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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黄三勾勾手指,将一名手下叫到跟前,附耳对他吩咐了两句,那手下应了一声就分开人群离去了。

赵伯见他如此施为岂有不明白的,知道黄三这是没把自己刚刚说的话放在眼里,准备与自家硬碰硬了,这是召集人手去了。

只是可叹这福集镇虽然繁华,到底是个小镇,离最近的当阳县县衙足有三十里的路,便是报官也来不及救眼下的水火之急。

赵伯不再废话,招呼葛府家丁合力突围,自己一马当先地挥拳打向扣住清淽肩膀的地痞。

那些抓住清淽三人的地痞知道这几个都是生钱的宝贝疙瘩,自然不会轻易让人挣脱,因此葛家下人一动手,这些地痞不可避免地挨了几下。

被激怒的地痞出手反击,与葛家下人打成一团,清淽几个反而借机挣脱了桎梏。

只是葛家人手不足,地痞们不一时就腾出手又来抓女孩儿们,清淽清荇只得拔下身上的簪钗当作武器,胡乱的扎起靠近的人来。

好在这一伙流氓身上未曾带着什么伤人的武器,一群人赤手空拳地战在一起,好一时竟分不出胜负。

只是赵伯却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待黄三的援手一到,自己这边定是双拳难敌四手。

眼下最好便是先将两位小姐救出,自己几个再另想办法突围。

身上承受着拳打脚踢,赵伯奋力地护着清淽走向自家停在人群外围的马匹:“四小姐,快上马,最好即刻到围场找三老爷!”

清淽被动地爬到马背上,扯着缰绳又是焦急又是无措:“围场在哪个方向?”

赵伯被她一句话堵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但也知道自家姑娘们平日里出入都有家人仆从服侍,认不得路很正常,便立马改了主意:“既然这样四小姐只管先走罢,奴才们会撑着。”

清淽看向又被抓住的清荇白露两人,踟蹰了:“我一个人走了,三姐姐怎么办?”

赵伯想不到自家小姐这时候竟然还感情泛滥惦记着旁人,见黄三领着两三个打手已经包抄过来,只得急道:“眼下顾不得这许多,能跑一个是一个,四姑娘不要耽搁了!”

清淽紧紧盯着靠过来的几名地痞,总算坐直身子,拉紧了缰绳。

赵伯只当她是想通了要逃走,谁知清淽轻斥一声,竟是拍着马儿朝黄三几人撞过去。

黄三见清淽驱着马匹歪歪扭扭地朝自己撞来,也有些佩服这姑娘的勇气,可惜清淽显然骑术不精,加上周围人实在太多,马儿跑了两步便缓下了步伐。

看着清淽在马上不得要领,根本无法对旁人造成伤害,众流氓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一个识马性的地痞趋前几步,将马儿一把拉住,清淽自然也被拽了下来。

正当此时黄三的帮手也赶到了,局面很快就一边倒起来。

看着最终个个负伤蹲靠在一起的葛家下人,黄三好不得意地摇着头:“我还道你们有多大的能耐,怎么就这两下把式,可把我吓得不轻啊。”

虽然葛家众人眼下全部被捆成粽子模样,赵伯嘴上依旧不肯示弱:“想不到此处竟有这般目无王法,猖狂已极的恶徒,胆敢当街劫掠朝臣命官的家眷仆人,待我家老爷前来,定会叫你等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你便骂吧,反正眼下你也只剩嘴巴能使唤了。”

黄三看着葛家一行人被拽起来往前推行,十分得意,他骑着葛家的马儿,缀在队伍后头,宛如炫耀战利品一般洋洋得意地在路人闪躲回避的目光中走向自己的堂口。

旁边看热闹的人见事情似乎已经尘埃落定,只得各怀心思地回到自家的摊位前。

刚刚还拥挤不堪的街面上空旷了不少。

清淽不愿让这些流氓触碰,行走的过程中难免扭动挣扎,偏偏更合了这些歹人的意,不时就要趁机来推搡拉扯她两把。

清荇莫可奈何,只得挨近清淽,两姊妹肩膀靠着肩膀缓慢前行,清淽总算冷静了些,不再挣扎喝骂,只是神色依然惶惑不安。

走了约莫一刻钟,一行人恰好经过云来茶馆,此时没有戏班子唱堂会,自然不复先前的热闹喧哗,十分冷清安静。

茶馆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的活计,其中一个牵着一匹毛色漂亮,体健劲足的骏马,想是在等着什么人。

两名小厮见到这拉拉扯扯的一大拨人,不由好奇地望过来。

有一个记性好的看了一会儿,小声对旁边的伙伴说道:“这不是下午那位出手很大方的小姐么,怎么叫人这么捆着?”

“不管咱们的事,你别瞎打听。”另一个小厮显然世故得多,不准备管闲事的样子。

这时两人耳边响起一个悦耳的声音:“什么事情不能打听?”

小厮打了个激灵,忙回过头看向主人。

来人随意地问了一句话,也抬眼看向不远处那一看就知颇有故事的一行人。

“无事,只是好像看见了下午来捧场的客人,小的们议论两句。”了解这位主子阴晴不定的性子,刚刚让伙伴不要管闲事的小厮连忙据实以告。

“哦,今日来了那么些人,你的记性倒好。”沈恨一双微翘的凤眸睨了小厮一眼,表情平淡,看不出情绪。

“这位小姐似乎是班主的忠实观众,因此小的有点儿印象。”小厮不敢打马虎眼,一本正经地将实话说给老板。

“你去拦下那些人,问问是什么缘故。”

沈恨翻身上马,见自家小厮听令过去了,便不紧不慢地跟在了他身后。

黄三正哼着小调在心里盘算要怎么处置今天的收获,胯下的马儿骤然停下脚步,没有防备的黄三差点失手掉下马来,不由骂了一句:“他娘的干什么停下来,还没到地方呢。”

他一边说一边抬眼往前看,看到一个伸着手臂挡在队伍面前的小厮,不由皱起了眉头,粗声粗气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拦你爷爷的路?”

“我家主人叫我来问问阁下是什么人,做什么要捆着这几位姑娘。”那小厮斯斯文文,说话清脆利落,口条十分灵活。

黄三看他说得理直气壮,不由更加火大:“爷爷干什么关你鸟事,滚开点儿别在这挡路,把老子惹毛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主人的吩咐,小的必要完成,还请阁下据实以告。”那小厮没有被黄三的凶相吓住,很是慢条斯理地说道。

“什么狗东西。”黄三啐了一句,跳下马几步行到那小厮跟前,揪住他的衣襟:“告告告,老子这就好好儿的答复你一番!”

话音未落,黄三已经挥出一记猛拳袭向小厮。

可惜这一拳却落了空,那小厮不但迅速闪开,还顺势扣住黄三的手腕推了一把,黄三收不住力,砰一声摔倒在石板地面上。

等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时,已经满脸尘土,一管鼻血糊住了半边脸。

最靠前的一个小弟见大哥吃了瘪,忙冲过来将人扶住:“大哥,你受伤了!”

“好啊,看来今天是遇到硬茬子了。”黄三顾不得料理自己的形象,恶狠狠地看向小厮背后看了好一会戏的一人一马,显然是意识到这就是小厮口中的“主人”。

此时天色黑沉,借着云来茶馆的灯光,黄三打量着这名带着一顶白色帷帽的男子。

只见他穿着一身桃粉色竖领圆袍,腰间佩着玉带,虽然身形消瘦,但身姿还算挺拔,瞧着仿佛养在脂粉堆里的贵公子,气质颇为风流闲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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