他时常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弱了，如果自己再强一些，现在的情况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他根本无法想象，假如自己来的再晚一些，假如没有马人的指引，塞希利亚是否会永远沉眠在禁林里那片冰冷的湖水里。

在坠入湖中的那一刻，他看到半龙状态下塞希利亚逶迤的白发，还有弥散在水中的血色，如果不是他随身带了那只炼金生物……

他们刚开始的落地点是在炼金课教授的办公室，塞希利亚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状态，满身的伤痕和那一看就非人的特殊种族特征使得德拉科根本不敢去医务室，权衡再三，他去了邓布利多那里，巧的是邓布利多也在找他们。

霍格沃兹的校长先生看起来也根本没有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在见到塞希利亚后，哪怕是见多识广的邓布利多都有些震惊。

一头真正的，力量强大的，甚至可以拟态为人形龙族，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不用想也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特别是对方还受了重伤!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我觉得你有知情权，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塞希利亚是否能醒过来我们也说不准。”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向以完美礼仪自傲的斯莱特林失态地打翻了手边的魔药，他慌乱地站起身，眼里是邓布利多从未见过的惶然，“怎么可能?!还有其他办法的对不对?”

邓布利多也不想塞希利亚出事，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塞希利亚身上还带着封印，对于这方面的问题他实在是不怎么擅长，不过确实还有一个人也许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看到了他的犹豫，德拉科瞬间明白了什么，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开口，“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救他，以我德拉科的名义起誓，只要我能做到的。”

不顾一切，只要塞希利亚能醒来。

德拉科知道自己或许有些冲动，不对，根本不是或许，是根本丧失了作为一个斯莱特林的冷静自持。

邓布利多有些纳罕地看着这一幕，恍惚间仿佛想起来另一个熟悉的场景，也是在他的办公室里，那个银发少年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他愿意帮他做这些事，前提是，在那个人回归后，他要保住马尔福家，给马尔福家一条退路。

邓布利多眼里的神情微妙起来，片刻后，他长叹一声，看来是时候去见见老朋友了……

塞希利亚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小少爷曾经为了他那么不顾面子地求过其他人，德拉科的每一句话都踩在他的心尖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塞希利亚急切地打断了他，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的眼睛隐隐浮现出一层金色。

在弗拉沃兹家族中长大的银龙根本不会什么花言巧语，他只能蹲下身抓住对方的手，将自己的所思所想一字一句地表述出来，“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弱，我只是担心，德拉科，我是个怪物。”

银发少年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在另一个大陆上，塞希利亚·弗拉沃兹仿佛就是纷乱与血腥的象征，他是个怪物，一个由他的父亲亲手创造出来，不可控的怪物。

刚开始不觉得有什么，直到某天，塞希利亚从自己的哥哥们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畏惧，那一刻，宛如一根锋利的尖刺扎进了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疏远和排挤，塞希利亚不再亲近自己的父兄，更多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在大陆上游荡或者在自己的领地里沉眠。

最偏远的那块领地终日被冰雪覆盖，土地贫瘠，也没什么种族愿意在那定居，一直被其他龙族嫌弃的地方却正合他意。

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可以忘记父兄对他的疏远，但是唯独有一点，他无法忍受从德拉科的眼里看到相同的情绪!

没有什么比亲口承认自己是怪物更令塞希利亚痛苦的，但是他不想再瞒着德拉科。

“德拉科，你要清楚，也许我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塞希利亚!”

又是这句话，德拉科气到发抖，暴躁地打断了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小混蛋。

他抓住对方下巴，强制性地迫使塞希利亚抬起脸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谁告诉你，塞希利亚·弗拉沃兹是一个怪物的?!”

“如果你是怪物，那我是什么？一个被怪物迷昏了头，傻兮兮围着他转的蠢蛋吗？!”

真的是疯了，德拉科近乎冷酷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