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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何为君侍

沈飞阳因这惊人又克制的举动而呆了一瞬,随后她便反应了过来,一把扣住了正欲脱身的卫茗徵。

“为何?”手上是湿漉漉的微凉触感,沈飞阳隐隐地运起心法,将一丝带着她灼热内息的内力打入了卫茗徵的经脉中。

“什么为何?”突如其来游入经脉中的暖意,倒是让卫茗徵身体微微抖了一下。

“为何……做出刚刚那般举动?”沈飞阳盯着卫茗徵的嘴唇,心中却是有些焦躁。

沈飞阳活了两辈子,算算灵魂的年龄都快超过五十岁了,别看她起哄师兄师姐时很来劲,可她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谈过感情,根本就是个行动上的矮子。

她不明白,很多事对她来讲,还处在一个无法言喻的懵懂状态。所以沈飞阳有时会很疑惑,蓝沄剑为什么会喜欢她?她明明也没做出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啊?

至于卫茗徵……沈飞阳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她有念想,主要还是源于叶榆城的三个月——

她离开叶榆城时,才发觉自己早已习惯了“傅音”的存在,习惯了有个人会认真地听自己在讲什么,哪怕在大多数人、甚至是傅音在内,只觉得这不过是她信口胡说的。

但也只有傅音会认真听她说那些“新鲜词汇”,每次都会耐心地询问其中含义,尽管那真的是她胡说的,也只是一笑了之而已。

沈飞阳觉得,自己前世时,小时候因为过于省心而并不受孤儿院老师的关注,所以年龄渐长后选择了吹笛,因为笛声锋锐却不刺耳,哪怕是合奏时,也既不会抢了别人的,又不会埋没在齐鸣的乐器中,因此很适合她。

现在有人不需要自己吹笛,便能听得见自己的声音,她很难不会对这样的人产生念想。

“那你为何又要躲着我?”卫茗徵被她直勾勾地盯着,心中跳得更快了,刚刚的举动已是她能做出的极限了,现下自己又没穿衣裳,叫这人这样搂在怀里……

她只好用问题回答了问题。

沈飞阳的神色黯淡下来,她松开了扣住卫茗徵的手,后退了一步,“我没有躲着你。”

为何躲着她?自然是因为卫茗徵是皇帝,是封建王朝中顶尖的存在,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沈飞阳将刚冒出苗头的恋爱脑直接拍死在摇篮里。

她一非世家豪强,二非文官武将,手中无钱无权也无兵,空有一身杀人技,等到卫茗徵年纪渐长,国祚之事被提上议程,她又拿什么去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就凭她砍死个北洲皇帝?沈飞阳倒是没有想过,自己对卫茗徵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来源于哪里,或许是从新邑开始的,又或许是从叶榆城便产生了。

新邑去往长安的路上,沈飞阳护送着卫茗徵,遇见过不止一波杀手,最后都被沈飞阳杀了个干净。她那时只想着自己捡回来的人,好不容易被她救活了,自己又怎么能容忍别人对她的觊觎和伤害?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心态衍生出了一种占有欲,仿佛在海边拾贝壳的小孩,恰巧捡到了个最漂亮的,便固执地认为这是自己的所有物,认为任何人都不该从她的手中抢走贝壳,看也不该看一眼。

若是捡来的贝壳被人盯着、跃跃欲试地要买走,那她不如不要。

“你……你莫非其实嫌恶我吗?”卫茗徵见她后退一步的动作,心中却凄楚了起来,是了,对方虽不觉女子相恋有什么不妥,自己却并未问过她,是否真的能够接受此种感情。

沈飞阳抬头,目光里带着惊异:“这话又是从哪说起?我只是……”

“沈飞阳。”卫茗徵抱着胳膊,坐回了温暖的汤池里,沈飞阳打入她身体的内息已经消散,现在她又觉得有点冷了。

“你可知我为何要选你做君侍?”

“为了征楚讨北?少花些时间应付朝臣?”沈飞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严格来讲,卫茗徵拿她当工具人的事,她倒是没怎么介意过,因为卫茗徵虽未曾将计划和盘托出,但也事先征求了她的同意。

总之比离氏姐弟强多了。

“你附耳过来。”卫茗徵看着这一池兰汤,心想也不知这浴间另一侧的擦身干巾还够不够用。

沈飞阳不疑有他,便赤着脚走过去蹲下,没想到卫茗徵竟强拉她的脖领,一把将她从池边拽进了水里。

“扑通”一声,池中的水花被高高溅起,沈飞阳只觉好像摔了个大屁股蹲,她下意识地用右手随手抓住了个东西,准备借力翻身坐起,不想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她抓的竟然是卫茗徵的大腿。

“你现在明白为什么了吗?”卫茗徵能抡得动四十多斤的马槊,手腕上的蛮力还是有的,沈飞阳不对她设防的情况下,被她拽进水里轻轻松松。

尽管她现在被人抓住了大腿。

沈飞阳反应过来,抬眼看她面上平静,脸颊却是绯红的,赶紧把手撤回来,腰眼一使劲便直接从池底站起,开始摸自己衣服的扣子。

今天早上她为了练武,穿得是窄袖圆领袍,并未穿她行走江湖时常穿的褙子,解开倒是不算费力。

“你脱衣服做什么?”卫茗徵此言可谓是明知故问,不过她还是有点紧张地缩住了双腿,尽量离沈飞阳远点。

沈飞阳把湿漉漉的衣服往池边一放,“你将我拽入兰池,难道不是想要我侍奉你沐浴?穿着衣服我又该如何侍奉?”

卫茗徵在水中抱住了膝盖,看着对方身上逐渐没了衣裳,她默默地缩到了角落里。

“不是你把我拽下来的,又离我那么远作甚?”沈飞阳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转过头去,看着卫茗徵难得一见的鹌鹑样,不由得开始恶向胆边生了。

“我没有躲着你。”虽然微微颤动的肩膀出卖了她,但卫茗徵还是神色平静地回应,她在重复沈飞阳刚刚说的话。

于是沈飞阳刚刚升起的恶胆又落了回去,她挠了挠脸颊,才轻声说道:

“卫茗徵,其实……我大约是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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