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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四章

秋叶抿了抿嘴唇,没有将听来的闲话学一遍给清荇听,只说道:“往日姑娘待字闺中,清静些是好事,如今景况却不一样了,姑娘既做了当家娘子,须得给家里立个体统,不能凡事心慈耳软地让人糊弄过去。”

清荇十分敏锐地觉察到了秋叶的言外之意:“莫不是刚刚出去听到什么不中听的话了?”

秋叶没有吭声,表情却是默认了。

清荇垂眼静默了片刻,语气淡然地道:“是说我的出身,还是说我的行事模样?说得很过分吗,瞧把你气得。”

秋叶见清荇面上似笑非笑,语气也有些自嘲的意思,有些后悔没藏住情绪将清荇的心结给勾出来了,连忙说话挽回:“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几句闲话,只不过为奴为婢的,到底还是守规矩些的好,成日里东家长李家短地信口胡沁,难免招惹是非,丢了主家的脸面。”

清荇看了秋叶一眼,道:“难为你事事为我着想,不过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越是想堵住,越是给人留下话柄,咱们持身守正,不必太在意流言蜚语。”

秋叶见清荇果然不欲追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清荇见秋叶沉默,便摆动着手臂往屋外走去:“写字儿写得脖子酸痛,我去园子里活动活动筋骨。”

秋叶只得跟上清荇的步伐,这时芸香从廊下走了过来,正好与清荇两个打了个照面。

芸香递过来一张花笺:“大娘子,这是给您的帖儿,说是长亭侯夫人差人送来的。”

清荇接了过去,打开一看,果然是葛清懋的手笔,为昨日马儿惊了张家一行致歉,问清荇有没有伤到哪里,又问清荇有没有空闲,想邀她到七窍阁一聚。

清荇看完纸笺上的内容,问芸香:“郎君那边还没有信儿吗?”

芸香摇了摇头:“奴婢几个是专服侍娘子的,外头的事不大晓得,娘子可以叫外面的人过来问问。”

清荇沉吟了一下,对芸香道:“罢了,那送帖的人可走了没有,我写个回帖叫他带回去。”

“想来没得回信,应当是没走的。”芸香答道:“便是走了也不碍事,外院有递消息跑腿儿的,大娘子只管写好回帖交给他们便是。”

清荇同意了,扭身回屋子里又将毛笔拿了起来,拿出一张花笺给葛清懋写了回信。

芸香拿着回帖往外院去了,清荇转身对秋叶道:“你去告诉黄妈妈,说我明日要出门,请她让人备车。”

秋叶道:“刚刚我去厨房,听说黄妈妈出门采买还没回来呢,姑娘你真要去赴约?”

“我写回信的时候你不都看见啦,白纸黑字的还能有假?”

“可是,”秋叶有些迟疑:“奴婢看着姑爷不大想叫姑娘操心昨天的事的样子,姑娘要见二姑娘,要不要先跟姑爷说一声?”

秋叶虽然对清荇忠心耿耿,但眼下哪条大腿最粗她还是清楚的,为了姑娘跟自己的安稳日子,秋叶不想触张渚的霉头。

“二姐姐主动相邀,我又确实没有别事缠身,不好推辞的。”清荇抿了抿唇:“至于郎君那里,你更不用担心了,这些许小事他是不会在意的。”

秋叶见清荇已经做了决定,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了。

第二日一早,清荇带着秋叶芸香出门了。李伯专门挑了个精壮结实的长随为清荇驾车。

到七窍阁的路程不算近,清荇与秋叶轻松地闲聊着。

秋叶为人爽朗健谈,有意拉拢与张家这些下人的距离,不一会芸香便也加入了二人的话题。

主仆几个聊得十分投契,便不觉得赶路的时辰有多久了。

马车在七窍阁大门口停了下来,伙计见来客是一位穿着打扮清雅得宜的年轻少妇,立马热情地将清荇迎进店中。

清荇并没有到七窍阁光临过,但听清懋说过一两次,大致知道这里的规矩,进了店堂便告诉伙计自己已经与人约好了。

那伙计利落地查对了名册,便领着清荇往楼上的琴室走去。

待走到二楼,又是一个颇为开阔的大堂,一名做使女打扮的女子走了过来,与客人行完礼,便与伙计交接,那伙计回身下楼去了,这使女领着清荇走到一间雅室前。

雅室门口挂着一张牙牌,写着“绿绮”两字,是古时名琴的称呼,显然这里是专司琴艺的地方。

使女轻轻敲了敲门扉,说了句:“夫人,您的客人到了。”

门扇从里打开,露出了翠藕的脸,她蹲身福了一礼:“三姑娘。”

清荇点了点头,迈步走进屋子。

清荇在屋外就听见了幽咽缥缈的琴声,现在进了屋子,琴声陡然清晰起来。

葛清懋不疾不徐地弹奏完一曲《觅知音》,才收起了纤纤玉手,看向清荇:“三妹妹来了。”

清荇微笑道:“是,劳二姐姐久候,二姐姐琴技越发精湛了。”

“妹妹坐罢,咱们二人还客气什么。”清懋朱唇轻启,端起茶盏浅啜一口,然后面带微笑地看向清荇:“前日之事实在意外,幸好没有伤到你。”

清荇总算有机会了解事情根由:“朱雀街又宽又平,两架马车并行不是难事,怎么会与王府的马车起了冲撞?”

“我也没看到具体是何情形,只知道拉车的马儿突然就发作起来横冲乱撞,直直朝平王殿下的车驾奔去,好在王府的侍卫及时阻断了疯马的去势,谁知疯马却掉头往旁边乱撞起来。”

清荇道:“原来是这样,只是马儿怎会突然发狂,难不成吃了不干净的草料?”

清懋摇了摇头:“听说咱们两家的马匹到了葛家,吃的是同一批草料清水,若真是吃食有问题,你们家的马儿也躲不过,但我听说你家的马儿一直好好的,想来不是吃坏了东西。”

清荇点点头道:“确实,我家的马匹并没有异常之处。”

抬眼看向清懋,清荇继续问道:“现在还没查明马儿失常的原因吗?”

清懋抬手理了理鬓角,有些无奈地道:“现在马儿发疯的原因不是最要紧的,倒是平王殿下认定侯爷目无法纪,不但冲撞亲王座驾,还纵奴行凶,当街殴伤王府侍卫官,实在是不将王室宗亲的颜面放在眼里,便一状告到陛下跟前,要陛下做主,治侯爷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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