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修炼的方向
第19章 修炼的方向
“陆兄不必急躁，我就在这里呢！”
回答陆通的这个声音低沉柔和，但是嗓音里稍微带着一丝丝的尖厉，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听到这个声音，林叶二人同时打了个寒颤，林宇非心里立刻冒出一个形象，那就是《笑傲江湖》里的岳不群——修炼辟邪剑谱的那个。
“这人声音好怪，跟太监似的！”叶枫悄悄跟林宇非说道。
林宇非在心里表示了十分的认同。不过此时大敌当前，还有一个现在都没露面，他实在没心思说话，只是用余光不住地观察四周。
然后动静就来了。
衣袂破风的声音在不同的位置响起，几秒钟后，被林宇非劈成两半的黑衣人再次出现了。这次他们没有再列阵包围，而是像开始的时候一样站成两排，将陆通和左笑尘挡在身后。
“不是要出来了吗，怎么还不见人？”叶枫悄悄问道。
“出来了。”林宇非说着，“在傀儡里面呢，不知道哪个。”
叶枫一愣，再仔细看去，果然那两排傀儡的数量变成了十三个，个个都是黑色劲装，黑布裹头黑巾蒙面，根本看不清面孔。
“靠了，真阴险啊！”叶枫低声骂了一句。
“小心。”林宇非低声提醒了一句。陆通显然已经安顿好了左笑尘，再次上到前面来，站在了黑衣傀儡边上，脸色阴沉地像要滴出水来。
“我没有耐心了。”陆通再次开口，声音里满是冰冷的杀意，“这是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不从的话，我就只能砍断你的手脚再带走了！反正即使现在不会杀你，最终你也是活不下来的！”
金属摩擦的声音整齐地响起，所有的黑衣人都再次拔出了刀。这次不在是掷刀，而是厚重的厚背大刀，在阳光下散逸着寒光。
林宇非的身子微微一颤。从陆通的话里他听出了不少信息。第一，这些天藏在他们周围的这些各式各样的人，确实是冲他来的；第二，他们的目标确实是生擒自己，但其中显然也没有什么好意。之所以要生擒，不是需要他帮忙什么的，不过是害怕影响使用效果。也就是说，对这些人而言，自己连个囚犯的身份都算不上，只是一块有些价值的肉而已。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从心底升腾而起。记忆中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怒意，这样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恶意，让他前所未有的愤怒。他算是个性格很好的人了，平时工作时也有被人毫不掩饰地算计、排挤过，但是他总能强行把怒气压制下去，但是现在，仿佛内心深处有个什么开关被拨动一样，他的怒意再也按捺不住了。
“叶师弟，你先退回屋子里去。”林宇非的声音还算平静，但是叶枫立刻就听出了不对。从认识以来，这位师哥什么时候这么平静过？虽然他自己总是在控制，但是情绪总是有意无意地暴露在脸上。但是现在，从叶枫所在的这个侧面看去，林宇非的脸部肌肉像是凝固了，没有一丝的表情。
这分明已经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了。
“这是吃枪药了吗？”叶枫暗自诧异。林宇非这个表情是在陆通刚才那番话之后，可叶枫完全理解不了为什么忽然就把这个师哥激怒了。陆通自出现以来不一直就是这个不可一世的样子吗？
不过这样的当口，他也不好再问原因。只好低声道：“我也退不了吧？再说多一个人……”
“算了！”
叶枫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林宇非完全不再控制自己，猛地向前一大步，站在叶枫前方，上身伏低，双手在胸前猛力一个来回平挥！
青白色的光芒闪动，四道月牙形的风刃分上下两层切出，笼罩了正前方的所有人。而且那风刃凝实如同钢铁，显然不是什么半成品，威力必然很恐怖。
陆通勃然色变。
他说出最后一番话后只等了两三秒，眼见林宇非没有顺从的意思，反而和叶枫说了两句，所以已经开始蓄势铁了心就算杀伤对方也要拿下。但是他万没有料到林宇非竟然抢先出手。
他也是久经阵仗的人物，风刃这种几乎是风修者通用招式的东西，当然看得出好歹。这个程度的风刃他倒不是接不下，但想不受伤是不可能的，所以闪避才是最好的选择。但这次林宇非的风刃既强且快，他自己又在蓄势，跳跃闪避已经来不及，只得将双手掌心雷催发到极致，怒喝一声，双掌一上一下向着面前的两道风刃迎了上去。
叶枫目瞪口呆。
他当然看到了林宇非的愤怒，但没想到这家伙直接来了个暴走。四道风刃两上两下，一边攻陆通，一边横切另一边的黑衣傀儡。然后就见那群黑衣傀儡之间有个瘦小一点的直接向后退却，显然就是那个言和雍。他一边后退一边操纵所有傀儡在他身前排成了一个竖排，有两个看起来是想派过去帮陆通挡刀，不过显然是来不及了。
风刃转眼间就攻到，排成一列的黑衣傀儡连续四个被风刃切成三段，支援陆通的两个也在半路就被切开，剩下的连同言和雍本人被全部吹飞，摔成一团。陆通那边更惨，掌心雷的光芒瞬间熄灭，陆通双掌掌心鲜血迸溅，本人也是闷哼一声飞起，重重地摔在地上，又呕出一口血来。
林宇非并没有停下。风刃挥出后他就向前几个大步，再次逼近到距离言陆两人四五米远的地方，双手飞快地挥舞，无数的风刃在身前生成，一边向言和雍和他剩下的傀儡，另一边向着陆通，如同机关枪一般连续轰下，两人所在的地方尘土飞扬，瞬间连人都看不见了。
叶枫却看出了有些不妙。林宇非看起来是含怒而发，但是显然有些后力不足。他选择逼近了攻击，显然是不认为自己能够一直释放高质量的风刃，但既然靠近了，那被反击的风险显然也更大。
看来该自己动手帮忙了。
主意拿定，叶枫没有犹豫。他迅速找了一个位置半蹲，以便自己能第一时间观察到对方的动向，然后一手平端，以电磁抛射枪瞄准，另一手按在地上，以便随时发动能力。
然而林宇非也并没有放松。风刃放出后他立刻将身子蜷起，开始最大限度地蓄力，他当然知道普通的风刃没法对言陆二人造成伤害，但他本意也就是拖延一下，他真正要施展的，是自己刚才用过一次的立式风刃。
果然，风刃的连击刚刚停下，灰尘中黑影已经连续冲出，正式黑衣的傀儡们，与此同时陆通一声怒喝，也再次从飞扬的尘土中冲了出来，脸上带着狂乱的怒气。
连续在两个初哥手下受挫，让一向高傲的他也仿佛失去了冷静，他此时只想将这两个小辈擒下，砍断手脚也在所不惜。
然后他就看到了林宇非的姿势，心里立刻就是“咯噔”一声。他当然认得这个姿势，虽然上次不是对他的。
退！
这次他见机极快，立刻就刹住了身形。但是林宇非距离他们本来就近，他虽然已经停下了冲刺，可距离已经所剩无几。按他平时的性子，这么近的距离，林宇非还在蓄势，他必然是要冲过去打断的，可今天的遭遇让他失去了这种信心，这两个小子看上去没什么战斗经验，花招却实在太多了。
要赶紧退！陆通毫不犹豫，脚尖点地发力，身形瞬间后闪。与此同时，林宇非的身形猛地张开，立式风刃席卷而出！
刚开始后退的陆通终究没有闪避完全，刚刚跃起的他被风刃劈中，再次摔向十几米外的地面。黑色的傀儡们却是闪避不及，又有几个被立劈为两半。飞扬的灰尘中传来一声闷哼，显然言和雍也被风刃劈中了。
叶枫一脸郁闷，他的判断很准确，陆通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被他瞄准了，然而在他射击的瞬间，陆通又被击飞了，他的子弹终究是射了个空。眼看着言陆二人再次被林宇非击飞，他居然有一丝丝的羡慕。
“看着挺带感的样子，要不我也好好修炼一把？”叶枫小声嘀咕了两下，脚下不停地赶到林宇非身后不远处，身子半蹲撑在地上。刚才林宇非的爆发并没有摧毁全部的傀儡，还有三四个漏网之鱼退后了，显然他们的操纵者也还有反击之力，他要随时做好支援的准备。
林宇非暂时的停了下手。这一通抢攻后，他的愤怒稍稍缓解了一些。此时灰尘还没有散尽，陆通这次被击飞后迟迟没有起身，像是晕过去了，言和雍这边，仅剩的三个傀儡被他聚集到自己身边，直接做出了防御的姿态，倒是安置左笑尘的那个位置被灰尘遮挡，暂时看不清楚状况。
先前左笑尘看上去受伤挺重，像是被击中了眼睛，不过林宇非并没有看清楚，所以还保持着一丝戒备。
“那老头还躺着呢，看来就差这个了。”叶枫在身后小声说道，以他的角度，倒是正好看到了左笑尘才状况。
林宇非点点头，向言和雍看过去。
“等一下，我们认栽了！”言和雍看上去颇有些紧张，紧紧地缩在他的傀儡后面。他的蒙脸步已经被吹飞了，露出一张尖瘦的脸，配合着一双小眼睛，怎么看怎么像只老鼠。眼看着林宇非和叶枫还保持着进攻的姿态，忍不住尖叫起来：“别打了，我这就离开！”
“离开？”叶枫嗤笑一声，“你们刚刚可是想要我们的命来着，怎么打不过了，就可以随便走人吗？”
“那你们想怎么样？”言和雍紧张地后退一步，嘴里说这话，眼珠却在滴溜溜地乱转，显然是在寻找退路。
“我看还是把你困起来比较划算！”叶枫嘿嘿一笑，地上陡然有藤蔓疯长起来，转眼就把言和雍和他的几个傀儡裹成了几个绿色的圆球。
“现在怎么办？”把言和雍捆起来后，叶枫明显松了口气，转头问林宇非，“要不我把那两个也捆起来？”
“先确认一下吧，先不要靠近。”林宇非抬头看看不远处的陆通说道。这场战斗，陆通两次被叶枫的电磁抛射枪击倒，两次都很快站起来，这次被风刃弹飞就失去了意识，总让他觉得不太安心。
“那我还是先把他捆起来吧，反正也不需要我过去。”叶枫说着便蹲下身去，一手按在了地面。林宇非想想也有道理，便没有阻止，任由叶枫去做了。
“话说这次的藤蔓这么没有消失啊？”林宇非看着叶枫忙忙碌碌，将陆通和那边的左笑尘都捆得像是圆球一般，忍不住问道，“先前的刺不是很快就没了吗？”
“因为催发的方法不一样啊。”叶枫此时已经将三人都捆起来放到了一块，回头答道，“这些藤蔓都是有实体的，我只是将他们的生长速度加快了无数倍而已，并没有改变它们的固有形态，当然可以一直在，因为这就是它们本来该长成的样子。”
“那那些地刺呢？”林宇非有些好奇。
“就是这些啦。”叶枫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抛过来一些小小的刺状物，林宇非伸手接住几个，仔细一看，不由愣住：“这是……酸枣刺吗？”
“是啊，”叶枫道，“现在你明白了吧师哥？酸枣刺本来是长不到那么粗壮的，只是我强行催发了它们的细胞性状，让他们发生了异变，才会有了那样的变化。”
“所以不能持久？”
“其实也不是了，”叶枫道，“我听大师兄说，这样的异变催化需要更多的能量，我现在修行不够，注入的炁量不足，所以不能持久。等我将来修为高了，自然也能持久啦！”
“哦。”林宇非不再说话，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反而是叶枫闲不住了，“师哥你又在想什么？”
“是他们来之前想到的一些问题。”林宇非道，“接下来的修炼路线，我好像有一些方向了。”
“是吗？”叶枫忽然来了兴趣，“能说来听听吗？”
“其实也还不太明确，”林宇非有些犹豫，“我只是想，我现在的状况，是风刃不能及远，但是通过今天的战斗看来，近距离的威力还是可以的，而且我还掌握了一些加速的技巧。唯一的问题是……我的近身格斗能力，基本为零啊……”
“原来师哥你是想玩近身战啊！”叶枫立刻就明白了，“不过格斗技巧这种东西，练起来可没有那么快啊。我跟着大师兄也练了半年多了，几乎完全没有进展啊！”
“你根本就没有用心练吧？”这句话林宇非没说出来，但还是忍不住看了叶枫一眼。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立刻明白了，忍不住挠挠头，有些尴尬地笑道：“我知道我也不是很勤奋了，可我原来想先把架势练好了，再加上真炁和能力的辅佐，还是能有些效果的，可真没想过练几个动作都那么难啊！”
林宇非没有接这话。他已经知道了这小子除了研究别的啥都不肯用心，包括修炼，可也没必要一定点出来刺激他。他只能继续思考着自己的问题。他其实更加想学的是张仲坚那种将炁融合在体术中的战斗。他自己已经尝试过了，甚至在刚刚的战斗中都有尝试过，但是始终不成，只能向张仲坚求教了。
“对了师哥，”叶枫忽然道，“这仨怎么办？总不能再放了吧？他们可是有杀我们的心思的！”
林宇非也觉得头痛，暂时也没有心思思考自己的事了。这是人不是妖兽，妖兽可以杀了一了百了，可是这人……虽然刚刚被陆通的态度刺激得愤怒欲狂，但是现在情绪冷静下来，还是动不了杀人的心思。
“要不……杀了？”叶枫犹豫着说道，“反正他们也有杀人的心思了，我们也算正当防卫！”
“你杀过人吗？”林宇非白他一眼。
叶枫神色一滞，半晌后才露出沮丧的神色：“没有。”
两人都苦恼起来。这三人可不是高林刘伍堂那俩兄弟，实在不敢放也可以一直捆着。这三个修为可都不低，被他们击倒实在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出其不意的便宜。等到都清醒了，凭他们俩可真没有本事能一直困着。
“麻烦那！”叶枫又忍不住叫嚷起来。
林宇非也有些苦恼，甚至有些后悔没问问张仲坚这些能不能杀。不过再一想，就算能杀，自己敢杀？之前看到都玉河的伤势都吓到几乎不会动了。
“真是良善之人那！”
两人都是一个激灵。这个声音来得突兀，而且并不是那边三个人的声音。显然是又有人侵入阵中，专注于苦恼的两人竟然都没有发现。
“什么人！”叶枫大叫一声，同时飞快地向四周扫了一圈。林宇非没有出声，但是也暗自注意这周围。
没有人出现。那人说了那一句以后，也没有再出声。但是两人可不认为这样就安全了，出声而不见人，压力更大。
“什么人，出来！”叶枫又大叫一声，仿佛失去了理智。但林宇非看得分明，这小子分明就没有那么慌张。他不动声色地半蹲在地，伸手轻抚地面，轻微的沙沙声想起，无数细小的藤蔓在草丛中蜿蜒着向四方游走出去，看来是想把这人逼出来。
“嘿嘿！”那人又出声了，不过只是冷笑了一声，转眼就又没了动静。过了片刻后，林宇非才忽然反应过来，藤蔓爬行的沙沙声也没有了！
“怎……”只问出一个字，林宇非就问不下去了，他已经看到了叶枫的样子。
叶枫仍旧保持着半蹲抚地的姿势，但是看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很想站起来，但是他做不到。林宇非也没有问为什么，以为下一刻他已经看到了，叶枫抚地的手和两只脚都被一滩水给裹住了，看得出他在拼命挣扎，但是居然挣不出来！
“什么鬼！”叶枫一边挣扎，一边涨红了脸叫，“莫名其妙哪来的水！”
林宇非有心上前帮忙，才发现自己也动不了了，不用看凭感觉也知道，他的脚下也被水困住了，而且这些水来势极快，眨眼之间，已经从脚腕处直到胸口，至于蹲在那里的叶枫，此时已经完全被水包裹住了！